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琦晚上回到住处,阿欣关着门,太晚了,总没好意思敲门关心人家的腿吧。
第二天清晨出去跑步的时候,阿欣的门仍然关着。回来的时候,也是关着,出门上班的时候,同样还关着。
想想也是,既然人家腿受伤了,也就没功夫起来开门,你又不敲门?
开着二叔借的A4,去接了谢兰,开着导航,过去福田,只花了二十五分钟,早上的交通还是比较通畅嘛。
谢兰一路没怎么说话。
周琦以为她昨晚喝多了今天还没反应过来,也就没说什么。
到了管荣办公室楼下,停好车的时候,周琦喊住谢兰,“今天怎么情绪不高?”
“没什么。”
“等一下。”周琦拦住她,“我看得出来你有点不高兴?还是其他什么?”
“呃。。。”没说。
“开始工作前,最好把其他的情绪排除,我现在帮助你,你可以不说,但是说出来可能会好一点。你能理解吗?”
“也没什么啦。可能惶恐吧,怕做不好,赚不到钱吧。”
“这个过程有什么问题要保持沟通,行吗?这也是我第一次自己拿主意负责整个项目,所以,我需要我后面的人能完全支持我,帮助解决一些问题。所以,我一定想及时了解你现在的状况,只能把状况调整到最好的时候,才能全身心投入到工作里来。你现在是我团队除了我的第一个成员,所以,我希望你能跟我坦诚相待。当然,刚进这个公司,所有东西都需要一个过程来适应和调整。”
“你昨晚为什么没跟我喝酒?”谢兰突然这么问了一句。
“你问这个呀。我们是一队的,当然不能自己打自己呀。傻女。”周琦还以为是什么情况,“今天事情谈完,晚上回去,我单独请你喝酒,这样行吧?”
“好。”看得出谢兰的情绪瞬间回来了。
周琦先预先安排工作,谢兰的财会知识不知道怎么样。
“你学财会的哦?”
“是,今天的事情跟财会有很大的关系。你是专业的,等下会安排你去核查整个公司的账户和项目,你能查得明白吗?有困难的时候,一定要第一时间反馈给我。我是你的底牌。”
谢兰顿时压力山大。
周琦有点后悔没带上公司的财务总监。
只能一个劲的安慰谢兰。
“没事。你要是看不明白,立刻当场提出质疑。其他的可以问我或者问公司财务总监,包括财务助理。”
“不要担心别人说什么,不要让别人在专业上打败你。”
“不要不懂装懂,不要害怕出错。”
周琦带着谢兰,乘坐电梯直达管送办公室。
管荣正在办公室里喝茶。
一百多平的办公室里一侧是花园,另一侧是玻璃幕墙,根雕茶几,管荣自己泡着茶,周琦过去,“荣叔好。”
“小周,来坐下喝一杯荣叔的茶。”管荣爱喝茶,也好自己泡,“我以后也叫你阿琦吧。”
“是。荣叔,你这茶闻着,茶味不纯,不是寻常的安溪铁观音。”周琦颇懂一点茶,平常喝得多。
“咦?”管荣听这一说,来兴趣了,“说说看。”
谢兰是贵州人,自然也懂些茶叶知识,听周琦这么说,闻茶味,清香扑鼻,令人心醉神怡。不纯吗?加上茶色金黄清澈,这不就是上等铁观音吗?还有别的内容?
周琦又闻了一下,看看茶色,轻轻抿了一小口,说“茶香芬芳馥郁,鲜香满溢,茶色金黄,浓鲜清澈,这是极品铁观音。茶汤醇厚甘鲜,回味甘甜。对了,一定出在这个甜上。我没喝过,也不是职业品茶人,说不清,这要荣叔自己说。”
“哈哈。”管荣笑起来,显得更胖,“有品味,喝过好茶。”
管荣把茶壶掀起,里面不止铁观音,有一片明显不是蜻蜓头状的,是挺直的两叶抱一芽。
管荣盖好,再给周琦倒一杯,“看出来了吗?”
“这么大叶子的应该是太平猴魁吧?”周琦又品了一杯。
“呵呵,很好。太平猴魁都认得。”管荣对周琦身后喊,“孙秘书,让乔琪带资料过来。”
“是。”周琦身后靠窗那里一直有个穿着职业装的女孩子坐得板正。
不多时,也就再喝一杯茶的功夫,后面传来轻轻的高跟鞋声音,停了下来,一个动人悦耳的女声“管董,我来了。”周琦转过脸去看,这是一个身材匀称,脸蛋漂亮,头发光亮,带着黑框眼镜的年轻女孩子。
这是转头杀,周琦对带黑框美女都没有抵抗力。
“阿琦。”管荣笑着说,“她是乔琪。她来把项目资料给你,把项目的情况跟你对接,你放手干,调研你自己安排,别等结果,现状就是这样了,快烂掉了,本身我割肉甩掉,既然你球有想法,你也愿意来,就一句话,你需要怎么配合,做个方案,我呢,也要在董事会讨论一下,如果大家都觉得有搞头了,那就由你挂帅,你来当项目董事长兼总经理。其他的事情,我跟你叔会安排好的,不会让你白干或者吃亏。你信你叔,周峰这小子吃不了亏。乔琪呢,算是我派过去帮你的或者监督你,都是。项目正式启动了,她就归你管。你看这样行不?”
