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县令看到宋元山如此,也不急躁,慢悠悠说:“我会派人经常来作坊调查,一旦发现污水没有处理,第一次就会罚款一千两银子,第二次三千两银子,第三次,就没有任何机会了,直接关闭作坊。至于你怎么取舍,宋东家想必能够做出正确的决定。”
听到这话,宋元山面色大变,连忙说:“刘大人说的是,小人,一定要按照刘大人的吩咐做事,绝对不让一滴污水排到河水里,污染水质,也不会影响老百姓的身体,更不会破坏田地。”
这个时候如果不表明立场,一定会上刘大人的黑名单。
到时候不仅面临着巨额的罚款,还要被关闭作坊。
虽然每天一两三钱的银子有些多,但是跟利润比起来,不算什么。
这生意做得划算。
刘县令见宋远山非常识相,这才点头,“常言道君子爱财,生财有道,如果这些污水不处理就排出去,伤害的是当地的老百姓。如果你们心安理得,那必然是为富不仁。这是本官容不下的!”
宋远山连忙称是,“大人放心,小人知错了,绝不敢忤逆大人之命。”
刘县令点了点头,“那么你们去县衙购买污水处理剂。四姓村赵家那边为了避嫌不愿意跟你们直接接触,但愿你们能够理解本官的苦心。这是本官给你们争取到的,不用低三下四,费尽心思,就能够买到污水处理剂。”
听到这话,宋远山吓出一身冷汗。
如果直接跟赵家购买,那就相当于被赵家那边捏住了脖子。
不让他们生产或者让他们减产,只需要少卖一些污水处理剂就可以了。
因为没有足够的污水处理剂,就不能够处理大量的污水,为了不污染水质,所以只能减产。
赵家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够控制他的作坊。
再想想,最近他正在接触赵家造纸作坊里的工匠,万一被赵家知道了,必然会惹怒赵家,到时候麻烦不断。
现在刘大人直接把污水处理剂的事情接过去,赵家就无法用这件事情拿捏他。
宋远山在这一刻十分感激刘县令的维护,“多谢大人为我们这些小作坊考虑!要不然这作坊开不下去!”
刘县令笑了笑,“你开作坊,雇佣人干活也是好事,造出来纸张卖出去,也能为云阳县带来不少税收,这些本官都知道。
自古以来不管做什么事情,堵不如疏。与其直接禁止,不如找到方法解决问题。现在本官已经帮你们找到办法,如果你们还不照做,那简直就是不识时务,别怪本官不客气!”
“是,刘大人!”宋远山连连应下,连忙带人去县衙那边购买污水处理剂。
刘县令没有接受宋元山的挽留,请客吃饭,直接去另外四家造纸作坊。
威逼利诱,让这些人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同时给他们提供解决办法。
不管这些人心里怎么想,但是表面上都服软了,表示愿意购买污水处理器,并且处理污水。
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最低。
官府一直对商业有所限制,有明文规定。
如果他们不按照官府的规定行事,官府有权直接关闭。
那样他们的损失巨大,得不偿失。
因此他们都愿意出钱购买污水处理剂,用于处理污水。
不仅如此,刘县令还派人亲自统计每个作坊的工人数量,每天的生产纸张数量,污水排量,以此进行监管。
务必把损害降低到最低,把好处扩散到最大。
赵灵芝之家的污水处理剂制作好之后,直接送到县衙那边。
至于县太爷那边怎么卖,那是他的事情。
赵灵芝已经做了自己的本分,如果刘县令还不能够做到,那只能说刘县令的能力不行。
好在刘县令心有抱负,并没有让人失望,一项项措施都非常贴切而且有效。
赵灵芝看了非常满意,刘县令也不占赵家便宜。
这个污水处理剂除了仓储费用,剩下的钱全部都转给赵家,并没有截留下来。
相比较这些污水处理剂的钱,售卖这些纸张所收的税收远远超过这些钱。
不仅如此,五家造纸作坊,再加上赵灵芝家做的高端书画纸,书写纸,每年都能给县衙这边增加上万两银子的税收。
这些银子有一部分需要上交,剩下的一部分都可以用来建设云阳县。
再加上赵灵芝加之前捐赠的五千两银子,完全可以铺设一条从四姓村赵家到县衙的一条好路。
沿途还有三家造纸作坊和几个村落,都能够因为路修得好,得到便利。
因此刘县令已经规定,等到秋日服徭役的内容就是修路。
这些都是后话。
现在赵灵芝面临的则是作坊里的工匠,吃里扒外。
赵灵芝拿着赵志勇统计出来最近请假的名单,然后去调查。
这一茬,四个请假的人里,有一个真正的生病,请了大夫,并且在家里熬药喝药养身体。
另外三个,并不在家。
其中一个,的确是去参加亲戚的婚礼,这些都是有证明的。
剩下的两个,去了新开的两个作坊。
不等赵灵芝这边查完,又有人请假,分别调查之后,分别偷偷去了另外三家造纸作坊。
这些人过去必然会把他们家作坊里,比较科学的生产工序带过去。
这样的工序不仅可以提高生产效率,而且还能够降低成本。
那些做法只是花了一点点银子,就把他们工厂里的这些东西学过去。
这怎么行?
赵灵芝当然不会轻易作罢!
赵灵芝带人把从赵家作坊里请假,去别人作坊的工匠,直接在这些作坊的门口抓住,然后送到县衙。
不多,一个作坊一个,而且还都是小组长的地位,熟悉赵家作坊里的工序。
被赵灵芝抓到,这些人都面如死灰,十分害怕。
那些作坊的东家,也很尴尬,有的直接撇清关系。不过这门口抓到,不是这些人撇清关系,就能解决问题的。
因此,赵志勇直接状告这五个工匠,并且也状告这些作坊,偷赵家作坊的工艺,必须要给赵家赔偿。
证据确凿,人证物证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