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晓云战战兢兢了好几天,小心翼翼地对待着每一次家庭成员,一句重话都不敢说。
好在江景川虽然对她不冷不热,却在今天把她的附属卡解冻了,她松了一口气,紧绷了多日的神经终于缓了过来。
可惜,还没高兴两天,季晓野就打电话找她要钱,说季泽霖去游戏厅的时候被人打断了一条腿,眼睛还被砸了两拳,现在在湘雅医院住院。
她着急问道:“什么,是谁干的,报警了吗?”
“我现在等着你过来缴费呢,你过来再说吧。”季晓野满脸不耐烦,问问问,在电话里问那么多有什么用,还不如多给点钱慰问一下。
“那天你不是才拿了我一个包吗?那可是爱马仕鳄鱼皮铂金包!”
“一个破包能值多少钱。护士又催了,姐,你再不过来,泽霖就要被扔出去了。”
季晓野一脸晦气,倏地挂了电话,嘴里嘟囔着:“啰里啰嗦的,老妈子一样。”
心里忍不住腹诽,家里有那么多钱,还惦记着给他的那点小恩小惠,季晓云还是太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
季晓云今天本来还想出去逛街的,早上的时候柜姐给她打电话,说最新款的包给她留了一个,问她什么时候去买。
那是她最想要的松柏绿,她满心欢喜答应今天就去。结果刚兴致高昂地化了美美的妆,就听到了这个噩耗。
不得已,只好匆匆地下楼,叫司机过来载她。
暑假还有一周就结束了,江南的课程已经停了很多,闲暇时间多了不少,此刻正在茶几上拼着新买的乐高。
季晓云看了她一眼,问道:“南南,你表弟受伤了,你要不要跟妈妈一起去看看他?”
“不去!”江南顿时拉下个脸,不爽的情绪马上表现出来。让她去看那个浑蛋,比要她的命还难受。
“......”季晓云脸色不虞,但是两人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一点,她也不敢发作。于是僵硬地转过身,沉默地等司机。
江南偷偷看了她好几眼,还是忍不住发问:“季泽霖受伤了,伤哪儿了?”
“你表弟去游戏厅被人打断腿了,你舅舅说得不清不楚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季晓云柳眉微蹙,脸上划过一丝不解。
打得好!江南心中雀跃,自从那天发现他偷看她洗澡,她就再也不能把季泽霖看作表弟。
等季晓云交完费来到病床前,才真是吓了一大跳。季泽霖一条腿打上了厚厚的石膏,裸露的皮肤还有很多青黑的淤伤,一双眼睛更是惨不忍睹,又黑又肿,看不清原来形状。
简直被打得没了人样!
季泽霖躺在病床上,捂着脸颊半死不活地呻吟着。
季晓云又惊又怒道:“怎么伤成这样?”
季晓野脸色更不好看,沉着脸说道:“他说他去游戏厅输了点钱,几个穿得五颜六色躺着头的小混混把他带到后门巷子打了。”
“那怎么不报警?”季晓云心疼地上前,摸着季泽霖乌黑的眼圈。
季泽霖“嗷”了一声,躲开她的手,把她吓了一跳。
“报了,妈的,这群警察也是吃干饭的,连几个小混混也找不出来。”季晓野坐在一旁,嘴里忍不住开骂,还想找出他们的家长让他们赔钱的。
这会儿白白挨了顿打,一分钱赔偿都没有。
“姐,你可要跟姐夫好好说说,让他给警察塞点钱,让这群小王八蛋伏法!”
“会的、会的,回去我就告诉你姐夫。”季晓云连连应着,宝贝侄子被打成这样,她也心疼得厉害,发誓一定要找出那些人给他们个教训。
其实季泽霖也没完全说实话。
那天,一个化着浓妆但是一看就才十多岁的小姑娘在他身边玩游戏。看着她精致的瓜子脸,是那种大浓妆都挡不住的漂亮,穿衣热辣又大胆。他忍不住起了歪心思,上前说着浑话搭讪。
小姑娘不耐烦地听他说了几分钟,然后语出惊人:“你想睡我?”
季泽霖一愣,然后脸上飘上两朵红晕。
小姑娘一看他这个样子,冷哼一声:“到后门的巷子去,那边没有摄像头,你敢不敢?”
说完也不再看她,离开了游戏机室。
季泽霖看着她纤细笔直的大腿,被她激得眼睛发红,痴痴地笑着,想也没想就跟了上去。
结果一出去,就看到十几个穿得五颜六色的烫着蓬松头发的小青年站在小姑娘后面。小姑娘面色发冷,指着季泽霖:“就是那个猪头,他调戏我,还说要睡我!”
不、不是她自己说的吗?季泽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想跑,腿肚子却在发抖。
十几个小青年怒瞪着他,摩拳擦掌道:“敢欺负我青龙帮的小妹,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雨点一样密集的拳头落到身上,为首的小青年还拿着擀面杖一样粗的棍子朝他身上招呼。季泽霖忍不住抱头遮挡,却还是被小青年拉开,朝眼睛狠狠揍了两拳。
“这么会看姑娘,你这双眼睛就应该挖掉。”
季泽霖被打得眼冒金星,大脑一片空白。只记得右腿很痛,自己顾不上疼痛,一直哭泣着跪地求饶。直到游戏厅老板听到外面的动静,大喝一声,众人才作鸟兽状散去。
游戏厅老板马上就报了警,但是由于巷子没有监控,小姑娘的妆实在太浓,又不是常客,根本没人认得出来。
在游戏厅昏暗的灯光下,警察根本找不到肇事者,只能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