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演武殿的聚义厅!
这是演武殿最大的殿堂,威武雄壮。()刚才,顾千秋的出关仪式就在这里举行,而现在则临时摆上了一张张大桌,所有人都在此觥筹交错,热闹异常。
但是在大厅之后的一间小台阁内,气氛却显得有点清淡。
叶天仁和萧天和在前面的大厅里应酬,这个小台阁之中只有两个老者。其中一个,就是过几天之后要和高龙藏对战的大宗师孟寒池。只不过,连孟寒池也坐在下手的座位上。
坐在上手座位的,是一个年过六十的老者,国字脸,一米八的个头儿――在那一代人之中算是高个儿了。
在他的手边,是一部被翻旧了的古籍,道家著名真人上阳子的《金丹大要》。
此人须发乌黑,双目之中的神采却远胜寻常人。那双眼睛,简直就像是刚刚出生的婴孩,闪亮璀璨。就连皮肤也光润细腻,富有弹性,更不可能找到什么皱纹。
这种精气神,只怕是已经将身体机能淬炼到了极致。
所以,虽然已经年过六十,但一眼看上去更像是个不到四十岁的中年人。这种年龄错觉,还是因为他带着一种生活阅历和自身的气质积淀。要不然,就算说他三十多、不到四十,怕是也有人会相信!
由于外貌显得有点年轻,所以身上那适合老年人穿的灰色练功服,在他身上显得微微有点老。
好在,此人一身彬彬君子的儒雅之气,所以也让这身装扮显得并不突兀。
他,便是大名鼎鼎的演武殿大长老――顾千秋!
“若非为了应你们的提议,振奋一下士气,我可真不想参合这种乱纷纷的场合,太闹。”顾千秋淡淡的去端面前的青瓷茶盅。他的手指很长,皮肤纹理也很细腻。
孟寒池点了点头,说:“无奈,禁卫局那边调整的太快,使得他们的颓势被迅速的扭转。所以,不得不借助大长老您的威望。”
顾千秋摇了摇头:“威势只能震一时之气,不是根本。如今,禁卫局才算是抓到了根本。
本以为厉王庭和赫连光武死后,整个禁卫局会轰然倒塌,没想到夜神侯纵横捭阖,竟然稳住了形势。
而今天出现的这个秦文谟,更进一步筑牢了禁卫局的‘根’。夜神侯的出现还好说,在预料之中。倒是秦文谟的出现,有些出乎预料了。”
孟寒池苦笑:“恐怕高龙藏的出现,更出乎了大长老的预料吧?虽然这小子不是禁卫局的人,但是却帮了禁卫局太多。冯道仁的亲传,秦文谟的儿子,这身份也够让人无语的。”
顾千秋点了点头,这个确实更出乎预料。因为在他闭关之前,压根儿就没关注过高龙藏这个名字。这个年轻人崛起的太快,做出的一件件事让人应接不暇。
“高龙藏,他废了天同……”顾千秋微微蹙眉,似乎每次提到这件事,他古井不波的心境就会微微刺痛。虽然顾天同顽劣歹毒,但却是他最疼爱的幼徒,好像一个家长看待家中最小的孩子。哪怕这孩子调皮捣蛋,但却往往最受宠。
孟寒池一听这个,当即冷笑道:“大长老放心,高龙藏既然不知死活要挑战我,那么到时候我会给天同报仇。天同受了多大的委屈,我会双倍返还给高龙藏!”
“其实,是我宠坏了天同这孩子。但是,他终究是我的弟子。”顾千秋冷冷的叹了口气,话锋一转,“到时候你也小心点,不要大意。”
孟寒池微微一笑:“有什么好担心的?自从我修炼到现在的境界,才深刻体会到了大长老当年那句话的意义――大宗师之下,皆为蝼蚁!就算高龙藏天赋异禀,也只是一条个头儿大一些的蝼蚁而已。
虽然情报显示,林玄月手下的那个大宗师数次栽在了高龙藏手里,但每次都因为高龙藏用了枪,第一次甚至还是和齐灿阳联手。
武约时候不准用枪,全凭单打独斗的实力,他没有机会。”
顾千秋却道:“不,这个高龙藏,让我有些看不透。情报上说,他第一次击退林玄月手下那个大宗师,不但用了枪,而且和齐灿阳联手,最后高龙藏自己也受了伤。
但是第二次,他没有齐灿阳的配合,一个人却已经可以击退对方,甚至自己没有受伤。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两次格斗之间,这个短短的时间之内,这小子的实力上涨的很快!相对于他表现出的实力,他的成长速度才是最让人看不透的地方。等到和你比试的时候,就怕他已经再度提升。”
顾千秋在武道上的判断向来很准确,连孟寒池也无法反驳。
“而且,”顾千秋说,“不仅仅是他,包括他的师父,也是我看不透的怪才。”
“冯道仁?有什么看不透的。”孟寒池想了想,笑道,“就算他进阶大宗师之境多年,我想也只是比我强一些罢了,远不是大长老您的对手。到了大宗师之境,每进一步千难万难,几年的时间够做什么的。就算您闭关之前的境界,估计他也达不到。”
顾千秋摇了摇头:“很多事,不能总以常理揣度。高龙藏有这种可怕的进步速度,那么作为他的师父,冯道仁的进步速度会有多大?这个我们可不清楚。
而且,整个江湖已经乱成了这样,冯道仁却还专心致志的躲在昆仑禁区,说明他极有可能再有奇遇。只怕是出了昆仑之后,又是另一番景象。
所以,整个武道之中的所有高手,唯一让我不敢确定必胜的,目前只有这个冯道仁了。因为,我们从不知道他的深浅。甚至他步入大宗师之后的几年,都没人知道他已经进阶。要不是薛星眸撒出了这个消息,说不定我们现在还将他视为一个气劲大圆满极致的高手。他隐藏的,太深了。”
连出关之后的顾千秋,也不敢说必胜冯道仁。
因为,冯道仁以前表现的太低调,根本没有任何资料可以判断,这老家伙当初到了哪一步;更没有任何资料显示,他现在又可能走到了哪一步。
甚至,就算是高龙藏和薛星眸,也不知道这老家伙当前的境界和实力。因为在昆仑禁区之中,气劲被极大的压制,冯道仁的实力根本无法展现。
放眼整个天下,知道冯道仁真正实力的,只有冯道仁自己,连他老婆孩子都不知道。
“所以,等你和高龙藏比试的时候,不要痛下杀手,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顾千秋说,“天同有错在先,但是伤得却太重。所以假如你有机会,废了高龙藏一身修为就好,没必要弄成残废――把握住这个度。到时候,冯道仁出山之后也无话可说。我给他冯道仁留些脸面,他也不会傻到跟我死磕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