“荣叔。我定尽我全力。”周琦不敢把话说满,话说太满容易打脸,“我试试看,一定想出方案来。”
“行呀,那我就不留你,直接干活?”管荣是老板,不可能全程盯着。
“行,荣叔,那我跟乔小姐先去把项目情况了解一下。我先过去了,回头再找你品茶。”
“好啊好啊,我就喜欢跟懂茶的人喝茶。”
周琦两人跟着乔琪下了楼,到她的办公室,门牌挂着:竹岭项目助理。
这种项目助理,其实就是钦差,就是老板的眼睛。她不一定说话,老板会说话。
乔助理的办公室比周副经理的办公室大得多,不是一个档次。
早已准备好的白板,乔琪一进门就打开投影屏,电脑早已联好,周琦留意到,连鼠标已经摆好在文件的位置上了,这就是专业咯。
乔琪等两人坐好,说“周总,那我们就直接进入正题。我们这个项目简称叫竹岭项目”,本来规划是商业地产开发,加公寓和部分写字楼。这两年来,深圳地产市场变化太大,银行收紧,项目推进的不顺利,实话就是没钱,银行不愿意投钱,觉得没前景。福田本身是一个很成熟的地产市场,价格也已经在高位了,项目成本摆在这里,现在是项目开发的方向初步定了以后,一直没通过论证,董事会已经否决了好多次了,方案改动了很多,一直缺乏市场数据支撑。简单一点说,现在没有一个好的方向,这个项目可能就会抛掉,抛弃就意味着纯亏损,就是止损的意思。”
周琦听到这里,说“乔小姐,回头,你能把之前你们做的方案都发或者发一些有代表性的给我看一下吗?那个比较直接。”
“还有,详细的项目资料呢?”
乔琪白了墙角的发财树一眼,对,很有性格的女孩子,说“周总,详细的资料,包括我等下讲到的资料全部都给到你,另外,您是想在这里办公,还是在项目现场办公?”
“你先继续。办公地点,我要先调研,评估一下。”周琦话音变得严肃起来,“另外,乔小姐,我跟你说,我之前是在波光印做过项目总,在瑞昌也做几个城市的城市总,你以后要跟我合作,麻烦你把态度端正一下,麻烦您继续讲解一下项目的情况。”
你当面翻白眼,一个小小助理,这种态度还得了?要是压她不住,跟你对着干,以后就什么活都不用干了,项目肯定推动不了。
听了这话,这乔助理也精明人,自然听懂里面的意思,尴尬的干咳一声,说“我喝口水,我们继续。”
周琦再次认真的说,“你可能不太了解我,你功课做得很不到位,希望下次麻烦你拿出真正的态度来,我再跟你强调一点,我这次是先考察,是代表项目另一个大股东来考察项目,跟管董想把项目推进起来,并不是来抢你饭碗。项目推进得好,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其他股东想推我出来,是想给我镀金,加成绩的,我是另外大股东的亲戚,这种项目我想搞,大把的有的是。现在是考验我的能力,所以,我需要你帮忙,项目搞起来了,该是你的还是你的,我只是拿走属于我的光彩而已,你也会获益的。所以,你要帮我,赶紧把项目搞起来,盘早点活了,这就可能早点成为你的天地,一片天地。”
周琦觉得一定要把这个乔助理吃得死死的,她不上你的船,她就会给你使绊子,所以,先搞定人,才有可能搞定项目。
乔小姐虽然不至于把眼睛的光射出来,明显激情是提上来了,不再流程式的讲解,她在项目做了一年多了,一直推进不了,以她这么一个哈佛高材生的自尊心,有点憋得慌,憋着一股劲。
有这就是一个好的基础。项目总体量太大,需要的资金比一座山还大,没点真材实料给银行看,银行现在一毛钱都不会给你。国内多少千亿级的公司现在就在悬崖边了,银行正在努力拽回来呢。
“项目之前的定位模糊,项目数据,除了硬性的,好多财务数据都是假的,一看就知道是假的那种,改来改去的规划和设计,这些特么就是换着人捞钱,这些对总体成本影响不大,就特么恶心人,这样的规划和设计都能拿来赚钱?这得多大的脸,多大的后台呀。”周琦听到这阶段的数据后,直接一点情面不留,“我不知道这些你参与了没有,如果有,赶紧想办法甩掉。前面那些人,这些事情可以追究刑事责任的,谁都逃不了。偷偷告诉你,这里面有国资在里面,谁胆子这么大?手伸进来,拿走多少,都将可能付十倍的代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