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了秦栩的话,这人有些狐疑地看向秦栩:“煜王殿下问这个问题做什么?”
难道,秦栩身上的毒其实没有解,刚才只是苏巧巧用了什么别的办法,才阻止了他毒发?
他对自己制出来的毒一向自信,本能地就想到了这种可能,根本没怀疑或,这只是秦栩和苏巧巧对他的一种试探。
不过,秦栩并没有给他答案,早已转身离开,还特地叮嘱看守地牢的影卫,一定要提高警惕。
他平时的毒药,都是亲自试毒,身体和普通人早已不一样,想必巧巧的毒应该不会在他身上生效太久。
如今他们还没弄清楚这人的身份,甚至连他的名字是什么,都还未曾查到,再加上他随时能拿出来的毒药,让秦栩也不得不对他警惕起来。
从地牢离开,秦栩回到他自己的院子里,只睡了一个半时辰的时间,天色便亮了,他也直接起了床。
“地牢那边怎么样?”穿好衣服出来,秦栩将暗一叫来,问道。
“按照主子先前的吩咐,影卫们都没有离他太近,”暗一答,“不过他如今的样子,看上去不太好,整个人虚弱了不少。”
听着暗一的回禀,秦栩的嘴角有了一点弧度。
果然,巧巧做出来的毒药,药效也十分不错。
“走吧,过去看看。”秦栩说着,朝着地牢的方向走去。
先前那人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秦栩知道,那种情况下,他问不出什么东西,索性便任由他体内的毒性继续发作,等到他忍受到了极限,才是用手里的解药和他交易最好的时机。
“主子,他当真会说?”暗一跟在秦栩身后,问道。
“会。”秦栩说得十分肯定。
“想让他说出更多的东西,只要一开始问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总能打破他的内心防线。”
到了地牢,秦栩再次见到人,他的头上大滴滴落着冷汗,脸色也已经变得惨白。
这期间,他给自己诊过几次脉,能清晰感受到自己脉象受毒素影响,发生的变化,直到后来,手开始抖,便是连给自己诊脉也不能了。
他的身体能承受的毒素,他心里有数,这种毒素虽不会要了他的命,可是,却会随着时间,让他身体的负担越来越大,到最后,便是无尽的折磨。
看到地牢入口处出现的身影,他的表情总算有了一丝变化。
“煜王殿下,你想知道什么?”他问。
声音断断续续,嘴唇也有些颤抖,还能听到牙齿碰撞在一起的声音,显然已经隐忍到了极限。
这种感觉,他最近十几年之内从未感受过,到现在,已经是靠着求生的本能在坚持。
到了这个时候,他知道,他错了。
苏巧巧配制毒药的本事,远在他之上,他到现在,甚至分析不出这种毒药的准确成分,更别提解毒。
秦栩看着他,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你能告诉本王什么?”
那人抿了抿唇,艰难地开口:“我不可能背叛她,煜王殿下,若是想知道关于她的事,不如给我个痛快!”
秦栩知道,他说的“她”,是指贵妃。
“那本王就问些别的。”秦栩又道。
说完,他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来,在他面前晃了一眼:“这里面的药丸,是你身上那种毒的解药,只要你的回答让本王满意,本王就会把它给你。”
那人当然知道,想得到解药不会有这么简单,可是眼下,他别无选择。
“好!”他咬着牙答应了下来,目光死死地盯着秦栩手里的瓷瓶。
秦栩也不急,将瓷瓶又收了起来,缓缓开口:“先说说你自己吧,你叫什么,何时进的宫?”
“我叫贝崎,”那人只犹豫了一秒,就答道,“进宫……是皇上继位那一年。”
“从前住在哪里?”秦栩又问。
“京城的一处宅子,”这次贝崎倒是没怎么犹豫,“时间太久,具体是哪里,已经记不清了。”
贝崎没有说谎,他自从进宫之后,就鲜少离开自己的院子,之前在京城住的时候,出门的次数也很少,对于住的地方,并不太有印象,况且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不记得也正常。
秦栩并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追问下去,见他已经不似之前那么警惕了,才状作不经意地问:“你在宫里住了这么多年,就没被人发现过?”
“我住的地方,鲜少有人会过去,”贝崎答,“就算发现,那里偏僻,我也都处理掉了。”
“若只是普通的宫女太监,不会有人在意他们的死活,根本没人会找。若是处理掉的人身份高一些,就算找人,也不会找到我这里来。”
话虽这么说,但是凡事难免会有意外,这些贝崎并不打算全部告诉秦栩。
他的目的是从秦栩这里拿到解药,并不是将自己做过的事全盘托出。
如今只是权宜之计,他也知道,自己说得越多,秦栩能从中获取的信息也就越多。
到了如今,贝崎的神志已经有些恍惚,他抬头看着秦栩,目光中带了一点乞求的意味:“煜王殿下,可以把解药给我了吗?”
秦栩俯下身,在贝崎的头上投射出一片阴影,缓缓开口:“最后一个问题。”
“进入皇宫之后,贵妃找过你几次。”他问。
贝崎艰难地眨了眨眼,终于给出了一个答案:“十二次。”
他甚至没怎么思考,就给出了这个答案,看来这个数字,贝崎记得很清楚。
秦栩也没有食言,将手中的瓷瓶丢到了贝崎脚下的位置,转身离开。
贝崎则是迫不及待地将瓷瓶捡起来。
打开瓷瓶,里面只有一颗药,闻着药香味,他能确定,这颗药吃下去,身上一定不会继续这样痛苦了。
贝崎甚至来不及仔细分析一下这颗药的成分,直接将它送入口中。
将这颗药咽下去,药效发挥得很快,身上痛苦的感觉终于渐渐平息,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瘫软在地上,甚至都没有爬起来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