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道金光逐渐消失,大家才知道,龙燚走了,一起消失的,自然还有让帝国大陆厌恶到骨子里的苍郁,只是,苍郁是死是活,如何下场,却是无人知道。
而墨景辰自打从空中飞下来,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墨景逸微微皱眉:“你怎么了?”
墨景辰意味深长的朝墨渊之前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难得惆怅的道。
“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幸好我们墨家继承大典的是女人,而非我们男子。”
否则的话,苍郁的儿子和龙燚的儿子,岂不是要……
“呀,快看,灵雾草开始变绿了,”
却在这时,一直紧张的盯着鸢儿的公子衍和灵韵,突然紧张的呼喊起来。
所有人回眸一看,目光都忍不住微微发热,尤其是墨族的人,更为激动。
“太好了,咱们墨家有救了,鸢儿她,是被家族承认的血脉啊,此次继承大典,可谓成功了一大半儿了,大哥预料的没错,鸢儿这孩子,的确快醒了。”
公子衍一听此话,立即拉着墨景逸的胳膊:“舅舅,鸢儿她会没事的,对不对?”
墨景逸含笑着安慰她:“傻孩子,灵雾草是有灵性的,它们一旦承认了鸢儿的血脉,就意味着会好好的保护她,哪怕是汲取血液中的养分,也会有所顾忌的。”
公子衍听言,满含热泪的点头:“那就好,那就好,只要鸢儿没事,我就放心了。”
否则,她将会一辈子良心难安。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当灵雾草的颜色转变成墨绿色,原本如白玉般的石像竟然也随着灵雾草的颜色,渐渐转化为十分通透的青绿色,再然后,一团被绿色茧子包裹的人形茧被灵雾草一点一点的托起来,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公子衍刚要上前去抱,就被墨景辰阻止了:“衍儿不要急,让我来。”
墨景辰收起手中的扇子,弯腰将茧子轻而易举的就抱了起来,入手的重量,让他漂亮的眉宇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但很快就被他隐了下去。
“二哥,你留下善后,我带着鸢儿先入冰室。”
公子衍想要跟上去,墨景辰却回头对她道:“鸢儿已经陷入沉睡,衍儿你不用再担心,反倒是墨族这边,还有许多事等着你们去处理,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可好?”
公子衍看了眼湖对岸那些虎视眈眈的外族人,敏.感的觉察到随着龙燚和苍郁的相继离开,这些人那颗不安分的心,似乎又提了上来。
当即朝墨景辰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小舅舅您多多照顾鸢儿了。”
墨景辰朝她颔首后,便骑上自己的蓝凤凰,抱着灵鸢翩然而去。
灵鸢离开之后,人们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墨族的灵气,一点一点的向外扩充,顷刻间入了五脏六腑,便是连呼吸都觉得顺畅了许多。
“二哥,你有没有感觉到这里灵气突然间浓郁了起来?难道之前的那些传言是真的?”
三皇子龙啸看着二皇子龙翔,一脸的惊恐莫名。
龙翔也甚为奇怪,但他还没往这方面去想,如今一看神女族的人抱着一个绿色茧子离开,而她刚刚躺过的地方的那一丛干草,如今却好像生命复苏一般,恢复了往日灵气的时候,他沉默了。
如果事实真的如传言,那么这墨族可不能摧毁,一旦摧毁了,这帝国岂不是……
不行,此事干系甚大,他必须尽快回宫才是,当机立断的对龙啸吩咐。
“找墨族的人,让他们带我们离开。”
“二哥你,咱们就这么走了?”
“不走你还打算留下来吃饭不成?人家可有准备你的饭食?还是你觉得如今的墨族,还有那破心情来招待你们?”
话落,看也不看他一眼,就转身找墨族的人去了。
而蔺家和雪家的人也不傻,二皇子突然间改变主意,定然和他们想的一样。
思之际,所有人都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祭祀台的方向,最终一个个摇头叹息,负手离开。
蔺玉棠想到生死不明的卫玠,和从始至终没有看过他一眼的凌霁风,嘴角边的苦涩,怎么也掩饰不了。
或许今生今世,他们也不会原谅他了吧?
