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承厚站在门口,目光落在远处的烛光上,思绪飘向了京城。
在这个危急时刻,他的心中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兵部尚书李正阳。
李正阳与苏承厚的交情可以追溯到二十年前。
那时,两人还只是朝中的低级官员,在一次边境巡查中相识。
他们共同经历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匪患,在生死攸关之际并肩作战,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多年来,两人虽然身处不同的岗位,但始终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李正阳以他的才智和能力一步步晋升,最终成为了兵部尚书。
而苏承厚则凭借着军事才能,成为了朝廷倚重的将领。
在苏承厚的仕途中,李正阳多次伸出援手,在朝堂上为他说话,在困难时给予支持。
如今,面对这场危机,苏承厚深知李正阳是他唯一的希望。
他相信,即使自己的奏报有所隐瞒,李正阳也能够理解其中的苦衷。
更重要的是,他希望李正阳能在朝堂上为他争取更多的时间和资源,让他有机会扭转局势。
……
黄风寨内,一片忙碌的景象。
山寨的各个角落都回响着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和工匠们的吆喝声。
虽然夜幕已经降临,但寨中依旧灯火通明,仿佛与黑暗抗争一般。
沈东站在山寨最高处的瞭望台上,俯视着下方忙碌的景象。
他的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风吹动他的衣袍,也吹乱了他略显凌乱的头发。
"寨主!"吴亮快步走上瞭望台,气喘吁吁地报告,“弟兄们都在加紧生产炮弹,按照这个速度,再有两天就能补充完损耗的库存了。”
沈东缓缓点头,目光依旧凝视远方:"辛苦弟兄们了,让他们轮流休息,别把身子累坏了。”
吴亮应了一声,正要离开,却被沈东叫住。
"吴亮。"沈东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你说…我们真的要继续打下去吗?”
吴亮愣了一下,随即坚定地说:“寨主,我们别无选择啊。苏承厚那厮虽然现在元气大伤,但他有朝廷支持,迟早会恢复实力。我们要是不趁这个机会…”
沈东苦笑着打断了他:"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这场仗打下去,不知还要有多少弟兄丧命。”
吴亮沉默了片刻,轻声说:“寨主,弟兄们都明白。可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回不了头啊。”
沈东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再次望向远方。
夜色中,似乎能隐约看到思明镇的轮廓。
"你说得对,我们只能主动出击。让弟兄们做好准备,三天后,我们向思明镇进发。”
吴亮郑重地点头:“是,寨主。我这就去安排。”
……
三天后,黎明时分。
黄风寨的大门缓缓打开,沈东站在山寨门口,身披铠甲,手持长刀,目光如炬。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身后的将士们。
"弟兄们,今天,我们将向思明镇进发。”
“这一战,关乎我们每个人的生死存亡。胜,则我们得以安身立命;败,则我们将永无宁日。”
将士们齐声呐喊,声音震天动地。
沈东挥手示意,大军开始有序行进。
队伍的最前方是一支五百人的先锋队,由沈东的得力助手黄二牛率领。
他们身着轻甲,手持长矛,负责探路和清除可能的障碍。
紧随其后的是主力部队,约有三千人。
他们分成数个方阵,每个方阵都由经验丰富的将领指挥。
士兵们身穿重甲,手持刀盾,步伐整齐,气势如虹。
在主力部队的中间,则是由一百辆马车组成的炮兵队。
这些马车上都装载着黄风寨精心打造的火炮和大量炮弹。
炮手们小心翼翼地照料着这些宝贵的武器,知道它们将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发挥关键作用。
大军的后方是五千名百姓组成的辎重队。
他们推着大车,肩扛背挑,运送着大量的粮草、武器和其他军需物资。
大军行进的路线经过精心设计,尽量避开了主要的官道和村镇。
他们穿越茂密的森林,跋涉过湍急的河流,攀爬陡峭的山坡。
尽管路途艰辛,但没有一个人抱怨。
探马的急报如同一道惊雷,在思明镇的军营中炸开。
苏承厚闻讯,眉头紧锁,立即召集众将领商议对策。
大帐内,烛火摇曳,映照出一张张凝重的面孔。
苏承厚端坐在主位,双手交叉置于桌上,扫视着在座的每一个人。
"诸位,"苏承厚沉声开口,“探马报告,沈东率大军已至三十里之外。我们该如何应对?”
话音刚落,张道台站了出来。
他捋了捋胡须,淡淡的道:"大人,目前我军只有不到五千兵马,其余人马尚在北安镇。依我之见,我们应该据守思明镇,同时调动城中百姓协同作战。”
张道台说着,走到了帐中央的沙盘前,指着地图继续道:“另外,我们可以命令北安镇的兵马迅速抄到匪军后路,形成两面夹击之势。如此,我们既可保全实力,又能一举歼灭敌军。”
此言一出,帐内众人纷纷点头赞同。
然而,年轻将领丁义却皱起了眉头,他猛地站起身,铠甲发出一声脆响。
"不可!"丁义高声道,脸上写满了不甘,"我们堂堂正规军,竟要躲在城中,这岂不是太过耻辱?"
立时,他握紧拳头,眼中闪烁着战意,“我以为,我们应该主动出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张道台闻言,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丁将军,勇气可嘉,但现在不是逞匹夫之勇的时候。我们兵力不足,贸然出击,恐怕会落入敌人的圈套。”
丁义不服气地反驳:“张将军,您太过谨慎了!敌军长途跋涉,必定疲惫不堪。我们若能出其不意,定能一举击溃他们!”
两人的争论越发激烈,帐内气氛紧张。
其他将领们面面相觑,有的低声议论,有的则保持沉默。
苏承厚一直沉默地听着,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