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人!”
“放人!”
“放人!”……
潞王府大门口,
此时府学的五十七位生员,聚集在了这潞王府的大门口,高喊着放人。
“哎,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多人,看起来还都是读书人,他们在王府大门口,他们这是干嘛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刚才这些读书人,他们说他们都是府学来的,还都生员秀才公呢!”
“那他们聚集在王府门口干嘛呀?”
“说是,他们的一个同窗,被潞王府的卫队抓了!我刚才来了一会,说是潞王府为了敛财,四处安罪名给一些有钱人家,然后抓人,抄没家产。”
“那可够狠的啊!”
此时在潞王府大门前,不光有任陵他们这些府学的学子们,还有不少的围观的百姓们。
这些百姓们,有的来的迟的,纷纷询问那些早就在这里看热闹的其他人,随后便得知了这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了。
潞王府,一处房间中。
刘喜听着手下的汇报,旋即阴恻恻地道:“这么说你们跟他们交涉,他们不肯走?”
那名来汇报的小宦官,忙哆哆嗦嗦地道:“是、是大总管。”这小太监怕这位大总管,将愤怒发泄到自己身上,此时很是紧张、唯唯诺诺。
“你下去吧!”这时在刘喜旁边的李进,有些不耐烦的挥手让那小宦官下去。
小宦官当即如释重负的下去了。
而这时候李进对刘喜道:“干爹,看来得用点强硬手段了,将这些生员都给驱赶走!”
刘喜听了后,此时他脸色很阴沉,他在房间中来回踱了几步,自言自语地说道:
“这些生员,让他们一直在王府大门口这么闹下去,也不是个事;这让卫辉各界怎么看我们潞王府?”
他这么自言自语说着,旋尔忽地,他一下转过头,对李进道:“驱走他们,胆敢在王府聚众,管他们生员不生员,他们一直在王府门口,对王府来说,这是对王府的挑衅!
不必管他们的身份了!去吧!”
李进当即说道:“干爹,要的就是您这句话,我早就对这些生员不顺眼了,敢聚众在王府,还反了他们了!”
这句话说完,李进当即大踏步离去。
……
“放人!”
“放人!”
“放人!”……
当李进带着一队兵卒,从王府内,来到了王府的大门口,人还未至,就听到一阵一阵的叫喊之声,而且声音颇齐。
李进这时气的眼皮狂跳,旋即大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胆敢来王府门口撒野,都给我赶走!”
于是那些王府的侍卫兵卒,当即行动,拿起腰刀,连刀带鞘的就向着前面的几十名生员打过去。
登时就有生员被打的头破血流。
于是生员们的喊声渐渐熄了,开始传出哀嚎、痛呼之声。
此时,在潞王府的街道上,忽然过来了一队兵,这队兵还簇拥着两辆马车。
很快,在潞王府的大门口停了下来。
接着从两辆马车里下来的两个人,一个是府学的学正顾思远,另一个则就是提学官李东。
此时周围围观看热闹的百姓们,都也已经向旁边自动地散开,怕枉做了池鱼。
在兵丁的开道下,那两个学官,当即来到了离李进不远的位置,他们带的兵都是学兵(即提学府可调用的兵丁,叫学兵),也即刻便和潞王府的侍卫兵,两相对峙了开来。
提学官李东正吹胡子瞪眼的跟李进说话,而府学学正在兀自关心那些受了伤的他的学生们。
就在这时候,李进似乎恼羞成怒,他大步走到了任陵他们这些府学学生们的跟前,指着他们,对李东还有顾思远,喝道:
“他们在王府大门聚集,这算不算冲击潞王府,别以为是府学的学子,就可以胆大妄为,他们到底想干什么,造反吗?”
龚伟这时头上还有些血迹,他也被王府的侍卫伤到了,只不过他躲的快,额头只是被刀鞘擦伤。
他站出来,亦大声道:“我等学子,只求为一个公道!”
听到龚伟这般说,李进眼皮又抖了抖,他不得不搭话:“为什么公道?”
“为我们同窗学子梁平安讨一个公道!他被王府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公然抓走,你们王府为了敛财,真的无所不用其极了吗?”任陵这时候接过话,大声质问道。
“放肆!”李进陡地大喝。
旋尔,他看向提学官李东和府学学正顾思远,他气急败坏地道:“听到了吗?听到了没有?
这敢随意诋毁王府,诋毁王爷,咱家就算现在将他拿了,官司打到内阁,咱家和咱家干爹刘公公,都站着理呢!”
他这话一出,登即李东和顾思远都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虽说潞王府为了敛财,破家灭门的事多了去了,但这不能拿到台面上说啊!
毕竟这事关王府的颜面,华夏千年以来都有一条规矩,“为尊者讳”。
并且,虽然事关王府的颜面,可王府也算是朝廷的一份子了的,这也算是朝廷颜面无光啊!
见到学正大人和提学大人,竟然被李进这句话,给堵的说不出话来。
底下的学子们,却是没那么深思考,都在窃窃私语起来,以为两位大人,有些向潞王府屈服了。
陈争却是忍不住,他直接大声道:“这怎么叫诋毁?你们潞王府干的恶事还少吗?
你们为了大肆搞钱,逼了多少人去死,又抓了多少人、去严刑拷打!
还敢说我们诋毁你吗?”
陈争这话,登时就像是点燃了炸药包的引线,那些五十七名学子,就在这时几乎同时厉声喝问:
“我们怎么诋毁你们了?”
“你们潞王府还有脸吗?”
“难道你们没有抓走我们的同学?”
“你当我们眼瞎了,看不出来吗?”
“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公道!!”……
李进就站在离这些学子很近的位置,这些学子一个个怒形于色地厉言质问,直逼得他连后退了好几步,口中兀自带着张惶地颤音道:
“反了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