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哐当~”
监狱的锈铁门被人重重地关上,监牢守卫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被意外的动静吓地躲到阴暗角落的老鼠,又探头探脑地爬了出来,‘吱吱’欢叫着,似在庆幸自己重新夺回了领地。
娜雅坐在一堆发霉的芦苇堆里,身上穿着一件散发着浓郁汗臭的单薄囚衣,天寒地冻,她不得不紧抱着膝盖,蜷缩着身体。
“吱~”
一只灰老鼠无视她的存在,从她身后快速溜了过去,尾巴尖竟碰到了娜雅的手背,突如其来的怪异触感吓的娜雅尖叫一声。
尖叫声远远传出去,在空旷的囚室内不断回荡着,逐渐变了音调,成了一阵阵苍凉的诡异笑声。
娜雅吓地全身都起了鸡皮疹子,她挣扎着往后退,朝囚室角落里缩去。
她下意识地以为,角落是安全的,但残酷的现实告诉她,她太天真了。
“啊~~~这里有个女人!”
一张脸忽然出现在铁栏杆的缝隙里,眼睛睁地大大地,放着野狼一般的光,沾满污迹的脸蛋上写满了兴奋,还伸出舌头不断舔着嘴唇,就好像看见了一块美味的肉。
“啊~~~~”
娜雅再度大声尖叫,疯了一般朝囚室另一边爬去。
很快,她爬到了囚室另一边,背靠着铁栏杆,但还没坐稳,忽然一只手从木栏杆缝隙里探出来,抓住了她的头发,而后用力往后扯。
“哈哈~我抓住她啦~抓住她啦~”身后传来兴奋地喊声,是另一个囚犯的声音。
娜雅头皮剧痛,心中的恐惧犹如海啸一般淹没了她所有的理智,她使劲地挣扎着,双手抓住身后的手臂,又抓又抠,试图挣脱束缚。
可惜,那囚徒的手劲非常大,手臂更是皮糙肉厚,完全无视了她的反抗。
他将娜雅扯到囚笼边上后,仍旧用力往后扯,直到娜雅的半个脑袋都快卡进铁栏杆的缝隙里,他才稍稍收力,而后他凑到娜雅头边,深出舌头,轻轻舔着娜雅的耳朵。
舔了几下,囚犯兴奋地直哆嗦:“啊~女人的味道~啧啧~还是个年轻女人,不,这竟然还是个光灵~~啊哈哈~~”
他松开一只手,胡乱摸索娜雅的身体,越摸越是兴奋,越摸越是用力。
娜雅活了八十多年了,过的都是养尊处优的生活,每个人都对她尊敬有加,一句重话都没听过,哪经历过如此恐怖的一幕,她脑子一片空白,唯一的反应就是扯着喉咙尖叫,叫的凄惨无比,就好像被人用钝刀子割肉似的。
她总算没有白忙活。
监牢看守的脚步声响起来,过了一会儿,一个粗哑的声音在囚笼外响起来:“奥托,不想死的话,就放开她!”
声音很粗鲁,但在娜雅听来却如天籁一般悦耳。
那囚犯依依不舍地放开娜雅,咕哝道:“这娘们真没劲,老子又没把她怎么样,不过摸上几下,就和母狼似乱叫。”
看守冷笑了声:“奥托,你看清楚了,这犯人是个光灵。待会儿,霍米德大人会亲自审问她。要是再这之前,她出什么问题,那你就得代她品尝霍米德大人的怒火了。”
囚犯奥托脸色一白,立即退到牢房中央,举起双手,一脸无辜:“你放心,从现在开始,我离她远远的。”
看守满意点了下头,又转头对娜雅道:“喂,午餐时间到了,你的午餐!”
一个木碗从栏杆缝里塞进来,碗里盛着满满,是乳白色的肉冻。
娜雅蜷缩在墙边,一动不动,就好像没听见似的。
“我劝你吃了它,北地的夜晚可是会冻死人的。”
娜雅还是没动静。
看守耸了耸肩,转身走了。
等他走了好一会儿,娜雅迅速爬起身来,走到牢房边上,端起木碗就吃起来。
她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早就饿地肚皮贴后背,虽然这碗里东西看着怪怪的,还有一股腥臭味,但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
可是,她高估了自己的耐受力。
连吃了几口,娜雅就感到一股浓郁的恶心感涌上来,她控制不住,蹲在地上不断呕吐,刚刚吃进去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看到她这狼狈的模样,周围牢房里立即响起一阵阵欢快的笑声。
隔壁牢房的囚犯奥托揶揄地道:“光灵,看样子,以前是没吃过苦吧?”
娜雅转过身看了奥托一眼,透过披散长发的缝隙,发现奥托手里也端着个木碗,碗里盛着的东西,和她刚才吃的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奥托若无其事地吞吃着,似乎完全不觉得这玩意恶心。
似乎感觉到了娜雅的目光,奥托嘿嘿一笑:“你们这些光灵高高在上,没过过苦日子,吃不下去再正常不过。我就不同,我经常吃牢饭,都灵的牢饭、柏德亚的牢房都吃过。相比起来,巴沙尔城的牢饭虽然味道不好,但却是最干净的。”
吃了几口,他又补了句:“至少这玩意没馊,吃了不会闹肚子,嘿嘿。”
娜雅端着木碗回到牢房最里面,没有吃,但也没将碗里东西倒掉,就这么愣愣地坐着。
奥托几口将木碗里咸鱼冻吃干净,见隔壁的光灵还是愣愣地坐着不动,便好心劝道:“别愣着了,快吃吧,要不然晚上真会冻死你的!”
