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梁子恒跟那刘喜没半点关系?”
陈争不可思议的问道。
陈争、任陵、王安三人此前在怒斥了梁平安,并要与之无情绝交后,梁平安问了缘由,知道是他们认为梁平安是阉党。
于是梁平安立时就想起了那回家途中,遇到的那刘喜,那刘喜故意让自己粘上阉党的份。
以此抹黑自己!
而梁平安没想到的是,自己的这三个好友,也竟是被迷惑了、也相信了。
于是梁平安当即就向着三人一通的解释。
可是这解释,任陵三人还是将信将疑,于是陈争才会那样不可思议问道。
“当然没一丁点关系!”梁平安连忙一脸认真严肃说道。
而看着梁平安这么严肃郑重的样子。
任陵三人此时也是虽然心中还有疑惑,但是又联想到了梁平安,一直是他们的至交好友;
梁平安平时的德行自然也是不错。
于是三人,便心中的疑团,也在慢慢消解。
梁平安又道:“都是那刘喜陷害于我,三兄,你们还不知道吗?那刘喜的干儿子李进,之前是如何陷害于我,还有你们!
这刘喜他的干儿子李进被杀了,他不会放过我,才这般故意用手段,想让我前途尽毁,让我身败名裂!
三兄,若是连你们也不信任我,那我,那我真是无以为荣了!”
又听梁平安这么一番话,顿时任陵三人心中疑虑却也是尽散,任陵当即冲着梁平安拱手一礼,道:“方才我没有问清原由,是我之过也!”
王安、陈争随后也同时拱手一礼,道:“向子恒兄赔不是了,方才是我们没弄清楚事情始末,望子恒兄勿怪!”
梁平安这时也向着三人拱手回礼,真诚说道:“也怪我,没有之前及时说清楚。”
四人这般互相道过歉后,旋即都起身,然后彼此看着彼此,旋尔都“哈哈”笑了起来。
然后过了一会,梁平安问道:“对了,子由兄没有跟你们一起吗?”
听梁平安问罢,任陵他们三人相互看看,却都没有答话,不过看他们的神情都有些郁郁的。
梁平安不解,门道:“子由兄,出什么事了吗?”
梁平安所说的子由兄,便是龚伟了,他的字是“子由”。
听到梁平安又复问,任陵三人中,终于最直脾气的陈争这时咳嗽了一声,有些尴尬的说道:
“子恒,这事,咳,龚兄他,嗨直说吧,他说既然子恒你投身阉党,那便与他便不再是朋友,此后关系一刀两断!”
梁平安先是怔怔的站了片晌,旋即笑着说:“怕是他误会了我,待我再见他,与他分说清楚,他自当不会怪我了。”
梁平安这么说过后,其实他还抱着很乐观的心态,毕竟任陵他们三人,已经被梁平安劝说过来了嘛,那么龚伟怎么可能不被劝来?
只不过看着梁平安这般有些乐观的样子,任陵忍不住说道:“子恒,此事……此事怕是难……”
经任陵对梁平安这么一说,是那龚伟的家族,是有名的清流家族,跟阉党是半点边儿都不能沾。
就算是梁平安有他的苦衷,但龚伟的立场仍是不变。
他要以家族为重,以士林清议为重。
这么说吧,只要是梁平安跟那刘喜沾了一点边,即便梁平安私下里告诉了龚伟,自己与那刘喜无甚关系,都是被刘喜陷害的。
但是龚伟为家族考虑还是半点都不愿趟梁平安的浑水。
现在的大周官场,都是清是清、浊是浊。
宦官阉党,那都是浊官,是清流官员与之势不两立的。
所以,梁平安被刘喜这么一陷害,遇到了这事,那显然跟龚伟已经没可能再成为朋友了。
“唉,没想到事情搞成了这幅样子!”梁平安听任陵解释完,顿时叹了口气,道。
任陵三人见梁平安沮丧的样子,也安慰了一番他。
梁平安道:“没关系啊,既然有这种误会,那也是避免不了的了,走,进去说啊,你们我跟你们说这几天就住在我这吧,大家就像在卫辉府城时一样。”
王安笑着说道:“子恒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我们几人在卫辉府城也是在黄河客栈中,我们四人何其的快~活~呀~”
他说到最后三个字“快活呀”,还用了戏腔,顿时其他的梁平安三人都大笑。
这么说着,也都彼此便进了黄河客栈里了。
时间过的很快。
九月初十转眼便到了。
梁平安四人来到了省城开封府的贡院大门口。
此时已经有很多名秀才,在被搜身后,进了贡院里。
梁平安他们也一样被搜了身后,放了进去。
一考就是五天。
当然了考生自然都带着干粮吃食进去的,不然五天时间不吃不喝,那就不是考试,那是坐刑。
五日后,乡试考完了。
梁平安等一众的考生都鱼贯出了贡院考场。
一出考场,那些考生们,有的是脸带喜悦之色,显然自认为考得不错。
有的却是一副愁眉苦脸的神色,那自然是认为考砸了。
梁平安他们四人,汇合到来接他们的马车旁。
四人先是在马车旁边,各自对了一下题,最后还是都公认,梁平安做的最好。
不过任陵、王安、陈争三人,也算是正常发挥,他们各自也都有一定的信心,可以考上。
当然了这只是他们的心理预期,究竟最后结果怎么样,那还得看最后公布了榜单。
而就在三人刚对过题,就见到不远的位置,有三四个考生走了过来,梁平安一看,其中正就有龚伟、龚子由。
梁平安本想打个招呼,但是那龚伟明明眼睛看到这里了,忽然他却转过了脸,并不再看这边。
梁平安心里有预期,但还是心中一片冰凉。
而任陵三人本也是看到了龚伟,他们本也想打个招呼,但是他们又看到龚伟看过他们后,又看向了梁平安,但旋即直接把头扭了过去。
他们三人自是也不好再向龚伟打招呼了。
见他很是无情的走了,任陵有些尴尬地对梁平安说:“子恒啊,你别理他,他不愿与我们为伍,我们自不理他就是了。”
任陵却是心中想着:“我王安、陈争既然是和子恒站在一起了,想来这龚子由也不再与我三人相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