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跟菊香全都看向我。
我坐在那依旧没有动,只是对着镜子继续梳着头发,孙管家等了好一会儿,便只得叹气,没再说话,转身从我房间内离开了。
墨白跟菊香见管家走了,便又看向我。
我坐在那对她们说:“你们出去吧,今天不用你们伺候了。”
墨白跟菊香一听,似乎巴不得如此,便立马回了句:“是。”两人很快,便从我房间退离。
等她们走后,便继续对着镜子梳着头发。
当时间接近十一点的时候,我才从房间内出来,墨白跟菊香正在外头瞧着,我问了她们一句:“王芝芝呢?可在家?”
墨香最先回答的,她说:“小姐,夫人去了外地学习一些生意上的事情了,要明天才回来。”
我听后也没有多问,嗯了一声,便朝着楼下走去。
菊香以为我是要去餐厅用餐,便立马跟在我身后,我却没有去餐厅,而是去了桂嫂那,菊香惊讶了好一会儿,自然又立马跟了来上。
等我到达桂嫂房间后,里头正有个丫鬟照顾着她,那丫鬟瞧见我时,正端着水盆往外走,一见我站在门口,当即便惊讶的唤了句:“小姐?”
躺在床上的桂嫂在听到这句小姐时,便从床上抬头来看我,见我正站在门口,她又躺了下去,闭上了眼睛没有看我。
那丫鬟她见如此,压低声音说:“桂嫂刚醒呢,小姐,您快进去坐坐。”
她便要招呼着我去里头,不过我没有动,而是对那丫鬟还有身后的菊香说:“你们下去吧,我跟桂嫂说点话。”
丫鬟们听到我这吩咐后,便回了我一句:“是。”
之后又纷纷从我房间内退了出去。
等里头只剩下我跟桂嫂后,我才从门口走了进去,到达桂嫂床边的床边,我坐了下来,然后朝桂嫂问:“您身子可好些了?”
可桂嫂并没有理会我,依旧在那闭上眼睛。
一时之间,屋内一阵沉默,我坐在那良久,终于又再次开口说:“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是真心的疼我爱我,有时候我也确实会忽略你们的感受,可是桂嫂,您知道身上背负着一条命的感觉吗?我本来是想救木村的,可后来木村却因为我而死,您说我为了他,就样这轻易抛弃自己的性命,可您有想过,他的父母亲人因为他为我而死会怎样吗?”
我笑着说:“没有人知道,因为人类的悲喜从来都不是相通的,每个人都守着自己这一角,自己开心了就开心了,自己活着了,便是活着了,可别人呢,她却要为你的开心快乐,承受着你们不该属于她的痛苦,您说不可以为了木村丧命,可木村却可以为我丧命,我为什么不行?”
我摇着头说:“当然,我没有他这么伟大勇敢,我嘴上这样说,可我心底却无法真正的去踏出那一步,我有多怯懦,多无能我自己是知道的,若是连说都不让我如此说,我只觉得现在活着的我就是对木村的一种侮辱。”
桂嫂在听到我这些话时,她忽然睁开了眼来看我,她躺在那盯着我说:“可是木村的初衷不就是想让您活着吗?为了他的死,您更应该坚强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才是,你身上承载的不只是您自己,还有木村,若是您有那天那种话的想法,他的死,不就丝毫没有意义了吗?”
我笑着说:“桂嫂,这样很累的,一个人要拖着两条命,你时刻被身上的那条命压着,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当时死的人是我。”
桂嫂说:“桂嫂又何尝不明白,可是时机都已经错过了,活着的人是你,您更要珍惜这一切才是,而且,先生在这件事情也替您做了不少补偿,木村的尸体是怎样弄到的手,您清楚吗?要想从日本人捞回来,这本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本来木村的尸体是不该留在国内的,可不可能土葬,可先生为了您,还是妥协了不仅不顾自己的身子去嵊州那边寻您,还如此费心的保存着木村的尸体,您看起来轻松,可这里头要花费多少周折,您可知晓?”
桂嫂叹气说:“小姐啊,您听桂嫂一句劝,放下这件事情吧,先生纵然有错,可您也不是一点错也没有,如果当时您不拿自己的命跟先生对着来,事情又何至于发展成这般,您又不是不知道先生的底线在哪,可您却偏偏还要拿着自己的命去护别人,你这不是逼着先生杀木村吗?”
听到桂嫂这些话,我低声问:“桂嫂,您知道吗,就算那次我没有如此做,他也会杀了木村。”我看向桂嫂说:“我不是说自己一点错也没有,可那时我已经被他逼上绝路了,我知道也许我的方式太过刚烈,可是就算我跟他周旋,也会有一天,木村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他手上,他口中说除掉木村,是为了护住我,可真是这样吗?他会如此,多半原因还不是因为我跟木村在国外那段关系吗?”
桂嫂说:“先生是个男人,没有哪个男人会容忍得了的,而且,正因为他如此,才说明先生是在意您的。”
我说:“桂嫂,错了,他根本没有资格来要求我这些,我和木村是什么关系,他有什么资格来进行阻止,别说他是我丈夫,我根本不会承认这点,并且永远都不会承认。”
桂嫂想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她又咽了下去,她知道这些事情上,我永远都是死脑筋,不会转弯了。
我握住桂嫂的手说:“您别走,周妈已经走了,我只有您了,若是您都走了,这里我待着还有什么意义?”
桂嫂没有说话,我又哀求着她说:“现如今我唯一能够说话的人只有您,难道您想让我在这穆家一个人吗?”
说到着,我埋在了她怀中哭了起来,我说:“桂嫂,您别走,就当是我求您了,您陪着我好不好。”
桂嫂不是一个心硬的人,相反她还非常的软,最见不得别人的眼泪,她跟周妈是同一类人。
她见我如此哀求着她,自然是回抱住我,拍着后背安抚着我说:“哎呀,好好的您哭什么啊?桂嫂是开玩笑的,您真当桂嫂舍得离开这里,离开您吗?您别哭了,小姐。”
听到桂嫂这句话,我将她抱得更紧了,我说:“桂嫂,我对不起你根周妈,我甚至对不起外公他们,我这辈子对不起太多人了。”
桂嫂没有再安慰我,任由我哭着。
我不知道自己趴在她身上哭了许久,当丫鬟再次进来后,便在门口问桂是否还走。
桂嫂立马说:“不走了,不走了,你替我跟先生说。”桂嫂说到这里,又想到什么,她又说:“您不让我走,可以,我答应,但是您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我看向桂嫂。
她说:“从今天起,你都不准再拿木村这件事情跟先生呛,若是您不再跟他替木村的死,以及木村的事,我便答应您,永远陪在您身边。”
我想说话,桂嫂又说:“您只需要回答我是否答应还是不答应。”
我说:“我答应。”
桂嫂听我如此说,她才满意的笑着说:“行了,我也答应陪着您,不过,现在我更希望您去先生房间,跟他道个歉,我知道您不会肯,可是昨天您的态度是怎样,您自己心里清楚,先生已经为这件事情做了最大的努力了,您就算不领情,也不该对他用这样的态度,我知道先生宠着您,纵着您,可是论年龄,他是你的长辈,按照这点,你也不应该在他面前这样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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