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察觉到郑潇在分心,Allen的咳嗽声又抽了一口,咳嗽声比刚刚还大,有些恼怒地吐槽:“这是什么烟?怎么怎么冲?”
郑潇的注意力被成功拉了回来,很淡定地吸了一口,“你国语说的不错。”
Allen咳够了,走到郑潇身边,学着她一样在草地上坐下来。
“我妈妈是华人。”这是解释了郑潇的上一个问题。
随后又道:“其实我是你的粉丝。”
“哦。”郑潇反应挺平淡的,她这人吧,天生反骨,就爱给人添堵,所以顺着这话题就问了一句:“唱几句我的歌听听?”
Allen:“……”
最怕空气突然宁静。
此时的他尴尬的能用脚趾抠出一栋大别野出来。
郑潇嘲弄一笑,似乎也并不意外他的反应,也不在乎他的答案。
她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明明是在看着你,可眸光里却仿佛并没有映下你的影子,包括这个绚烂多彩的世界。
Allen还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的人,心中涌起了一股浓浓的兴趣。
“你不怕我是坏人?”
毕竟是他主动追随在她的车后面,逼着她和自己飙车,还把人引到了山顶。
郑潇干脆向后一趟,表情依旧平淡。
“最坏不过就是把我弄死。”
而她最不害怕的,就是死亡。
Allen也跟着她一起躺下来。
天色不知何时黯了下来,点点星空成为他们视野中最闪亮的美景。
夜色,美景,香车,佳人。
这一切氛围都刚好。
可偏偏少了那份旖旎的气氛。
突然间,Allen的声音打破了这份美好的宁静。
“如果,是比死还痛苦的事情呢?”
郑潇没有睁眼,她好像睡着了,没有半点反应。
美丽的星空吸引不了她,帅气的外国男孩儿吸引不了她,若是没有Allen的下一句话,她甚至可能在这儿躺上一整夜。
Allen的声音比刚刚低沉了少许:“鹿闵绑架案的真凶还逍遥法外。”
一句话。
或者说,只是‘鹿闵’两个字,就成功让郑潇猛地睁眼,一把薅住了Allen的衣领,那双漂亮的眼神中充满了怒意。
“你是谁?”
Allen没做任何反抗,“FBI探员。”
嘭!
郑潇直接给了他一拳。
就打在脸上。
绝对破相的那种。
她的眸光中透着疯狂,膝盖用力压在Allen的身上,两只手用力掐住他的脖子。
质问:“是谁?绑架鹿闵的真凶,是谁!”
这些年,她一直刻意回避和鹿闵有关的任何事情。
她也一直以为绑匪在当年就死掉了。
可是现在却有人突然冒出来,告诉她事实上还有真凶?
她痛苦了三年。
而真凶却逍遥法外三年,甚至还有可能站在暗处,看着她嘲讽地笑。
“是谁!”
“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郑潇是真疯,双手不停收力。
Allen的脸憋到青紫,他毫不怀疑若是不给出个答案,这个女人真的会直接掐死他。
他只能用力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郑……起……”
嘭!
郑潇又是一顿拳头砸过来。
直到发泄完了,才又把已经被打成猪头的Allen拎了起来。
她说:“如果你骗我,我炸了你们FBI大楼也会把你找出来!”
转身,她上了车,原地漂移转圈,迅速开往山下。
Allen看着车子消失的背影,突然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嘶!”
他身上是真疼。
“这女人是疯子吗?不过可真带劲儿。”
现在的他还不知道自己今天的行为会影响他的一生。
电话响了,是总部那边传回来了指纹鉴定结果。
“竟然是她?”
Allen有些意外,轻轻碰了下脸上的伤,疼的龇牙咧口。
他还是先去医院再说吧。
……
郑家在临城地位超然。
是唯一能和傅家并驾齐驱,相提并论的百年世家。
而郑潇作为郑家这一辈唯一的独苗儿,自然被寄予厚望。
郑潇也不负众望,从小到大各方面都很优秀,直到……鹿闵之死。
郑潇去了一趟金三角,冒着各种危险在废墟中找到了鹿闵唯一的遗物,那是一枚刻着她名字的戒指,是鹿闵准备跟她求婚用的。
从金三角回来后,郑潇就变了。
她开始叛逆,抽烟,喝酒,飙车,涉猎各种极限又危险的运动,还曾经一个人独闯可可西里无人区。
在没有演出的日子里,她好像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作死。
郑潇的车开进郑家大宅的时候,佣人们都是惊讶的。
因为她已经很久不回这里了。
“大小姐,您今儿怎么……”
“我爸呢?”郑潇直接打断了佣人的话。
佣人说在书房。
郑潇直接去了车库,转了一圈,找到一根棒球棍,进屋就开始砸。
从玄关到客厅。
价值连城的翡翠如意,拍卖会有价无市的古董花瓶,几百万定制回来的水晶地灯……
全被郑潇砸了个稀巴烂。
毫不犹豫。
她就这么一路砸到了三楼,将手中的烟随手扔进了旁边曾被炒到天价的兰花花盆里,毫不心疼被烧破的绿叶和花瓣。
佣人们都被这阵仗吓傻了。
但是却没人敢上去劝说。
大小姐的脾气这几年变化太大,真要是劝了,说不定挨揍的就是他们了。
嘭!
郑潇一脚踹开了书房的门。
郑起已经听到声音起身准备去查看,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踹门而入的女儿。
以及女儿手中的棒球棍。
可想而知刚刚那些动静都是怎么来的。
“你又喝酒了?”
以前郑潇喝醉了也回来闹过几回,郑起以为这次也是一样。
“陆离呢?怎么没看着你?”郑起很不满:“他不是你的助理吗?怎么放任你一个人醉酒回家?”
郑潇现在听不进去任何话,她只看着郑起,看着自己的父亲,突然觉得特别的陌生。
“鹿闵是你让人绑的?”郑潇问。
郑起拧眉:“这都多少年的事情了,你到底还要为一个男人颓废多久?”
他就不懂了。
不就是个男人吗?
这世界上好看的优秀的男人有的是,女儿干嘛非得在那一棵歪脖树上吊死?
况且还是个已经死了的歪脖树!
郑潇是了解郑起的,从他的反应中已经得到了答案。
她的眼圈中有泪光在打转。
“为什么?”
“为什么!”
写哭了,心疼潇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