除了江津风和夏初微,没人知道两人在房间里说了什么。
只知道出来之后,江津风放弃了离婚的想法。
而夏初微则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甚至在和傅银荷对视的时候,不经意间会流露出些许鄙夷和轻视。
这对一个做婆婆的来讲,是绝对不能忍受的。
“津风,你为什么还不跟她离婚?”傅银荷不懂,“这样狼心狗肺,见死不救的女人怎么能做咱们江家的媳妇儿?”
江津风几次开口,欲言又止,看向傅银荷的眼神陌生又复杂。
傅银荷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很快觉察出了什么。
屏退所有佣人,她坐了下来,即便已经猜到了什么,却依旧能保持理智。
“津风,你知道了什么?”
江津风本来没打算把这件事捅出来,甚至想一辈子窝在肚子里,可现在他妈却主动提起,让他心里的那股火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他眼眶湿润,不可置信地看着傅银荷:“妈,舅舅被绑架,你事先是知情的,是吗?”
傅银荷早就猜到了是这事儿,所以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她只问:“是谁告诉伱的?夏初微?”
不然儿子也不会突然间打消了离婚的想法。
“夏初微以此威胁你了?”
江津风起身,左右徘徊,怎么想都想不通。
“为什么啊?”
“妈,那可是舅舅,是你亲弟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此时屋子里只有他们母子二人,傅银荷也就没什么可隐瞒的了。
“只要砚辞不在了,你就会是傅氏唯一的继承人。”
江津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妈!”
他用力吼出这个字,“我姓江,我有自己的公司,我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不需要傅家,我自己也可以闯出一片天,我为什么要去继承傅家?”
傅银荷猛地站起,显然也是动了气。
“因为傅家我也是有份的!可当年你外婆只想着把公司留给你姨妈,后来你姨妈走了,你外婆又开始培养你舅舅,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考虑过我!我也姓傅,也是傅家的一份子,凭什么傅家就不能是我的!”
每个字,每句话,都透着傅银荷的不甘心。
江津风突然身子一软,瘫坐在沙发上。
他不傻。
相反,他还很聪明。
通过刚刚傅银荷的话,他已经想明白了很多。
“所以,当年姨妈会出走,也在你的计划之中?”
傅银荷没有否认。
江津风继续问:“十年前姨妈联系你,变卖房产,你也一定从中捞了不少吧?”
傅银荷说道:“那是我应得的。”
“哈哈哈……”江津风又哭又笑。
这一刻,他的世界观开始崩塌。
他的信仰,他的一切,都在发生着转变。
“妈,舅舅现在心智如孩童,即便这样,你也要对他动手?他已经对你没有威胁了,你为什么还要……”
傅银荷尖锐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因为你外婆已经动了把公司交给姜早的心思!即便没有你舅舅,傅氏依旧不是我的,你外婆宁愿把傅氏交给一个外人,也不肯给我!”
江津风流着泪离开了江家。
一夜未归。
夏初微躺在卧房中,手握着红酒,嘴角缓缓勾起。
夏家倒了又如何?
她依旧可以靠着前世的记忆过着人上人的生活。
嘭!
房门被推开。
傅银荷一脸怒意地走进来。
“夏初微,你竟敢威胁津风,他现在因为这件事离家出走,你应该负全部责任。”
现在的夏初微可是一点儿都不怕傅银荷了。
“津风离家出走,难道不是因为你吗?因为他一直以来敬重的母亲居然是个会残害手足的冷血动物,甚至从二十年前就开始布局,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
夏初微面露得意:“可惜啊,你机关算尽,傅家仍旧不是你的。”
啪!
傅银荷上前给了夏初微一个耳光。
而这次,夏初微没有选择隐忍,她扔了酒杯,把这个耳光又还给了傅银荷。
啪!
毕竟是年轻人,力道可是比傅银荷的大多了。
清脆又响亮。
傅银荷捂着脸,不可置信,“你竟敢打我?”
夏初微现在有傅银荷的把柄在手,自然不会怕她:“打你又怎么了?如果你不想我把事情真相捅到外婆那儿去,从此以后最好对我放尊重点儿,你也别想着暗中除掉我什么的,我不会傻到给你那个机会,只要我出事,关于你的一切黑料都会被送到警方和傅老夫人手里,你自己母亲的手段相信你比任何人都了解,到时候别说是你,整个江家都得跟着你陪葬!”
这一次,夏初微赢了。
傅银荷失魂落魄走出了她的房间,身后是夏初微得意的笑声。
翌日,傅银荷失踪了。
就连江家的监控录像里都找不到傅银荷的任何踪迹。
江津风得到消息,匆匆赶了回来。
他一身酒气,冲到房间直接把夏初微从被窝里面拎了出来。
“夏初微,是不是你做的?”
夏初微用力挣脱开江津风的手,“我能保住和你的婚姻多亏了你妈妈的事情,这种时候我怎么会对她动手?”
是啊。
夏初微是最不可能对妈妈动手的人。
夏初微见江津风冷静下来了,温柔软语地提醒他:“津风,外婆可不是个简单人物,事情发生了这么久,足以让她察觉到了什么,妈妈失踪,说不定就是外婆对她的惩罚。”
江津风一身狼狈地来到了傅家。
头未梳,脸未洗,胡子也没刮,身上穿着的还是昨日的衣服,一身褶皱和酒气。
“津风外甥,你好臭哦。”傅砚辞一脸嫌弃。
同时暗中打量着江津风的反应。
江津风只问:“舅舅,外婆呢?”
傅砚辞指了指楼上:“妈妈在房间。”
江津风踉跄着上了楼,背影看上去寂寥又萧条,甚至带着几分孤注和绝望。
傅砚辞眉头轻蹙。
津风一向稳重,是什么事情能让他如此乱了方寸?
“阿辞!”姜早的声音从餐厅传来。
傅砚辞立即又变成单纯懵懂的模样,笑着跑了过去。
“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