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零章尔泰表情
早起,可盈看看又是一轮红日,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些天来,每天太阳都是老大,晒的地面干巴巴的,好长时间不见下雨,怕今年的收成……
弘昼起身,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真丝的长袍,倒是衬着他本人有了那么一点温柔儒雅的气质,不了解的人猛一看,指不定还能被骗到呢。
从身后抱住可盈,弘昼把下巴搁到可盈肩膀上,小声道:“老婆,我进宫去和皇阿玛讲去,咱们早点走吧”
可盈猛的回头,脸上带着惊喜:“真的,你家皇阿玛舍的放咱们了。”
“真的”弘昼猛的点头:“咱们总不走,永瑛拖着不结婚,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啊。”
可盈一听,倒是真笑了:“那好,你去跟皇上讲,我去找额娘谈谈,看看她是怎么个意思。”
原来,这夫妻俩都还没有跟耿太妃讲过呢,为的就是怕老太太接受不了,再憋出心病来,就想着等走的时候再讲,那时候行色匆匆,老太太也顾不上想东想西了。
弘昼在可盈脸上亲了一下,换了衣服,连饭都没吃就要出门。
可盈在身后追着喊:“你等一下,吃了饭再走啊”
“不吃了,一会儿出去吃,香满楼又推出了一样新点心,我尝尝去。”弘昼的声音远远的传来,让可盈忍不住摇头,这家伙,还是这样心急,跟个孩子似的。
弘昼心急,骑了马进宫,到了宫门口的时候,很巧的碰到了和静,见和静一脸阴郁,脸色很难看的样子,弘昼关心的询问:“和静,你这是怎么了?哪个又惹你了?”
“没什么?”和静脸上有点不自然,答了一句。
弘昼看看那轿子,凑过去小声道:“和静,你先别进宫,先去我家,你婶子有事要和你讲。”
和静愣了一下,虽然不知道弘昼为什么要让她去和亲王府,不过,私心底下,和静还是很乐意去的,也知道这位皇叔不会害她,就点了点头,让人调转车头,也没有进宫,直接去了和亲王府。
弘昼见和静走掉,这才叹了口气,下马进宫。
咱先不讲弘昼怎么和十二讲的,先讲一讲和静。
和静坐在车上晃晃悠悠的,脸色白的像纸,想一想明天就是处决岳礼一家的时刻了,和静忍不住掉下泪来,从此之后,她和静就是寡妇了,真真的可笑,一个没有破过身的寡妇,怕是到死都做不了女人了吧。
再怎么不喜欢岳礼一家,和静还是为他们死后,自己的命运而担忧,以后,一个没有依靠的寡妇,将来怎么样,谁也料不到,怕会凄凉的很呢。
正想着呢,就觉得马车晃了一下,停了下来,接着,一个小丫头掀了车帘子进来道:“公主,福家公子在外求见。”
福尔泰?和静一惊,不知道福尔泰这时候找她做什么?不过,想想她自己的处境还有身份,和静明知不能和外男接触,却有一种破罐子破摔,要做出点什么的决心。
“停车”和静叫了一声,然后对小丫头道:“你去告诉福公子,到前边的茶楼说话。”
小丫头的眼中虽然不赞成,不过知道这位公主性子倔,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应了一声出去和福尔泰回话去了。
何嬷嬷坐在和静身边,想要劝一劝,却感觉公主已经够可怜的了,怕以后连门都出不去,还不如现在由着她的性子,让她也放松一下。
和静在茶楼门口下车,戴了面纱上楼,只带了何嬷嬷一人,要了一个雅静的静室,她进来的时候,福尔泰也跟在身后,两个人可以说是一起进的门。
等坐定了之后,福尔泰看和静摘掉面纱,看到和静一脸苍白的样子,福尔泰说不心疼那是假的,心里难受的要命,却又不敢太明显的表现出来。
看了看何嬷嬷,福尔泰大着胆子道:“公主,能否请嬷嬷出去一下,奴才,奴才有话要和公主讲。”
福尔泰已经下定了决心,今天一定要把所有的话都讲出来,他已经决定要跟着和亲王一家去澳洲了,如果今天不说,怕这一辈子都会遗憾的。
和静沉吟了良久,这才一摆手:“何嬷嬷,你先出去吧,你放心,尔泰怎么都是我表哥,不会有事情的。”
见和静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何嬷嬷叹了口气,退了出来,门口小丫头见何嬷嬷出来,不放心的询问:“嬷嬷,放公主一人在里边私会外男……”
“作死的小蹄子”何嬷嬷一手拧过来,拧住小丫头的耳朵:“你这张嘴给闭紧一点,若传出去一句,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小丫头害怕,嘴里直求饶:“嬷嬷,再不敢了,饶了我罢。”
何嬷嬷心里难过,也不想多为难小丫头,撒了手道:“你也跟春喜好好学学,学的机灵一点,什么话该讲,什么话不该讲,心里有个数,别什么时候讲错了话,丢了命都不知道。”
小丫头吐吐舌头:“春喜姐姐有一万个心眼子,咱们可学不来……”
屋子里边,尔泰看了和静好长时间,终于,咬了咬牙问:“公主,你,你过得可还好?”
