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津风和夏初微每天都去警局。
“容队长,我妈妈的案子有新线索了吗?”
他很焦急。
才几日的时间,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
容时表示很抱歉:“目前绑匪还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不过我们已经广撒网,并通知了所有卧底和线人,一旦有线索,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江先生。”
“那就麻烦容队长了。”夏初微对警局已经有了阴影,只想带着江津风赶紧离开。
容时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第一次有了几分挫败的感觉。
一般来说绑架案的黄金解救时间是48小时之内。
现在已经这么多天过去了。
傅银荷活着的几率渺茫。
同一时间,某小岛一个房间内,梳着利落短发的男人手里夹着烟,满意地看着电脑里傅银荷在水中饿的吃老鼠的画面。
他非但没觉得恶心,甚至心生暗爽。
傅银荷,你现在所承受的,不及我当年的万分之一。
所以,你就慢慢享受吧。
男人吸了口烟,缓缓按下一个按钮。
傅银荷所在的水牢墙壁上方缓缓突出一个显示器。
显示器亮了。
正是警局里刚刚江津风和夏初微跟容时对话的画面。
傅银荷连忙扔掉手中的老鼠,慌忙用袖子擦了擦嘴上的血,仿佛这样就能恢复傅家二小姐,江家夫人的尊贵仪态。
她看着江津风和夏初微从警局走出去。
看到了儿子消瘦寂寥的身影。
听到了许久未闻的儿子的声音。
“津风,伱不要消极,妈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夏初微挽着他的手安慰他。
其实眼中的怨毒正好被水牢中的傅银荷看的清清楚楚。
她怒吼:“津风!这个女人不是好人!你不要相信她!她会害了你的!”
可惜,江津风听不到傅银荷的声音。
他耳边尽是夏初微细心的安慰。
这让他悲恸的心舒缓了不少。
他回握住夏初微的手:“微微,其实我心里明白,都这么多天过去了,妈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他的声音略有哽咽。
傅银荷大吼:“不!儿子,妈妈还活着!你快来救妈妈啊!”
夏初微什么都没说,只是给了江津风一个拥抱。
“津风,你还有我。”
雪中送炭,最是难能可贵。
夏初微现在的存在,就相当于溺在海中时见到的唯一可以撑住身体的浮萍,让他下意识想要去抓住。
毕竟是大街上,两人也没有抱很久。
夏初微语气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津风,既然你也知道妈应该是……那不如我们就早些把她的葬礼办了吧,我记得妈有几份保险,受益人应该都是你,这样我们就有钱挽救江家,继续你的项目了。”
江津风诧异抬头,想说什么,却又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微闪的目光显然已经在动摇。
显示器突然黑了,退回到了墙壁之内。
接下来江津风和夏初微说了什么,傅银荷是不可能知道了。
这些天她经受了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折磨,已经近乎疯狂。
她不停地四下查看。
“你出来!”
“傅金荷!你现在就只会躲在暗处阴人了吗?”
“还是说,你现在的样子奇丑无比,已经没脸见人了?”
“哈哈哈哈哈……一定是这样的,当年那场爆炸,你就算活下来,也不可能毫发无损,你现在肯定丑死了,说不定还是个残疾……”
这些天傅银荷就靠想象傅金荷悲惨的样子来支撑自己。
要多么大的嫉妒心才能以此来做心灵的支撑,活下去的勇气?
可傅金荷偏不让她如愿。
这些天从未出现在傅银荷面前过。
见傅金荷不回应,傅银荷继续大喊:“傅金荷,你恨的是我,你若是敢动我儿子一根汗毛,我出去后一定跟你拼命,你我的恩怨,何必影响下一代……”
傅金荷终于忍不住了。
他突然嘭地一声拍了下桌子,站起身,怒视着电脑屏幕,打开了麦克风。
手中未燃尽的烟头就这么被攥在掌心中,可他好像丝毫不觉得痛。
他突然开口打断了傅银荷的话,“你儿子的命是命,那我儿子就该死吗!”
说完他就关上了麦克风。
他垂着头,刘海将眼眸遮了一半儿,可即便如此,也还是有汹涌浓郁的恨意迸发出来。
傅银荷,我会把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百倍千倍地还给你!
起身,他走出房间。
走廊两边站满了黑衣人,见到他全部恭敬垂首。
宽敞的客厅里,一个年轻男人垂手站立,“BOSS。”
傅金荷下令:“通知夏初微,速度行事,我只给她三天时间。”
年轻男人点头:“是。”
然后转身出去了。
傅金荷在客厅愣了一会儿,缓缓走上楼,推开卧房的门。
他站在换衣镜前,看着里边陌生的自己,眼中既自嘲又悲凉。
陌生的脸,陌生的声音,陌生的身体……他早已经不是傅金荷。
只是Jane。
只为复仇而活的Jane。
……
姜早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刚被傅砚辞腻歪了一会儿,秦河就敲门进来了。
“三夫人,江津风送来了这个。”
他将一份请柬放在桌上。
姜早打开看了一眼,“他要给傅银荷办葬礼?”
秦河点点头:“圈子里曾和江家有过来往的几乎都收到了。”
姜早不解,江津风其实有那么一点儿妈宝男的成分,这种人怎么会在还没找到傅银荷尸体的时候,这么快承认他妈妈已经死亡的事实?
秦河做出了解释:“傅银荷生前有几份保险,一旦她的死亡证明开出来,所有保险都会立即生效,这样江家就有可能东山再起,江津风也可以继续手头的项目了。”
傅砚辞在一旁嘟囔着:“津风外甥才不会就这么相信二姐死掉的事情。”
姜早也这么认为。
可如果是为了保险的话,那就一切皆有可能了。
毕竟现在江津风最需要的就是钱。
可她还是问了一句:“是江津风自己的主意?”
秦河摇头:“是夏初微,她这几日都在游说江津风,而且保险的事儿也是夏初微最先提起的。”
可怜的大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