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来后,一瞧见我和穆镜迟都在,便朝我们走来,第一时间在穆镜迟面前行了一礼,唤了声:“穆先生。”
他唤完后,接着又朝我走了过来,在我面前唤了句:“母亲。”
穆镜迟见他来了,便也在一旁坐下,对他说:“难得来一次这,坐下说话吧。”
小鱼儿却站在那说:“今天我来,是来探望穆先生跟母亲的。”
穆镜迟似乎很是满意如今的小鱼儿,他说:“都是一些小伤,没有太大的问题。”穆镜迟又问:“最近功课怎样。”
小鱼儿回想答,他身边的丫鬟倒是先它一步,立马笑着说:“小鱼儿少爷功课还是一如往常的好,老师昨天才夸奖了他。”
穆镜迟听了,便点了点头说:“你难得来一次,今日便留在住上一宿吧,我没多大问题,所以不用多挂念。”他话说到这,停顿了几秒,又说:“倒是和你母亲多谈谈。”
对于穆镜迟的话,小鱼儿在那认真的听着,不过,接着,小儿鱼却跪在了穆镜迟面前。
屋内的人都有些错愕,只有穆镜迟坐在那脸色淡定的瞧着他。
小鱼儿跪在他面前说:“穆先生,我想求您一件事情。”
穆镜迟沉吟了半晌,才回了两个字:“你说。”
小鱼儿说:“我志不在国外,穆先生当年如我这般大的时候,同样未有出国留学过,所以我想7一直留在金陵学习。”
我料到小鱼儿今天突然来这里,就是冲着这件事情来的,估计他这几天都一直在担心,我将会他送去国外,所以现在干脆来了这里,直接找穆镜迟。
我坐在一旁冷声说:“你求他没用,你的事情只有我能够做主。”
对于我的话小鱼儿却只是跪在那,一脸祈求的望着穆镜迟。
房间内有一会儿没人说话。
穆镜迟望着跪在地下的小鱼儿好一会儿,他说:“你应当知道,在你的事情上,我向来不插手管的,我只负责你学习上的一切费用,或者这个问题,你应该做的,是和你的母亲好好沟通,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相互沟通解决不了的事情。”
小鱼儿说:“我已经同母亲说过了,原本我还要三年才会被送出国,可母亲却在前几天突然决定要提早送我出国,这个决定是我跟她沟通后,她下的,可见我跟她沟通是没有用处的,所以我只能来找穆先生。”
穆镜迟低眸看向跪在他面前的小鱼儿问:“那你是怎样想的。”
小鱼儿说:“我不愿意,我很感谢母亲跟穆先生给了我现在的这一切,可我想,感激归感激,但我的人生决定权应该要在于我,去留也该是我自己做选择,我只想待在国内跟着如今的老师和伙伴们学习,如果母亲或者穆先生不同意,那小鱼儿也只能辜负穆先生跟母亲的培养,独自离开江南阁,去外头谋生闯荡了。”
我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样的决定,我想说什么,桂嫂立马摁住了我的手,示意我别激动。
接着,桂嫂便对小鱼儿说;“小鱼儿少爷,您怎可说出这样的话来?虽然我也不赞同您出国,可小姐对您的心不假,她送您出国也是希望让您开眼界,她替您着想的心是没有错处的。”
小鱼儿眼眸里却装着怨气说:“是没有错处,可我说过,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为什么我的自己的人生,我却一点选择权和决定权都没有?就因为母亲对于我的恩情,我便要接受她的独裁,去一个我不想去的地方吗?
如果母亲硬要我去,那我也只能选择离开穆家,去外头自己谋生,将来有所成,也必定会还穆先生跟母亲的恩情。”
我几乎要被他的话给气死,我没有生过孩子,也更加没教过孩子,我本以为自己的决定,对于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和去处,可现在看来,不是,根本不是,我又从他语气里听到了对我的恨意,他不接受我替他规划好的生活,他甚至不接受,还很是讨厌我替他做的这一切。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个孩子,现在只剩下一片心灰意冷,这就是我当初领养他的意义所在吗?我从来没想过要他报答我,感激我。
甚至不求回报的想要给他一切最好的,现在却得来的,是这样一通话。
我被他的话气得全身发抖,连坐在那的穆镜迟都皱起了眉头。
可小鱼儿跪在那,一脸坚决,可见这些话,这样的想法,他都是深思熟虑过的。
良久,穆镜迟说:“你说的很有道理,可你应当也知道,穆家领养你的原因,如果不是你的母亲,现在的你根本连跪在这的资格都没有,这些话,你觉得是你该说出口的话吗?”
面对穆镜迟的话,小鱼儿满脸倔强的跪在那,明显是不服气。
穆镜迟望着小鱼儿这副模样,又说:“当然,你有自己的决定权,你的人生自然也是你自己做主,但这种决定权,不是说你自己想如何便如何,经过你母亲的同意,这是你做儿子的尊重,如果她还是不同意,那便是你没有给她一个充分说服她的理由,也就是说,责任其实还在于你自己身上,所以你没有资格怪任何人,你应该怪自己的无能。”
小鱼儿不敢和穆镜迟争辩,只是问:“如果我一直沟通下去,母亲就会同意吗?若是她已经从心底做了决定,决定要送我出国,我沟通再多还有用吗?”
穆镜迟说:“你没有行动过,又怎会知道结果,她既然能够决定你出国,便能够改变自己的想法听从你的的想法,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不可改变的事情,但最大的问题在于,你在这件事情做出多大的努力,如果只是跪在这里说一通气话,我告诉你,就算你自己不主动脱离关系,穆家这边也会主动放弃你,因为我从你身上只看到了愚蠢与自负。”
不知道是不是穆镜迟这一通话,小鱼儿听进去了,他竟然跪在地下没再说话,只是缓缓低下了头。
穆镜迟皱眉瞧着他好一会儿,才对桂嫂说:“让他先想清楚,我们再谈这件事情。”
他便将手上的茶杯放在了桌上,然后又对我说:“你跟我来。”
他说完,便起身朝着外头走。
桂嫂见这样的情况,立马拉着我,示意我跟过去,我坐在那没有动,直到桂嫂又拉了一下我,我知道她什么意思,她不希望我跟小鱼儿之间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因为这件事情,又再次回到以前。
孩子是敏感的,如今唯一的办法,只剩下沟通。
我被桂嫂推得只能从椅子上起身,然后又被她拉了出去,跟着穆镜迟去了外头。
等到达门外后,丫鬟将门给关上,穆镜迟才站在我面前看向我说:“你不是小孩子了,从领养他那天起,你就应该意识到自己是个母亲,也早就该有这样的心里准备,他这个年纪本就是叛逆期最厉害的时候,我想,你应该还没忘记当初自己在这岁数时,我是怎样将你送出国的吧。为着这件事情,你没少恨我,甚至一年多都不愿意跟我联系,当初的我,如同现在的你,望着你这副叛逆我的嘴脸,恨不得将你立即送走才好。
你当初一个人在国外的感受是怎样,我想你应该还记得,而我在送走你后的第二天便后悔,可碍于当时你对我恶劣的态度,就算心软后悔,也不过是硬着头皮,丢你一人在国外,硬着心肠未有理会而已。
实际上这样的结果,对于我们两人来说,谁又曾好过过?难道我好过吗?我在国内,每日都在担忧你在那边的生活,怕你吃不好睡不好,甚至恨不得下一秒,就派人把你接回来。以前你不明白我的心思,现如今轮到你了,情况基本相同,你若是鲁莽下这个决定,当初的我,便是现在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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