娜雅还是坐那一动不动。
奥托喊道:“喂~被我吓傻啦?!”
没有回应。
“奥托,别自作多情了,人家可是高贵的光灵,才懒得理你呢。”隔壁牢房一个囚犯嘿嘿笑道。
奥托耸了耸肩:“光灵怎么啦?能被关到这里的光灵,你以为还想活着出去?我就不同了,我还有一个月就出狱啦~”
一直没有动弹的娜雅脑袋动了下,忽然开口道:“你叫奥托?”
“对啊,我叫奥托。”中年囚犯摸了摸脑袋,嘿嘿笑道。
“你怎么进来的?”
“犯事进来的,偷了一头猪,被判关押4个月。”
“原来是个小偷。”娜雅不屑地道。
“对,我就是小偷,但我现在后悔啦~听说红鹰军给流民都分了田地。老子被关在里面,错过了好时候哇!”奥托连连拍着大腿,满脸的懊悔。
早知道他就不偷那头猪了,有自己的田地,那他就是地主,苦干几年,攒点积蓄,他就能找个女人过安生日子了。
说完,他又看向娜雅:“我说,你一个光灵,又是怎么进来的?你难道不知道红鹰军最恨光灵?”
娜雅沉默了一会儿,小声地问:“红鹰军一般会怎么处置光灵?”
奥托嘿嘿一笑:“那方法可多了。我刚来巴沙尔那会儿,红鹰军最喜欢把光灵插在尖木桩上。尖木桩你知道吧?就是那种一头削尖的粗木棍,大概和我手臂差不多粗。先把木桩插在地上,再由四个壮汉,把一个光灵抓起来,放到木桩尖头上,慢慢地往下按.......”
这囚犯一边说,一边还用手脚比划着。
“那场面可老惨啦~那木桩虽然说是削尖的,但材质粗糙,从娇嫩的插进去的时候,那些光灵的叫声特别大声,比那些高音歌手的穿透力还要强上几倍,能把人耳朵都震聋啦~哈哈。”
娜雅脸色血色全无,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
奥托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说的越发绘声绘色:“尖木桩从插进去,会一直戳到胸口附近,然后就停下。被戳的光灵,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一般会惨嚎上一个多小时才会彻底断气。”
他这边刚说完,另一边牢房里传来声音:“奥托,穿刺法早过时啦~现在红鹰军喜欢砍脑袋。洛克维知道吧,那可是鼎鼎大名的光灵法师,人称光头死神。他那颗光头就被砍掉啦。脑壳上还写满了诅咒符文,人死还不够,灵魂都要永远受苦哩。”
奥托顿时竖起大拇指,赞道:“论折腾人的本事,红鹰军的确非常的有想法。”
之后,众囚犯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开了,讲的全是光灵的惨事。
娜雅越听越是害怕,眼前一阵阵发黑,浑身上下的肌肉一阵一阵地抽搐着,就好像得了羊癫疯。
她才81岁,以她家的贵族血脉,还有她的术法天赋,活上1000年再正常不过,可以说,她的生命才刚刚开始。
她并不是特别怕死,但她怕死前经受酷刑折磨。
她怕痛!
在无穷无尽的恐惧中,娜雅的精神到了崩溃的边缘。
“嘿~你又傻啦?”奥托的声音响起来。
“不,我不能死!”娜雅答非所问。
“啥?不想死?这是你能决定的?”奥托一脸莫名其妙。
娜雅猛地站起身,冲到牢房边上,大叫道:“来人~来人~我要见罗兰!”
一连喊了十几声,一个看守气急败坏地跑进来,他大步冲到娜雅身边,也不问缘由,打开牢门,没头没脑地就给了她一顿鞭子,直抽地娜雅抱头蜷缩在地,大声求饶。
看守抽累了,这才停下来,怒道:“你个金毛杂种,霍米德大人的名字也是你能喊的?”
娜雅只觉浑身火辣辣地痛,她不敢动,怕又引来鞭子:“大.......大人,我要见霍米德大人,我有重要的情报要告诉他!是关于南方都灵城的情报。这情报非常重要,关乎到巴沙尔城的存亡!”
看守怔了下,不敢轻视,但又不大相信:“真的?”
“真的!”娜雅点头。
看守沉吟了下,想到稍后霍米德大人就会来审问,说明这光灵囚犯很重要,现在她愿意主动招认,那自然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看守便道:“在这等着!”
他关上牢门,转身大步走了。
囚牢里,娜雅蜷缩在发霉的芦苇地上,脑子里不断回荡着一个声音:“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一定要活下去!我不想死!”
在这声音中,娜雅看清了自己的模样。
她怕痛!
怕苦!
还怕死!
她就是一个没本事的胆小鬼!
“父亲~母亲~生命女神~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实在是没办法了,不得不背叛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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