和静的脸又白了几分,自嘲一声,端起茶来喝了一口笑道:“有什么好不好的,日子还不都是一天一天熬吗?”
熬啊?不知道为什么,福尔泰的心里又开始煎熬起来,是啊,和静以后的日子,可不都是在熬的吗?
终于,福尔泰再也控制不住了,声音也大了几分:“公主,奴才思慕公主良久,想娶公主为妻……”
“咣当”一声脆响,和静手中的茶碗掉了下来,碎了一地。
“公主”何嬷嬷一听声音不对,冲进来的时候,就见和静身上已经湿了,脚边地上满地瓷碗碎片。
“公主,怎么了?”何嬷嬷焦急的询问,一边给和静收拾,一边不满意的瞪了福尔泰一眼。
福尔泰心里一沉,不知道和静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惊讶,还是拒绝。
“嬷嬷,我没事”和静勉强的笑了笑,摆了摆手:“你出去吧”
何嬷嬷收拾完了,低头出去,在走的时候还瞪了福尔泰一眼,那意思是,要是再惹到公主,绝对和他没完。
福尔泰无奈的摸摸鼻子,苦笑了一下,又看向和静:“公主,奴才的话字字句句都是真的,请公主耐心听奴才讲完,即使讲完了,公主生气,要杀要剐,奴才绝对不说二话。”
看福尔泰说的这么坚决,和静明知道她和福尔泰是不可能的,朝庭不允许,皇家也不会允许的,可还是忍不住点头,想要听福尔泰说点什么。
“公主,奴才,奴才打小的时候就极喜欢公主,看到令妃娘娘给公主下药,奴才这心里……”福尔泰一字一句的轻声讲着,把他小时候对和静的喜爱,还有一直躲在暗处看守着和静,在家的时候经常趁着福晋不注意,换掉给和静的药,这些话慢慢的讲完。
福尔泰就觉得,不管怎么样,今天这话他一定要讲,若是讲了,即使和静看不起他,从此不再答理他,他也不后悔,若是不讲,怕后半辈子要一直活在后悔中的吧。
和静努力的压着心理的激动,慢慢听福尔泰讲完,她这才明白,为什么令妃有的时候给她下的药会不灵验,原来,这一切都是福尔泰在暗中帮忙的。
听着福尔泰一点一滴讲他的内心感受,还有对和静的思恋,和静即使铁石心肠,也有一点感动了。
更何况,和静对福尔泰,也不全然就是无情,福尔泰从小进宫做五阿哥的伴读,又经常被召到延禧宫问话,和和静两个人经常在一块玩耍,再加上福尔泰对和静有意,刻意维护,若说和静对福尔泰一点情意都没有,那完全是谎话,说实在话,若不是和静知道福家包衣出身,她和福尔泰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的话,指不定两个人早就发展出不一样的感情来了。
不过就是两个人都是理智的人,从来都是压抑着,这才没有怎么样罢了。
虽然如此,可和静还是明白的,即使福尔泰对她再有情,两个人也不可能在一起的,可是,和静还是笑了起来:“谢谢你了,我都明白了,你也该走了……”
福尔泰脸上一顿,不知道和静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接受还是拒绝?
“公主”福尔泰还想讲什么,却被和静阻止了:“那是不可能的,你走吧,皇家怎么能允许公主另嫁,我这后半辈子是要守贞节的,自此之后,咱们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说完了话,和静也不看福尔泰什么反应,起身就出去了。
接过何嬷嬷手上的面纱蒙在脸上,和静眼里泪水大滴的滚落,坐上马车之后,大声道:“去和亲王府,快点。”
福尔泰追出来的时候,就见和静公主的马车已经绝尘而去,恨恨的捶了一下柱子,福尔泰翻身上马,咬了牙,目光坚定的一甩马鞭,追了过去。
和静一路催着,到和亲王府下了车,才进门就见可盈迎了出来。
“我就说你快要来了,果然是来了。”可盈拉了和静到身边,亲亲热热的说着话,假装没有看到和静红红的眼睛还有明显哭过的泪痕。
“扰了婶子了。”和静行了礼,勉强的笑了一下:“皇叔说让我来,不知道婶子唤我何事?”
可盈倒是笑的更大声了些,仔细看了看和静的样子,再想想刚才福尔泰来说的那些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还能来做什么,不过是为了给你解心结的,另外,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讲。”可盈拉着和静一路疾行,到了后院耿太妃的住处,两个人走了进去,却把何嬷嬷等人留在院子外边。
一进了屋,就感觉一阵清凉,也不知道这屋里放了什么,大热天的一点燥意都没有,和静左右瞧了瞧,也没看到个下人,就见耿太妃坐在软榻上,正笑眯眯看着她呢。
走近了,和静给耿太妃行了礼,才想站起来的时候,却被耿太妃一下子拽了过去。
“七儿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哪个欺负你了,和我老婆子讲一讲,我虽然一把老骨头了,可还能给你撑个腰呢。”看到和静脸上的泪痕,耿太妃关心的询问。
这一问不要紧,和静再也忍不住了,搂着耿太妃,把头埋到她怀里放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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