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万高月的两个侍女见到这一幕不由大喊出声,也不知道喊的人是谁。
但话音刚落,鹤见雁秋身边的人就看了过来,目光森冷。
两人很快察觉到这些人眼中的不善,只能住嘴,想要帮助自家主子现在也无能为力,默默放下手。
鹤见雁秋冷哼了一声,收回目光,继续在万高月面前耀武扬威着。
这万高月从嫁进祝府之后,自己处处受制于人,而今天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鹤见雁秋心里别提有多爽了。
不过她来找万高月,目的就是为了羞辱和落井下石,现在眼看目的达到了,鹤见雁秋并没有在这里待太长时间,毕竟落井下石是爽了,但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也难免是一件麻烦事。
“你们两个,可得好好看向你家主子,别到时候出了事,不然谁也救不了你们。”
手从万高月衣领上松开,鹤见雁秋一边整理着袖子一边说道,无论是语气还是眼神都带着对两个万家侍女的鄙夷和不屑。
“是!是,夫人。”
两个侍女低着头,没敢有任何反驳。
见状鹤见雁秋满意地点点头,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云儿,我们走。”
“好的姑母。”
看着鹤见雁秋和鹤见初云的人离开,两个侍女这才敢有所动作,连忙来到床边扶着万高月关切道:“夫人!夫人!您没事吧?”
啪!
啪!
回应她们的,是两道清脆的耳光声响,两人脸上各挨了一巴掌,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听万高月发出尖锐的咆哮声。
“你们为什么不拦住她!我养你们两个干什么吃的!刚才就在一边看着那贱人羞辱我?”
“夫人!夫人!我们不敢。”
“那刚才为什么不拦住那贱人!”
“夫人……”
两人一脸苦涩,鹤见雁秋是祝家主母,以她俩人的身份哪里敢拦啊?
两人也知道,解释也没什么用,反而还会让万高月更加暴怒,索性也就不解释了。
彼此对视一眼后,两人齐刷刷地跪在了床边,惊慌失措,异口同声地喊道:“请夫人责罚!”
万高月并没有因此而消气,两人话音落下便又要扬起手将巴掌甩过去,但不知为何,手掌在即将触碰到两人时,她的动作一顿,又收回了手。
她的呼吸异常急促,明显就是被气的。
就这样,她盯着两人恶狠狠地看了数秒左右,转回头,双目神色阴冷怨毒。
她自己也清楚,两人是侍女身份,而鹤见初云是祝家主母,双方身份差距太大,即便她的侍女不是祝家人,但如果对鹤见雁秋乱来,那不仅不能拦住鹤见雁秋,反而会让两个侍女就此丧命,且鹤见雁秋变本加厉。
身边能拿出手的就只有这两人了,两人足够理智没有选择硬来,这做的已经足够好了。
而也正因如此,她心里对鹤见雁秋越发的恨,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还有那祝延峥,竟敢当庭行刺自己,用剑毁了自己的容,还划伤了自己的一只眼睛!
但也正是祝延峥的胆大妄为,如若不然,今天遭到鹤见雁秋这般羞辱,现在的万高月心态早就爆炸了。
“鹤见雁秋,你给我等着,将来我一定饶不了你!不将你百般折磨,抽筋拔骨,难解我心头之恨!”
她低声怒吼诅咒着,声音压抑,即便是跪在床边的两个侍女都能感受到她心中正在翻腾的万丈怒火。
两侍女打了个寒颤,对视一眼,很快,其中一人把身体往前挪了挪,开口小声说道:“夫人,我这里有一计,兴许有用。”
万高月闻言,瞥了她一眼,冷声道:“说。”
得到同意,说话的侍女连忙又凑近了一些,对着万高月耳语了几句,一开始她还对侍女提出的计谋不抱什么希望,可随着侍女在耳边的话语继续,她脸上的表情渐渐平静了下来,很快露出思索的表情,等侍女说完,她皱眉问道:“此消息是否属实?”
