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追他怎会知晓此事?!
顾南枝看着他的眼神,顿时变得犀利起来,不过只一瞬她便收敛了眼中的锋芒,故作诧异看着他,“什么九公主是假的,你从何处得知,此事非同小可,万不可妄言。”
沈追眼底有冷光划过,“这个你无需知道,你只要知道那个九公主,不过是个冒牌货罢了。”
接着他又恢复那副浪荡不羁的模样,“你还没说准备谢我,你若是态度诚恳,我便再告诉你一件事。”
顾南枝眸光流转,“不知沈公子想叫我如何答谢你?”
她一直都看不透沈追这个人。
他身上像是笼罩着一层迷雾,怎么看都如雾里看花一般,他几次三番接近她,他敢说没有目的吗?
即便他敢说,她也不敢信。
还有他今日主动找上门来,告诉她江临月是个冒牌货,只怕也别有目的!
最让她捉摸不透的是,他怎会知道江临月是个冒牌货。
说着她缓缓起身,一步一步来到沈追面前,行走间一股淡淡的香味从她衣袖中挥洒而出。
沈追突然来了兴趣,他半眯着眼肆意的看着她,对她一点防备都没有。
还差几步顾南枝才到他面前,突然他手脚变得僵硬起来,紧接着整个人都无法动弹。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他话音还未落,重物落地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他整个人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倒在地上,就连说话都不怎么利索了。
“说,你究竟是谁?”顾南枝不慌不忙,拔下她头上的发簪,抵在他的喉咙处。
沈追,“……”
是他大意了。
以为她只是个柔弱女子,没想到竟然栽到她手里。
“你说我是谁,我又能是谁,我劝你最好移开自己的手,你莫要忘了我姐姐可是玉贵妃。”他搬出玉贵妃来。
若是以前顾南枝自然不会对他的身份起疑,众所周知沈追只是一个纨绔子弟,他怎会知道楚国的事,可眼前这是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说明什么?
“若我猜的不错,你根本不是沈追对吧!”她问过宋凉,沈追确实身染花柳,这也就是说在昭华公主行宫之时,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还是真正的沈追。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被人掉了包?
沈追双目微睁,她知道了,她竟然看穿了!
不过这件事他自是不能招认,“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倘若我不是沈追,我又是谁?我经常进宫,难道贵妃还能认错了不成,至于我如何得知那楚公主是假的,你难道没有察觉,纵然她华服加身,却是一副小家子气,这不是一个金堆玉砌养出来的公主,该有的模样。”
虽然他说不乏道理。
但顾南枝不信。
他只与江临月见了一面而已,她是察觉到江临月对她的敌意,才起了疑心。
再说了他一个不事生产的败家子,这不是他该有的警觉。
所以他一定是假的。
“你不肯说是吗?”她眼神锐利,手里的发簪骤然刺破他的脖颈,血瞬间溢了出来。
“玲珑。”她唤了玲珑一声。
玲珑立刻现身。
顾南枝轻轻拍打着他的脸,慢悠悠道:“你来剥了他这张脸皮子,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玲珑最喜欢的就是剥人脸皮子,沈追此行只带了一个侍卫,已经被她给制服。
“好嘞!”她搓了搓手,兴冲冲的来到沈追面前,顾南枝后退两步,给她腾开地方来。
在她的注视下,玲珑先上手摸了摸沈追的脸。
“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不许对我动手动脚,你这是非礼懂不懂?”沈追面露慌乱之色。
“呵,我非礼你这个小白脸?你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就你这样的小鸡仔,就是剥光了衣服站在我面前,我都不会多看你一眼。”玲珑一脸不屑,一双白净的手在他脸上来回的摸。
顾南枝被她这话给噎了一下,玲珑怕是忘了她还在吧!
沈追怒视着她,“你还是个女人吗?”
玲珑睨了他一眼,都不待理会他的,扭头看着顾南枝说道:“姑娘,这货果然易容了,手法还挺高超的,我需要去拿点东西,才能掀了他这张假脸。”
顾南枝点头。
沈追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此时他还抱着一丝侥幸,可不是谁能都掀了他脸上的易容术。
“你放了我,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可好?”
顾南枝垂眼看他,“比如说你究竟是谁?我对这个更感兴趣。”
沈追皮笑肉不笑,“你是会把天给聊死的。”这就他还怎么往下说。
“让我猜猜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说楚太子也有问题,不怕告诉你,我已经知道九公主是个冒牌货,你来找我,究竟想让我做什么?”
“可是想借我的手,杀了九公主?还是你想让我连楚太子一道给杀了?”
“你莫不是也是楚国人!”
沈追被她说的心惊肉跳。
“来了来了我来了,姑娘你只管等着瞧就好了。”就在那时玲珑拎着个箱子回来了,她打开箱子,将所有东西一一摆在地上。
一堆瓶瓶罐罐,还有很多东西顾南枝都是头一回见。
见她摆出来的这些东西,沈追剩下的那半心也凉了,妈的遇上行家了。
玲珑先拧开一个罐子,将沈追的脸涂的黝黑,只看到他眼珠子溜溜的,一股刺鼻的味道弥漫开来。
玲珑嘿嘿一笑,弹了他一个脑瓜蹦,贼响。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玲珑又往他脸上涂了一种乳白的液体,跟刷了一层胶一样,他从黑脸变成白脸,这种白色的液体味道更刺鼻。
顾南枝都快忍受不了。
这次比较快,只过了片刻,他的脸先是开始翘皮,然后开始往下掉渣。
顾南枝啧啧称奇,她和玲珑两个人,目不转睛盯着沈追。
沈追这会简直是透心凉,他从没有想过会以这种方式暴露,他依旧浑身麻木,丝毫动弹不得。
“我曾发过誓,谁见了我的真容,就得嫁给我,做我的娘子。”他用一种极其幽怨的眼神看着顾南枝。
玲珑一巴掌扇在他的头上,“你想什么呢!姑娘是我家大人的,我还曾发过誓呢!扇了哪个男人的脑袋,哪个男人就得嫁给我,你嫁吗?”
沈追以一种极其抗拒目光瞅着她。
很快,他的脸就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一样,露出一张全然陌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