对于以二皇子为首的人识相离场,以墨景逸为首的神女族团队,却是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意外。
虽然离开墨族多年,可是曾经的墨家四兄弟的号召力却是无人能及,尤其在墨族十六位长老叛变被当中绞杀之后,再无人敢露半分的心思。
墨景逸有条不紊的安排墨族的善后,并安全护送灵家、雪家、花家的人离开禁地。
尽管他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在看到墨族的惨象之后,所有人等还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只见原本钟灵毓秀宛如诗境般的家园,却在魔族的摧残之下,到处都残留着死尸,或墨族,或魔族,甚至还有不明因由出现在这里试图打家劫舍的外族人,可不管是哪一族的人,伤亡都是极其惨烈的,足以可见这里之前,遭受了怎样的重创。
当然,在此期间也不乏看到之前临阵脱逃的那些宾客,只可惜,前一个时辰他们还是活蹦乱跳的人,这会儿已经沦为了死尸。
对此,灵韵充满唾弃的看了他们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这些贪生怕死之流,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炮灰的下场。
虽说一路都是死尸,但灵韵也惊奇的发现这当中神女族的人还是占极少数的,其中大部分都是魔族和外族的死尸,这就足以说明,到底是百年世家,哪怕内外不合的情况下,在一致对外的这个问题上,却还是保持着最初的那份清明。
因为惦记墨寒洢,所以凌家人没有离开,花尧也因公子衍,留了下来,其他人则随着墨家的安排,依次走出墨家。
墨寒洢是在公子衍和灵鸢歇息的紫藤苑被找到的,找到她的时候,正在包扎伤口,看到公子衍、灵韵他们安然无恙的走出禁地,不由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没事的。鸢儿呢,她现在怎么样了?”
公子衍忙走过去安慰:“姐姐放心,妹妹她很好,只不过失血过多,需要休养,反倒是姐姐你,怎么会这么狼狈?”
墨寒洢在与魔族的交战中,身体不同位置都受了伤,包扎的极为严实,看的让人心疼。
“我没事,都是些皮外伤,魔族来的人较多,咱们族里面的人分布比较散,所以应对起来比较困难,好在如今已经脱离危险,”
墨寒洢在说话的时候,一直觉察到有一道视线,满含关切的看着她,她好奇的坐直身子,试图朝灵韵身后去看,公子衍觉察到这里,突然朝她柔柔一笑:“你们一家人好好说说话,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走之前,不忘将站在外面的凌家其他人也安排了进去。
虽然他们是男宾,可是在这个时候,血脉亲情永远排在那些规矩礼仪之后。
直到天擦黑的时候,来自墨族的重重压力,才在以墨景逸回归的前提下,有条不紊的得到了善后,在送走最后一批客人之后,墨族便对外宣布闭族,具体什么时间开族,则未声明。
因为担心墨寒洢的伤势,所以灵韵和慕箐母女俩被留下来照顾她。
墨族继承大典日被墨族偷袭伤亡惨重在龙帝国像一阵风似的刮开了,几乎吹遍了帝国大陆的角角落落。
表面上看来这是墨族自己的事,与他族无关,也影响不到帝国的根基,可是只有亲身经历过这场劫难的人才知道,墨族于帝国大陆而言,是何等复杂的存在。
墨族禁地发生的一切,当场没能想明白的,回到家族找到家族年老的长者询问,询问不出来的,就去自己家族的禁地寻找相关方面的秘籍进行深入的了解。
没想到这一看不打紧,看完之后这一个个的才发现自己有多么多么的愚昧,而曾经不愿意相信的一切,也随着帝国灵气越来越充足,渐渐的选择了沉默。
这当中,尤为皇族的人心情最为复杂,尤其是老皇帝在听到龙燚以绝对强者的姿态霸气回归时,更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半晌之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叹息:“幸亏你们没有选择在那个时候下手,否则……,恐怕现在已经没有我们龙家的立足之地了。”
龙翔诧异的看着老皇帝:“父皇,此话怎讲?”