“夫人,奴婢所言绝无半句虚假。”
“大梁距离大鸿相隔数千里,你是从什么地方得来这消息的?”
“回夫人,我胞弟自小就跟随父亲在南离经商,偶然有幸进入过大梁国境内,听闻恒州云香大族鹤见氏招惹上皇族,被屠灭满门,现如今大梁查映司正在四处追查鹤见氏遗女,想来就是这鹤见初云……要是我们把鹤见初云的行踪告知大梁……”
话没说完,万高月就抬手打断了她的话。
“停!”
“夫人……”
“你可知与他国私通是何等大罪?”
“这,可是……”
“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不过你父亲不是区区一介商人,如何接触上大梁皇族之人?”
“只要夫人您开口,我家中之人定会竭尽全力为夫人效力,短则数月,长则半年,定教那鹤见初云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万高月点点头,短暂地思虑片刻,很快说道:“嗯,既然这样,等会儿便写信给你家中之人,让他们快些去办,不过你记住,私通别国皇族乃大罪,这事千万不可让外人知晓,不然你我都难逃一劫。”
“是!夫人!”说话的侍女双手控制地颤抖了两下,但却没敢犹豫,连忙拜倒在地,大声回应道。
她现在突然有些后悔向万高月提出这个法子了。
将大梁皇族引来对付鹤见初云,这点子是好,但万高月这么一说,现在但凡出了点差错,遭殃地就不是万高月和她背后的万家了,而是她这个小小侍女的全家!
之前她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想着为自家主子解忧,从来没想过大罪不大罪的,毕竟这些豪门大族还真不一定能法律给约束到,但现在,她深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但现在后悔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要是事成,鹤见初云被大梁皇族带走,万高月这边压力大减,可以全力对付鹤见雁秋。
要是事不成,以万高月的行事作风,绝对会光速与她划清界限,所有风险由她和她的家人一并承担。
所以,她别无选择,既然提出了这事,那这事就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行了,你们两人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是,夫人。”
看万高月摆手,两个侍女只能起身,默默地退到了门外,只是说话的那侍女一直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而在另一边,鹤见初云并不知道万高月准备做什么,此时的她见没有什么事了,便告别了自己的姑母鹤见雁秋,带着人回了自己的茗烟院。
只不过在走到清水松院门口,她看到外面也走进来了一伙人,而这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前阵子在茗烟院门前的叫嚣的万萱萱。
也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事,一脸的不快之色,一边往清水松里走,一边训斥着下人。
只不过一看到鹤见初云,她脸色一变,训斥下人的声音立刻戛然而止。
“小姐,是那个鹤见初云。”
“废话,本小姐能看不到?”
之前鹤见初云为珠红讨公道时,她被伯年和香桃的气势给吓得不轻。
所以这段时间一看到鹤见初云,基本都是绕道而行,轻易不敢和她碰面。
身边有两位灵阶强者护卫,哪怕是出身自望族的名门子弟恐怕都难有这种待遇,万萱萱真的很怕鹤见初云乱来,以她的身板,别说跟灵阶强者叫嚣了,怕是连人家一根手指的力道都承受不住。
而现在看到鹤见初云带着人出现,看样子还是准备离开清水松院,万萱萱硬着什么都没敢说,只是安静地带着自己的人快步走过清水松院大门,然后乖巧地让到一边,不敢阻拦对方。
好在鹤见初云也没为难她,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后,就和香桃伯年等人一起走出了清水松院大门。
看着这一群人越走越远,万萱萱松了一口气,随即胆子也大了起来,而这胆子一大,心里不免生出几分憋屈感。
旁边的仆从嘴巴张了张,本想出声对万萱萱提醒下什么,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对方愤愤不平道:“哼!不就是一个来投靠亲戚的丧家之犬而已,拽什么拽!”
