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
傅砚辞把烟掐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和这个大姐没多少接触,可就是莫名地有种想要亲近她的冲动。
也许这就是血缘的力量?
车灯还亮着,Jane扫了眼地上的烟头,又看向傅砚辞,问:“找我什么事?”
很平静的语气,带着股明显的拒人千里的意思。
傅砚辞没管这些,看着她,诚恳祈求:“大姐,回来吧,傅家需要你。”
他想了很久,唯一一个值得他托付,放心让他把傅家、母亲和老婆全部交托的人,只有Jane。
Jane拧眉,纠正他:“你大姐已经死了。”
傅砚辞直接亮了底牌:“我脑子里有颗微型炸弹,定时的,现在还有不到10000分钟,到时候我会找个空旷无人的地方等待爆炸,妈身体不好,我老婆也难免会被商场上的人打压欺负,我信不过别人,只能拜托大姐帮我照顾她们了。”
“什么微型炸弹?”Jane自然不会怀疑傅砚辞这话的真实性。
这就不是个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
“谁给你放的?走,现在跟我去检查,然后想办法把它弄出来。”Jane从不是个会服输的人。
对待自己是这样,对傅砚辞也是这样。
傅砚辞摇摇头:“大姐,我比任何人都不想这么早离开,但各种方法我都查过了,楚院长也想尽了办法,但是这个炸弹只要剥离就会引爆,我可不想临死还连累几个医护人员。”
Jane很坚持:“我不是你大姐,没有义务接你的烂摊子,傅家和我无关,你的老妈和老婆你自己去照顾,现在,跟我去检查,这不是商量,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说罢他直接把傅砚辞推上了自己的车,然后开车去了伊塔利亚诺家族旗下的一家医院。
Jane叫来了医院里最好的几个医生,给傅砚辞的大脑做检查。
“BOSS,傅三爷大脑里的确有个微型炸弹,而且位置很不好,压迫着视神经,他应该很快就会失明,而后失去听觉……”
Jane打断了医生:“不能强行剥离吗?”
医生摇头:“恐怕只有制作这种微型炸弹的人在场,亲自拆掉并停止倒计时,然后我们才能冒险一试。”
这是世界首屈一指的脑科医生,居然连他都束手无策。
Jane顿时升起一股无力感。
这种感觉她曾经有过,那时候她在阎王殿转了一圈,死里逃生。
而现在,轮到了她的……
“大姐,现在你能答应我了吗?”傅砚辞走了过来,“我的时间不多了,我求你,答应我好吗?”
能让傅家三爷说出一个‘求’字,这是多么的难得啊。
Jane的鼻子有些酸。
他转过身,深吸一口气,道:“我不会回傅家,但我可以保傅家,也可以照顾她们。”
这算是间接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傅金荷。
那个他不愿去回忆的过去。
现在,他又不得不再次面对。
傅砚辞终于松了口气,“谢谢,大姐。”
Jane看着他,眨眨眼,忍着鼻酸,忍着悲恸,问:“你还有其他要交代的吗?”
傅砚辞当然有:“傅氏……”
Jane直接打断了他:“让你老婆管吧,她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傅砚辞当然知道。
他老婆有很多秘密,也很厉害。
可是再厉害,他还是不忍心,还是舍不得。
他走到一旁的窗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
“我其实,很想跟她举行一次婚礼。”
Jane问:“你们不是结婚了?”
傅砚辞摇头:“那次我出了车祸,所以婚礼并不完整,甚至可以说没有,我知道这也许很自私,可我真的很想跟她有一段难忘的值得纪念的回忆。”
离开医院,已经是后半夜了。
傅砚辞特意开车在外边又多转了几圈,直到后半夜两点半才回家。
如他所想,姜早已经睡了。
不知睡梦中有什么科研难题困扰着她,她的眉头紧锁。
傅砚辞坐在床边,小心谨慎地用手轻抚她的眉心,直到紧蹙的‘川’字纹渐渐舒缓。
“姜早……我爱你……”
他洗过澡,轻轻躺到床上,怕吵醒了姜早,不敢靠的太近,月光照进来细碎的光,映着她沉睡的轮廓。
他在心中一遍遍诉说着情话,同时计算着脑中定时器剩余的时间。
9200分钟。
153小时。
6天。
……
第二天,姜早刚睁眼就迎接了来自傅砚辞的热情kiss。
“早早,早。”拥吻结束,傅砚辞哑着声音说道。
嘴角勾着温柔笑意,炽热的目光笼着姜早,浓情蜜意,带着几分让人看不懂的眷恋。
姜早心头再次涌起那种违和感,“你真的没事?”
傅砚辞笑了:“老婆,这个时候你应该说的是,老公,早安,或者,换成三个字的我也不介意。”
三个字?
好吧。
姜早:“没刷牙。”
傅砚辞:“……”
好吧。
他牵着姜早的手,走向卫生间,从后边环住她的腰,把手伸过去,拿起牙膏,挤了一些在电动牙刷上,侧着头,帮姜早刷牙。
随后又帮她漱口。
“现在可以了。”
傅砚辞保持着这个姿势,把姜早的头转过来一些,再次吻了上去。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姜早能清楚地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
“你……想吗?”姜早眼中也闪着明显的情动。
可关键时刻,傅砚辞却刹车了。
他轻轻一笑,用手轻抚着姜早的眉眼,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姜早很不能理解,“你到底怎么了?”
她承认她对这个男人动心了,既然爱了,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可这男人怎么每次都在撩拨完她之后又能轻易地戛然而止?
姜早有些生气,她转过身,面向傅砚辞:“你不会又在耍我吧?”
“当然没有。”傅砚辞捧着她的脸,在她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我这辈子只爱过一个女人,她的名字叫做姜早。”
语顿,他笑了笑:“可是现在不行,老婆,妈还在楼下等咱们吃早餐呢。”
这个解释还算合理。
姜早深吸一口气,现在的确不是什么好的时机。
“我要洗漱了。”说完就把傅砚辞推了出去,并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