“怎讲?呵呵,那你们可知道,这龙族和我们龙家,有何关联?”
“龙族和咱们龙家,是有关联的?”
这下轮到这些个皇子震惊了,虽然大家都姓龙,可他们从未想过这两个龙姓之间,有何关联,如今父皇这么问,难不成,他们还是龙族的后裔不成?
老皇帝看了他们的表情,不由嗤笑一声:“什么时候龙族的后裔长得像咱们这么磕碜人的?”
老皇帝的自嘲,让几位皇子有些不服气:“父皇,哪里有这么贬低自己的?再说了,我们龙家的人长得怎么了?什么叫磕碜人啊?”
这得亏是皇帝自己说的话,这要换做旁人,他们还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了?
“怎么了?你们觉得,就你们的容貌已经是上上之选了?那你们若是碰到真正的龙族后裔,岂不要一个个的自戕而死?还有,不止是容貌上而言,就是整体的素质上,你们即使努力十辈子,也追不上龙族的一星半点儿。”
今日的老皇帝,似乎格外的奇怪,奇怪到,这些儿子们都怀疑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父皇,您到底想说什么?”
老皇帝深深的看了自己的儿子们一眼,思虑周三,方才意味深长的问他们。
“你们只要知道,墨家与我们龙家的结合,是多么的委屈,而我们龙家之所以能与墨家平起平坐,并非我们龙家有多么的优秀,而是因为我们龙家背后站着的人是,是我们的主子——龙族。”
“主,主子?”
“咳咳,父皇,您在和我们开玩笑吗?怎么?当我们愿意娶墨族的神司是不是?还委屈?我呸!”
……
听完这几个小子不屑一顾的话,老皇帝真的是要气死了,原本他也是不知道的,可自打墨族的事一出,才让他有机会进入禁地寻找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这一看不打紧啊,看完之后,他已经三天三夜没能合眼了。
相当出,他也是这般的不屑一顾,可最后得到的结果,却让他怨气十足的时候,又不得不心服口服,为什么?
只因墨族和龙族的整体实力,的的确确是他们龙家努力十辈子也无法触及的。
曾经百思不得其解的缘由,在真相面前,是那般的可笑可悲。
曾经,一个苍郁就将帝国大陆搅和的天翻地覆,可是现在呢?
那个被苍郁踩在脚底下的男子汉,回归了,只需动动手指就将魔族碾压,将族长囚困,这样的实力,何止是十辈子,二十辈子?
恐怕永远也追不上。
“凭什么?就凭我们引以为傲的龙姓,到头来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是人家龙族赐予的姓氏,而我们每日供奉的老祖宗,呵呵,却只是龙族族长的一个不打眼的手下罢了,”
“至于墨族,呵呵,那就更加的自惭形秽了,以往我们还总是嫌弃这个,嫌弃那个,总以为自己高高在上,结果呢?龙族的人是人中的龙,那么墨族的人就是人中的凤,这龙凤相结合的直接代价就是,从今往后,恐怕没有我们龙家的立足之地了。”
这话听起来好严重,几位皇子一时之间想不明白,各个都呆若木鸡呈焦土化,口中不断的呢喃着:“怎么会?怎么可能呢?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就是一个仆人,我就是龙族的一个仆人,不,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没有什么可能不可能,这一切都是老祖宗在史料上记载的清清楚楚的事,按理说这些重要的信息应该一代传一代的传下来,可是我们的祖宗经过百年的权利侵蚀,已经遗忘了最初的那份卑微,他们渴望权利,渴望高高在上,以至于才酿造了今日的苦果,现在想要后悔,已经更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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