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树一向自诩自己是个率性洒脱的人,想到什么就去实行。
却从没想过,原来自己这么擅长等待。
时钟渐渐划过9点、10点。陈嘉树却不敢托人去查江南的定位,害怕结果是自己不希望看到的。
一夜无眠,陈嘉树驱车去了江氏大厦。
“燕云,你真的想好了?从江氏离职,以后可不一定还能找到这么高薪水的工作了。”一个扎着利落马尾的高个子女生劝道。
稍矮一点的短发女生脸上漾着幸福的浅笑:“以前我也觉得我一定要干到江氏倒闭,可是现在,我觉得什么都不如肚子里的宝宝重要。”
“你怀孕了?”高挑女生惊讶道。
“对呀,我现在不想做女强人,只想做一个好妈妈。”
短发女生幸福满足的笑容定格在陈嘉树的脑海里,他深深吸了一口烟,若有所思。
横竖在这里等不到江南,陈嘉树抬起脚步,朝江南办公室走去。
莫文斌神色为难,吞吞吐吐地开口:“江总......还没来上班,要不您给她打个电话吧。”
电话要是打得通,他早就打了。犹豫了几息,陈嘉树又问:“谢炜来了吗?”
莫文斌摸摸脑袋,不是他们部门的事情他也不清楚啊。
陈嘉树嗤笑一声,转身离去。
生病的团团尤其粘着江南,只要醒着,就要窝在江南的怀里,胖乎乎的小手紧紧抓着她胸口的衣服,生怕她跑了一般。
谢炜叹了一口气:“你不回去,陈嘉树会不会查到这边来?”
江南面色一冷:“现在他真的要收购江南我都无所谓,我的孩子需要我。”
“要不,告诉他团团的存在?”
“......还不是时候。”
江南低下头,捏着团团软乎乎的小手,转移了话题:“你不是打算今年和娇娇求婚,想好要怎么策划了吗?”
说起这个,谢炜就烦闷地抓了抓头发,显示出一些少年意气来:“还没有想好,我大概是浪漫过敏吧!”
“我帮你吧,我知道娇娇喜欢什么样的求婚仪式。”
谢炜双手合十朝她拜了拜:“女菩萨,我后半辈子的幸福就全靠你了。”
江南乐了,笑骂道:“卑微!”
在医院衣不解带地照顾了团团三天,小家伙终于痊愈出院。
江南终于松了一口气,回到半山别墅。再不好好洗个澡,她都觉得自己要臭了。
打开房间门,屋子里窗帘拉得紧紧的,大白天竟一丝光也无。
“咳咳咳......”浓重的香烟味扑鼻而来,呛得她咳嗽不止。她挥手驱散了一些烟雾,眼睛渐渐适应黑暗,这才发现沙发上有一个人影的轮廓。
她“啪”地打开灯,一时间愣住了。
住院住了一个月,陈嘉树胡子长了不少,现在也没有剃,整个人显得颓靡又疯狂。
江南这才想起来,之前答应了去接他出院的事。
她讷讷地看着他,低声道歉:“对不起,我忘了。”
陈嘉树又缓缓地吐出了一口烟雾,想问她,这几天你去哪儿了?
想完又自嘲一笑,好像他们再次同居后,他就经常问你去哪儿。
有什么用呢,他也不想听到答案。
江南走进来,把窗帘全部拉开,打开窗户透气。炽白的阳光洒在脸上,陈嘉树微微不适地眯起了眼。
“我们要个孩子吧。”他沙哑着开口。
“不要!”江南陡然提高声调,惊魂未定地看着他。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为什么?”陈嘉树站起来了,极具压迫地挡在她面前:“你不想生下我们的孩子?”
“不是。”江南惊惧地望着他,磕磕巴巴地说:“我、我还没准备好!”
“没准备好?”陈嘉树嗤笑一声,满是血丝的黑眸紧紧盯着她。
“是没准备好一辈子跟我在一起?”
“还是没准备好和我生一个孩子?”
他的精神状态不对。不知怎的,江南脑海里发出这个信号。
她慢慢往后退,言语安抚着陈嘉树:“我们还年轻,过两年再要也不迟。”
“过两年。”陈嘉树嗬嗬地怪笑着,冷漠地盯着她。
骗人!全都是骗人的!过两年,她身边的男人还是不是他陈嘉树都不一定!
“如果我现在就想要呢?”
江南照顾了团团几天,现在已是累极,只想洗个澡好好睡上一觉,耐心渐渐耗尽。
她神色冰冷,硬梆梆地说道:“只要你陈嘉树放话,多的是女人想为你生孩子,何必逮着我一个!”
陈嘉树掐住她的双肩,恶狠狠道:“我只要你!”
说着,就不顾她的反抗,浓重的香烟味猛地扑近。
“呕!”
江南几乎硬生生熬了三天,统共都没睡几个小时。本来进入这间屋子就让她难受得很,再被陈嘉树这么一激,忍不住干呕起来。
陈嘉树松开她,满目悲怆地后退了两步,突然失去意识。
江南听见身后扑通一声,回过头看见不省人事的陈嘉树,吓得连忙大喊:“阿树、你怎么了?张姨,叫医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