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官署,沈卿辰坐在椅子上,他的目光缓缓扫过面前对坐的两人,慢慢地说道,“翰林院的那几位已经到太学了?”
隗承德闻言,轻轻摇头,“也不是全部都到了,有几位趁着这个时机申请休假了几天,毕竟怎么说,也是忙了好一段时间了,还能趁机休息一下,”
旁边的崔华皓微微皱眉,心中隐隐感到不安:“不过隗承德,殿下那边究竟是怎么打算的,这次在那位面前通过了他们的申请,明明他们这次就是冲着太学去的?”
隗承德听了,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怎么说太学毕竟是需要人的,而在翰林院的人,他们行事素来谨慎,未曾逾越雷池半步,最多就是在给那位写策论建议时候,帮忙吹吹风而已,”
他话语一顿,手指轻巧地拾起案旁温热的茶杯,“再者,此番之事,本来也是他们先申请,也并不是一开始就另有所图,他们那边想要的东西,其实也算不了什么!”
沈卿辰端起茶杯,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深意:“那个人都来京城了,你们觉得他们能等那么久吗?”
闻此言,崔华皓对面而坐,双眸骤然间闪过一抹难以置信,隗承德则显得有些踌躇,字句间透露出几分犹豫:“他们的确不会等太久,不过现在让他们提前去太学,东西查到了,不会动得太快了让他们怀疑吗?”
崔华皓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就算那个人想要提前行动,但是他们在京城的合作对象不动也动不起来,毕竟提前来京城,还是让他们改变了很多计划。”
沈卿辰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轻声言道:“有些事情估计他们也知道了,接下来就看他们的行动了,至于最佳时机,对他们而言,就是那位的生日了!”
崔华皓闻言,双眸圆睁,满脸皆是难以置信之色,低呼道:“那位,毕竟是那个人的兄长,怎么会选在生日的时候发难!”
隗承德轻笑一声,神情中透着几分玩味:“他肯定是不想这么做,但是他的合作对象会做什么那就说不定了!”
他言语间略作停顿,空气中仿佛凝固了一瞬的思考,“毕竟关于运河的情况,我们这边大部分都掌握了,武录司在那边的动作也逐渐收尾,等他们收到消息的时候,说不定同时也会收到他们在太学的东西了,”
沈卿辰闻言,眉宇间掠过一抹深思,嘴角不经意间勾勒出一抹浅笑,“不过有些事情还是不好说呢!他们这些年互相利用,互相用对方的名义做事,那就要看那位为了达成目的会做到哪一步了!”
崔华皓听了,眉头紧锁,疑惑地问道,“左相您的意思是他们在地方用的是那位的名头,如果他们要收尾的话,那应该还是以他的名义,看来到,最后他们是要逼她走出那一步了!”
沈卿辰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们也要准备好,到时候有点硬仗要打,让他们在出点风头吧!毕竟,在他们得到他们想要知道的东西之后,那才是暴风雨真正酝酿之时。届时,他们定会不遗余力地拉拢人心,试图将更多人卷入他们的漩涡。”
言及此处,他轻笑一声,那笑声中带着几分玩味与深意,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如果他们有的人想玩玩的话,可以玩玩,但是不要那么快倒向他们,引起他们的怀疑,毕竟,他们说的话是真的,不是吗?”
公正殿内,
烛火摇曳,映照着季凌霄那深邃而凝重的面庞,他步伐沉重地在屋内徘徊,突然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然,快步移至案桌旁,手指不自觉地穿梭于堆积如山的折子之间,每翻动一页,心中的疑虑便加深一分。
看着面前的那些折子,字里行间措辞间的微妙差异,他的心中,疑虑如同暗夜中的潮水,汹涌而至,难以平息,不由自主的,他缓缓坐下,
“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会这样呢?”他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充满不解。
“他们面对流言的反应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季凌霄的思绪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四散纷飞,却又隐隐间似有一根细线相连,引领着他向某个未知的方向探寻。
猛然间,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破他心中的迷雾,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对了,天山附近的动静,天山附近的动静!”
然后转身来到一个柜子前,每一步都显得异常坚定,深吸一口气,他慢慢地打开柜子,柜中物品逐一映入眼帘,他逐一审视,眼神中满是认真,直至翻至最后一页,都没有找到他想找的东西,但他并未就此放弃,而是再次细心地从头翻阅,生怕遗漏了任何一丝线索。
终于,他合上柜门,长长地叹了口气,缓缓转身,步履沉重地走回座位。每一步都似在确认心中早已朦胧成形的猜想,待他稳稳坐下,周遭的空气仿佛也随之凝固。
“珑儿!怪不得呢!”季凌霄轻启薄唇,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苦涩。似乎在与那一堆奏折对峙,内心的波澜却在悄然起伏。
良久,他自沉思中抽离,目光重新聚焦在那堆积如山的奏折之上,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每一步。
他轻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看来,我只能做其它打算了!我的生辰,这恰逢其时的契机,或许正是将治国之责提前交付于太女的最佳时刻。”
他轻揉着紧蹙的眉心,眉宇间流露出深深的忧虑。“但是这样的话,这段时间我要安抚住他们了,不能让他们察觉到我的意图,”
言罢,他的目光悄然软化,心中涌起了一丝温暖。“珑儿,她最近的身体,好像比之前好了很多了,即便此次春闱未能见她亲临执掌,希望殿试那天能见到她,有些事情,也是时候该问问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