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城一路而来,王贤都在跟白幽月讨论。
讨论师尊接下来,要在哪里修行才最安全,他也最放心。
十万大山的蛮族他不敢让白幽月去闯,即便面前老头就是来自十万大山,他依旧不敢冒这个险。
直到坐在自家的客堂煮了一壶茶,王贤才嘿嘿一笑。
看着白幽月和老袁说:“往后,两位就在会文城隐居吧。”
两人不缺钱花,会文城没有出世的高手。
自家有一个院子,平日里老袁和师尊甚至可以不用出门。
买菜买酒,有福伯去就好。
自己跟端木家已经退婚,端木曦也没那么快从天外回来。
一个赖家,想来也不敢找师尊的麻烦。
毕竟有老袁摆在这里,谁敢不要命了?
就算有事,外面的人也不知道,知道了也不会往自己头上联系。
毕竟他也待不了几天,就要离开会文城。
老袁闻言,眉头一皱:“十万大山,不是那么好闯的。”
王贤笑了笑:“当年,我就在十万大山的凤凰书院待过。”
白幽月娥眉一皱:“凤凰书院在西,蛮族在南,你知道十万大山有多大吗?”
“就算没有昆仑般直冲云霄,却也延绵不知几万里,连为师当年也没能走完。”
王贤想了想说道:“我遇到麻烦可以跑路,师尊没必要陪着弟子冒险。”
白幽月叹了一口气,看了看自己的小手。
娥眉一皱:“你说,我这回涅槃是不是选错了时辰?”
虽说她一直心心念念盼着涅槃,却没想到竟然变得真的比王贤还要小。
气得她嚷嚷道:“你是不是认为,眼下的我,就不是你的师尊了?”
王贤摇摇头,赶紧溜出了客堂。
......
回家的第二天,王贤便戴上竹笠出门了。
买了花生瓜子糕点,还有一个肘子,一篮子的香烛。
起了一个大早,往蜀山而去。
来到母亲的坟头,一边扯草,一边点上了香烛,纸钱。
一边想着这一路上走来,白幽月教他的绝招。
道心种魔。
看断龙山下,白幽月出关的一刹那,趁着老猿被袭虚弱之际,在老猿眉心留下一滴血。
一颗魔种。
这也是老猿突然性情大变,认白幽月为主的原因。
只不过,白幽月却答应老猿一件事。
那就是保护她恢复到当年的修为,等到她飞升之日,定会带着老猿一起离开。
这才是老猿变成了老袁,安心待在师徒两人身边的缘故。
而白幽月想着王贤要深入虎穴,自然将这法门一路上悉心传给了他。
而他这一路,都在用木剑修炼新的一招剑法。
一剑噬魂!
山风吹过,将地上的燃烧的纸钱卷上了天空,飘向未知之地。
王贤抬头望天,想着秦广王说的一番话。
心道我又不是你,不管母亲是不是轮回。
这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该烧纸钱,还得烧,管他最后被那些孤魂野鬼抢了去。
坟前奠了半壶酒,王贤自己倒了一杯端在手里。
喃喃自语道:“母亲喝酒啊,这肘子可是刚刚出锅的,是你以前最喜欢吃的。”
“这桂花糕也是你喜欢吃的,唉,只怪儿子没本事,没早点遇到师父。”
“算了,你要在估计还得跟着我吃苦。”
“还是轮回好,再去过你的好日子,不要再想着儿子了。”
一杯酒下肚,王贤话也多了起来。
想着过两天还要离开,前往另一个未知之地。
忍不住嘿嘿一笑:“等儿子征服了蛮族,再回来陪母亲。”
就在他神叨叨,自言自语时。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小子,你是谁?”
卧槽!
王贤吓了一跳,扭头看着身后的少年问道:“小子,你又是谁?”
“卧槽,你是王贤?我是你兄弟唐天啊!”
“唐胖子,你大爷啊,你倒是走两步给我看看!”
“你大爷的,上回我吃了你的灵丹之后,就突然瘦了几十斤,搞得我老娘说见鬼了!”
“原来如此,看来以后不能叫你胖子了。”
“那你呢,我都十四了,你怎么还九岁?”
“这事啊,这事不能告诉你!”
王贤倒了一杯酒递给面前这个唇红齿白,一袭青衫的少年。
又指着面前的一大碗肘子说:“来得正好,我母亲刚刚吃完,我们一起把它消灭了!”
唐天接过酒杯,看了看四周。
叹了一口气,笑道:“你知不知道,打你消失之后,赖二成天都在打听你的消息。”
王贤淡淡笑了笑:“我既然敢回来,就不怕他。”
再次回来,会文城的四大家族,已不在王贤的眼里了。
唐天喝了一口酒,两人将肘子撕开各分了一半。
吃着,吃着。
唐天突然惊叫起来:“卧槽,你怎么还是一个聚气境的渣渣?”
唐贤闻言,一巴掌拍在唐天的脑袋上。
气笑道:“就算我是一个渣渣,一样可以虐得你爹娘都认不出来,你要不要试试?”
