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叶霑同处一室的时候,奈莎总是睡的很踏实。这就像是一种习惯,改不了也戒不掉。
她睁开眼,就看到叶霑用手拄着腮,坐在床边看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睡醒了,我听到你呓语了。”叶霑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心情很好。
奈莎坐了起来,靠在靠垫上,还把被子往上掖了掖,“我说什么了?”
“你说喜欢我,想永远和我在一起。”叶霑眼含春色,媚如丝,向她放电。
奈莎无视他的爱电波,“我才不会说那么傻的话呢?”她踩上拖鞋下了床,拉开窗帘一点缝隙,今天别院红毯铺地,很隆重盛大的模样,“几点了?”
问向她身后的叶霑。
“十点多了,我估计你再不起床,有人要把你的门敲破了。”
奈莎捏捏眉心,觉得下次一定心硬一点,不能再被美男计兼苦肉计蛊惑,无论如何都是没有结果的。“我要换衣服,麻烦你回避一下。”
叶霑立着不动,很是动情地说:“奈莎,老夫老妻不用吧,你纹身的位置,玫瑰和月牙,我都记在了脑海里。”
一提起纹身,奈莎不自觉的脸上发烫,想起上次在天漠,借着那点点药力的纵情恣意。
看她展现出小女儿的羞涩,叶霑总是开心,不过他还是很绅士地躲进了卫生间。
两个人洗漱过后,一前一后去了大堂,大堂连着餐厅。宁沛宸在等在那里,看到他们同时出现,脑海里总是有旖旎画面浮现。他压下要生出翅膀的想象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洪老和洪大先生来了,小海和他们在一起,大宴会厅。”
奈莎并不意外,别院的红毯显然就是迎接洪定海铺的。“师傅和师兄来了。”她往宴会厅走去。
叶霑自动认为这句话是对他说的,他们还有层关系,师兄妹。
三个人到了宴会厅。只见长形酸枝木桌上,主位坐着宁之瀚,左手边是宁沛宇,他身后立着边越。另一侧是洪家父子三人。
“老师、师兄!”奈莎叫了出来。
当初叶霑和奈莎订婚,洪定海走出琴岛,来为他们做见证人。当时宁之瀚派人来请洪定海,被洪定海拒绝。谁成想,现在奈莎来了观澜别院,洪定海就跟着来了。
“呵呵,奈儿、阿霑,坐过来。”宁之瀚留意到,洪定海将奈莎排在了叶霑前面。
“老师,舅舅。”叶霑不失礼数。
众人落座。宁之瀚看看这些重量级人物,纵然他是宁家当代家主,也不敢怠慢。
“说起来我这观澜别院很久没这么热闹了,往年也就是冬季人多些。洪老这次来了多待几天,也试试我这温泉,养生功效不见得比辟谷差呢。”
洪世襄让出来一个位置,让奈莎挨着父亲坐下,洪定海气如山海,声若洪钟:“我这次来天都,一为清理门户,整顿洪门和白海;二来看看我的学生奈莎。那些欺她、伤她的人,我这个当老师的,总不能任人打脸,要替她讨回来。”
霸气如斯,护短如斯。
宁之瀚注目着洪定海,一家三口都出动了,为学生找场子,岂不知伤你学生的正是你的义子!他泰然自若,“联邦的恐怖分子猖獗,幸而已被官方和警方肃清,相信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但愿如此。”
午饭后,宁之瀚带着洪定海舒舒服服地去泡了温泉,做了SPA。等到晚饭的时候,选择在了别院的露天,这边用餐而另一边在放皮影戏。
今天的皮影戏也很有意思,是立宪时代更早时期几乎家喻户晓的故事,也是最经典的一出皮影戏。一代枭雄唐煌为了皇图霸业,于帝京城门外,杀死了自己的亲哥哥和亲弟弟。
洪小海对皮影戏感到很新鲜,却不了解故事情节,奈莎就作为解说,声情并茂地复述了一遍。
洪小海听的直叫好,“奈儿姐姐,你怎么什么都懂啊,不像小海笨笨的。”
奈·人生导师·莎上线:“小海不笨,只是没有人告诉过小海而已。”
皮影戏是好看的,只不过以洪小海的脑回路,还是不太能理解,求知欲满满的他问:“不过,主人公为什么要杀哥哥和弟弟呀?”