“呃……这……”
那仆从准备脱口而出的话音被万萱萱这一骂,又硬生生噎了回去。
“小姐……”
“我万辰舅舅到哪里了?”
“这个……回小姐,您舅舅很早之前就已经到万蝶山庄了。”
“万蝶山庄,他到那里做什么?我明明让他来江州,他怎么去……”
“小姐您先别生气,您舅舅途径万蝶山庄时碰巧遇上了好友,便在那里做了几天客。”
“什么!他的外甥女在祝家受了这么大委屈,他竟然还有闲心在别人家里的作客!他还是不是我舅舅啊!”
“小姐小姐,事出有因,您舅舅之前派人回信说过,邀他入山庄作客是东方公子东方恒!”
“东方恒他算什……”万萱萱下意识就要骂着这所谓的东方恒,但话没说完她就愣了一下,似乎反应过来东方恒是什么人物了。
“东方恒?你确定是他?”
“是啊小姐,听说这东方恒准备和您舅舅一起来这江州城里看看。”
“原来如此……”万萱萱脸上的表情迅速由怒转喜,高兴道:“我舅舅竟然把东方恒一起带来了,等他们一到,我一定要往鹤见初云那贱蹄子后悔都不来,谁让她敢欺辱我来着,真以为身边有两个灵阶护卫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
“那是那是……”说话的仆从连连点头称是,忍不住一阵汗颜。
不过万萱萱已经把他想说的问出来了,他也不用浪费口舌了,眼见其朝着万高月住的小别院走去,他和其他人一样,连忙跟了上去。
……
茗烟院内,鹤见初云一进门就让自己身后的人散开了,而后自己则朝着后院走去。
这时她眉心一疼,一团光芒从她眉心处强行钻出,落在地上化为了沈意的样子。
哈~
刚一现身,这契约兽就张开满是尖牙的大嘴,长长打了个哈欠。
少女见状本能地给了其一个白眼,没好气道:“你从醒来到现在有一个时辰吗?又困了?”
“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是中午,该睡午觉了。”
“你要睡就睡。”
沈意扭头往天上看了看,现在已经入冬了,这天空就没几天是晴的。
他并没有在前院直接铺毯子睡,而是继续跟着老妖婆,一前一后来到后院。
对于睡午觉的地点他是很讲究的,要么就是在天气晴朗,阳光明媚的前院,要么就是在屋顶,看着院子里的秋意渐浓,落叶缤纷睡去。
或者在屋檐下,看着落雨或白雪纷飞也行。
图的就是一个光景,一个享受。
“话说你那姑母也够无聊的,费那么大的劲就为了给万高月两巴掌。”
“你管她呢?”鹤见初云随意回道,但也忍不住摇摇头,沈意说的没错,她的姑母的确挺无聊,不过经过祝延峥这么一闹,最高兴的人莫过于鹤见雁秋了,本来她还限制了祝延峥每个月的月供,但听闻这事后,她直接撤了对祝延峥的限制,还将其月供往上提了六百两,也就是每个月一千八百两,目的就是为了恶心万高月。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祝延峥因祸得福。
“你准备炼丹?”
“不炼。”
鹤见初云再次摇头,赵家和陈家要的丹药已经差不多了,剩下主要就是沈意这边对蕴兽丹的需求,好在储物空间里的存活不少,够他吃一段时间了,索性给自己放两天假,享受一下生活。
说话,她已经走进了池塘中间的亭子里,一回头,看见沈意还跟着自己。
“你跟着我干什么?你不是要睡午觉吗?”
“在哪睡不是睡?”
沈意说着,跳上亭子里的座椅上就窝下了身子。
少女摇头,拿他没办法,挑了沈意对面的位置,可谁成想刚坐下,这头可恶的契约兽就凑了过来,也不问她同不同意,直接扑进了她怀里。
“干什么啊?”
“我睡午觉。”
“那你压我干什么?”
“要个枕头不行啊?这么小气。”
“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