“不要!”
唐天推开王贤的魔爪,喝了一口酒,想了想问了一句:
“我说,听说你休了端木曦,连她母亲也一直没有回来,而去了昆仑剑宗,这事,是真的吗?”
王贤淡淡一笑:“我也是听说,端木曦被一个神女带走了......”
“说来你不相信,她母亲竟然做了我师叔的徒弟......”
“她不回来,估计也是怕凤凰书院的执法长老报复吧,呵呵!”
唐天一听,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喃喃自语道:“你别吓我......凤凰书院,已经是我们无法高攀的地方了,她母亲竟然去了昆仑剑宗?”
说完盯着王贤问道:“你是不是也在昆仑剑宗?”
王贤摇摇头:“我怎么可能去昆仑剑宗?”
“看在你还是一个渣渣的份上,我可以介绍你去另外一个地方,只要你老爹放心让你远行。”
“去哪?”
“去皇城的梧桐书院。”
“我去!”
“问问你老爹,能不能舍得你离开家门吧。”
两人坐在坟前一边吃一边聊,渐渐聊到了会文城上的琐事。
王贤伸手擦拭母墓碑上的尘土,一边问道:“这些日子,这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没有。”
唐天摇摇头:“这鬼地方哪有什么大事?不对,前些日子来了两个家伙,据说是凤凰书院的弟子......”
“你确定是凤凰书院的人?”五贤眉头一皱。
唐天拍了拍胸口:“别急,你听我慢慢跟你说。”
......
如唐天所说,夏日的某一天午后。
天气炎热,唐天在家待不住,就跑城里戏台前的老槐树下乘凉。
老槐树活了千百年,巨大的树冠遮住阳光,唐天没事就喜欢来这里坐一会。
一边乘凉,一边看树下的皇甫老头瞎说。
会文城只有皇甫老头一个算命先生。
有些人明明知道这家伙喜欢瞎说,可没事依旧会来找他算上一卦,希望有一天真的等来好运气。
唐天来到树下的青石上躺下。
一边问道:“老头,这么热的天,还有人来算卦吗?”
老头一边摇着蒲扇,一边笑道:“我这是钓鱼,急什么?”
唐天眼望着街上时不时路过的行人,哪个不是匆匆而过,热得心慌,谁还有闲心来找你算命?
摇摇头,笑了起来:“我看你今日要放空了。”
老头呸了一声,笑道:“谁能保证每回出门钓鱼,不会落空?”
唐天侧过身来,看了他一眼。
笑道:“不如你帮我算一算,看看我哪天能飞上高枝变凤凰?”
老头懒得理他,而是跟路过的行人吆喝起来。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算一卦预知未来凶吉,明断运势,铁口神相,天下无双!”
“噗嗤!”
唐天一听笑出声来,老头每天吆喝的语术都不同。
偏偏路过的行人都摆出一副不相信的模样,生怕靠得近了,被老头拉过来活生生地折腾一通。
明明有好运气,倘若不给几文钱,也被老头乱说一通。
搞乱了心境。
偏偏老头精力充沛,没事就会喊上一嗓子,听得唐天心慌。
心道我只是想来树下凉快一会,被你这鬼哭狼嚎之下,瞬间又热得慌乱起来。
就在唐天欲要开口让老头闭嘴的瞬间,却眼前一花。
竟然被老人召唤来了两人,一个是不到五十,一袭青衣的中年男人。
一个是十七八岁,身穿白衫,看上去脸色有些苍白的青年。
唐天眼珠子一转,鱼儿上钩了?
白衣青年走过来笑道:“老头,给我算一卦。”
唐天热得心慌,干脆闭上了眼睛,看看老头如何骗人。
皇甫老头满脸堆笑,问道:“客官,你想算财运还是姻缘?”
白衣青年微一沉吟,摇摇头道:“不算财运,也不算姻缘,我算一算运势。”
老头呵呵一笑:“没问题,客官请坐。先说一下,我这可是天下无双的神相,算一卦要十枚银币,不讲价。”
白衣青年一愣:“这么贵?”
老头叹了一口气,眼珠子转了转。
淡淡一笑:“这贵肯定有贵的道理。”
白衣青年看了一眼躺在树下的唐天,眉头一皱回道:“先算吧,看你准不准再说,来来,给我测个字。”
老头指着桌上的黄纸,狼毫,笑道:“客官写个字吧。”
白衣青年拿起笔,随手写下三个字。
唐天正欲睁开眼睛,看看这家伙究竟写了什么。
不料老人却轻声念了起来:“司马珏,好名字!”
唐天闻言微微皱眉,心道这算什么好名字?
老头拿起桌上的黄纸,看着三字倒也算是工整,甚至带有一丝淡淡的火气。
沉默片刻才说道:“珏字五行属火,如果客官命理与火相克的话,这个珏字便违背了命理,会影响你的运势。”
“珏字笔画数为九,九在起名数理里为凶数,显示客官身处逆境,命运沉浮,前路多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