争权夺利、流血牺牲,这些阴暗的事情太常见了,奈莎希望小海能了解现实,又不想他直面太多真实。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一旁叶霑解释:“小海,有人的地方就有庙堂和江湖,就会有纷争。左右不过是金钱、美色、地位、荣耀。”
洪小海懵懵懂懂的。
洪世襄向父亲指着他们和睦地相处,相当满意。
丰盛的菜肴陆陆续续呈了上来。
他们这边聊皮影戏入迷,宁沛宸又有种插不上话的感觉,完全格格不入。
他的一切宁之瀚看在眼里,“沛宸,向洪老敬个酒吧。当年你若听了我的话,也去琴岛拜师,现在说不定也与他们并称师兄妹了呢。”
宁沛宸悔不当初,端起酒杯,“洪老,我虽没有学习古武,但于我内心,英雄仍在,壮心不已,我敬您一杯。”
洪定海看看宁沛宸,又看看叶霑,这两个人同时爱慕奈莎的事,网上没少讨论。如果他以陌生第三方视角来看,还真不好选。老爷子内心八卦的一匹,把酒喝了。
弟弟敬完,哥哥也站了起来。他带着些鼻音,像是感染了风寒,“洪老,小海曾跟我在一起几年,兄弟之情深厚。现在还有缘同桌同饮,我超高兴,此刻,也敬您一杯。”
洪定海垂着眼皮,分辨不出什么情绪,“多谢宁大少这几年对小海的关照了。”
这时,又有佣人和仆人上菜。走在末尾的佣人,低着头,身上穿着一件卡其色格子衬衫,搭配西裤,戴着一顶立宪时期的复古礼帽。
洪小海一看那佣人的打扮,哇地一声大叫了出来,“啊!宁哥哥,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是故意打你的。”
全场哗然。
这一身标准着装,正是宁家原嫡长子宁沛齐常搭配的一身,也是他被洪小海失手打死时穿的装束。
宁沛宇一眼看出了那装扮,那天晚上他就是被冷不丁出现地这一身惊的生病,此刻无缘无故又出现,再听到洪小海的大吼,他的眼皮子跳了起来。
宁之瀚有一瞬的恍惚,随之他大喝一声:“你是在谁手下做事的?”
那佣人抬起帽檐的一角,露出眼一双乌黑的眼睛,没有回答,只是盯着洪小海。洪小海更惊惧,抓住了他父亲的手,“爸,爸爸,不是我。我不想伤害宁哥哥的,是宁哥哥让我欺负宁哥哥的,这是我们的秘密。”他抬手一指,正落在了宁沛宇身上。
话音刚落,宁沛宇眉毛倒飞,脸憋得都红了,“小海,你胡说什么?我……”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到了此刻的洪定海。老爷子眼如深渊,看一眼就像要沉沦地狱。他的心陡然悬在了嗓子里。
宁之瀚当场喝道:“逆子,没用的东西,话都说不明白了吗?”他打量站在中间的佣人,“到底是谁让这么穿着的,你是哪个手下做事的。”
佣人如梦初醒,“先生,管家给了我这身衣服,我也不知何意啊!”
宁之瀚意识到不妙,似乎陷入了一个陷阱。
洪定海咳嗽一声,开口:“本来世襄和我说起这件事,我还不信,亲自来宁先生家里看看,谁成想当年的事情却有隐情。只是我不明白,宁先生,我儿不过是智力低下如五岁孩童的未成年,你们怎么就忍心打了他的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