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邦州城的大街小巷之中都透着一股欢欣鼓舞、喜气洋洋的气息,甚至比重大节日还要热闹上几分,就差敲锣打鼓、放鞭炮了。
可是那金碧辉煌、建筑恢弘的驿馆致之中却被一股子怪异的气氛笼罩着,让人感觉到压抑无比。
西傲国的驿馆中的书房内,凤邺正坐在书案之后,手中握着毛笔,正在奋笔疾书,不一会儿,已写好了三封信,分别折好,放入三个早已准备好的信封之中递于踏尘,脸上没有了一贯的温和,反倒是染上了几分严肃:“速速命人将这三份信送出,不得出丝毫差池。”
“属下明白。”踏尘不苟言笑的脸上满是恭敬之色,伸出双手接过那三个信封,转身便退了下去,脚步沉稳而内敛,毫无半分拖泥带水。
房门从外边被轻轻地带上,书房内再次陷入了寂静之中,许久之后,凤邺才缓缓地抬起头,看着那一直静立在一旁,仿佛只是这屋中的一件摆设的汤泽,问道:“对于那十三少,你怎么看?”
“十三少,名为舍得楼的东家,可是从他在斗才会上的表现来看,一开始明显是想隐藏实力,不希望引起过多人的注意,甚至……”汤泽微微停顿,打量了一下凤邺的神色,见他毫无变化,才继续道,“甚至利用了太子的好意,最终达到了一鸣惊人,名声大作的效果,不可谓心机不深啊。”
“那你觉得我应该如何处理此事为好?”凤邺的双眼微微眯起,眼底早已成了一汪不可见的深潭,让人完全不知道他此时的真正想法,可是周身去没有散发出任何的怒意。
汤泽似乎早就料到会被他询问这样的问题一般,几乎想都没想,就对答如流,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照理来说,此等心机深沉,且不识好歹之人,自是应当处之而后快,免得残留后患,为日后增添不必要的麻烦和累赘。可是……”
“可是什么?”见他一副欲言又止,难以开口的样子,凤邺不禁催促了一声。
汤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为难的神色,语气之中也透着几态度不甚明朗的犹豫感:“只是那十三少终究曾经帮太子从慕容大小姐的手中为公主求得了那一直药方,也算是公主的半个恩人,若是我们有所动作的,即便不被世人所知,也含着些许恩将仇报的成分。”
闻言,凤邺的眉头微微皱起,一双眼眸更加深邃了几分,仿佛有什么风暴在其中酝酿一般,右手手腕靠在桌案上,拇指微微翘起,其余四肢轻轻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极富节奏性的脆响,整个人也仿佛随之陷入了一种沉思的状态。
真正熟悉凤邺的人都知道,他只有在遇到犹豫不决的事情时才会做出这样的动作,而且也只会在他信任的面前露出这样的神色。所以汤泽此时选择了静默,耐心地等待着自家主子在心中权衡事情的利弊之后,做出最后的决定,因为那将是最明智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