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家老爷子辞世一周多的时间,叶家再次失去了一个核心成员——年仅23岁的叶云霏。
当叶霑和奈莎赶回老宅的时候,就见叶云霏的身躯置于叶堂,已经被水泡的发白。叶廷祯双目垂泪,悲戚难以自抑。叶云霄红着眼,虽然往日与胞妹不甚亲厚,但到底是一母同胞。
叶廷钧和叶廷曼不在现场,叶霑已经得知父亲搬去了思南公馆,没能及时赶到。姑姑怎么也不在?
场间以宁姿风地位最高,她穿了件白色素雅的衣裙,盘发上别着一支白簪钗,似在悼念死去的人儿。“二弟,逝者已矣,云霏在天上也会盼你保重身体的。现在当务之急是安葬好她,入叶氏祖陵为安。”
叶霑看看奈莎,奈莎只全神贯注得盯着叶云霏。这么久的相处,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他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而此时,她分明是悲伤的、凝重的、怀疑的、以及愤怒的。叶霑也不相信叶云霏会自杀。
“我现在精力难支,请嫂子帮我。”叶廷祯捂着胸口,垂着头,仍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之中。
宁姿风点点头,“那就今天接受亲朋故友吊唁,明日入墓园。”
“等等,”叶霑开口了,他扫视一周,朝向自己母亲,“母亲、二叔,云霏绝非自杀,她不应该枉死。我的意思是请法医验证。我相信整个联邦还没有人有胆量在熙湖官邸杀死叶家的直系成员,凶手必定还在老宅。”
一瞬间,叶霑吸引了全场的注意。他是第一个提出质疑的人。而奈莎,在这冰冷的叶堂让她唯一感到温暖的莫过于叶霑了,他总是与她心有灵犀。
“叶霑,你什么意思?我妹妹平日少得关爱,加上爷爷辞世一时想不开,投了湖,连死你也让她不得安生吗?”叶云霄冲上前来,去抓叶霑的衣领,颇有大打出手的架势。
他还没等到达叶霑身边,叶零已经扣住了他的手腕,一推一搡之间,叶云霄四仰八叉摔倒。
“叶零,你造反吗?”叶廷祯拍案而起。
叶零眼眸抬得高高,眼里只有自家老大。
叶霑冷哼一声,“你们也知道平日疏于对云霏关心了?现在又打算让凶手逍遥法外,是什么意思?”
“霑哥,”宁姿风走到了叶霑和叶廷祯之间,“你何以断定云霏是他杀而非自杀呢?”
叶霑便拿出了手机,打开了一份文件,手机正面朝向众人,“昨晚奈莎和我说,云霏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策划人,她为新电影写的宣发方案极富创意,还发来给我看。试想一个心存死志的人,哪有心思写方案?而且昨晚十一点之前,她还在给奈莎语音。”
奈莎便打开了语音,正是叶云霏拜托奈莎帮忙找房的事情。“云霏根本没有自杀的动机,不然她给我的留言不会是这些。”
叶廷祯阴骘的眼里闪过一丝戾气,他不经意地掠过宁姿风、又看向叶霑和奈莎,“谁害我女儿,我必将与他不死不休。”
叶霑不管他发狠的话,“叶零,你去把所有人都集合到文安堂,另外请法医。”
半个小时后,一百多位佣人、保安、保洁集合完毕。宁姿风、叶廷祯也一并去了。
叶霑蹙眉,家里的下人少了这么多。好,排查工作又减轻了难度。他从排列整齐的人员中,一一走过,察言观色。下人们早就知道自家少爷的雷霆作风,有些不禁攥紧了手,有些还出了汗。
“我想,今晨小小姐的事你们都知道了。我也不兜弯子,她的尸体告诉了我很多事,凶手就在你们中间。我奉劝那个人自己站出来,不然我查出真相,那个人会后悔自己活在世上。”
人群中已经有人哆哆嗦嗦了。人的名树的影,实在对少爷太畏惧了。
那位清理湖面的佣人率先站出来了,“少爷,是……是我发现了小小姐的尸体。但真的不是我干的,小小姐素来对下人很好,我还感念她呢。”
“你是在哪里发现尸体的?”叶霑问。
“水榭丛生和晓岸风荷之间。”晓岸风荷也是熙湖十景之一。
叶霑思忖片刻,“你们在这里候着,今天都不必做工。希望我回来之前,凶手自己站出来。”他与奈莎并肩大步向湖边而去,两个人重新走了一遍湖岸,“我霑,这里的痕迹应该是被处理过的。如果云霏被害的时间是十一点之后,她的手机在哪里,或许对于查出真凶很有帮助。”
叶霑又下令,在湖里试着打捞手机。便在这时,法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