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小姐,记得将同学的名字,告诉我。我好做一份邀请函。”
宁依裴至始至终都觉得他是很特殊的存在,名字也是如此,就像一道光影,有种脱离世间的感觉。
“他是少数民族,姓觉,名沈欲。”
宁依裴慵懒地拿起车上的便利贴,精美的钢笔握在手里,写这几个字的时候,有些婉转,故意将其写得歪歪扭扭。
下车的时候,随手就贴在了司机的西服上。
她虽然名下有好多套三环内的大平层,是父母每年送的生日礼物,但家规也很森严。
放学放假没有报备必须要住在老宅,平日朋友也要严格筛选,每半年就要全身体检一次。
但,显然,她的性子在家族这一辈里,算是叛逆的。
她的堂哥,表弟们全都是按部就班的,规规矩矩的,家里的电话完全不敢不接,甚至唯唯诺诺,也不敢顶嘴。
老宅两边有门卫,安保厅,保镖厅……湖中央有紫檀做的亭子。整个老宅面积不算大,但用材大部分全是拍卖品,车库里面的豪车多到眼花,港澳牌照也多。
宁依裴进门,就有阿姨服侍着拿包包,提鞋子。
“夫人,小小姐回来了,听学校董事说,她今日跑步晕倒了。”
宁依裴暗自吐槽,她其实最烦这种话多的阿姨。
她妈就坐在院子里,那手里玩着翡翠棋子,有侍香的在旁边调理,她手边还放着一本书籍,看起来不像是现代的,应该也是最近买回来的古董。
“身体不好,小裴从小就这毛病。我改天请几个教练,带她练练。家里面的营养调理师也换一批吧,不牢靠。”
宁依裴无语了,但也不能多说。
她真的不想每天塞得满满的饭菜,不过,谁叫母亲最近才加了零花钱,财神爷的话,听着。
“对了,小裴,听说你上次去别人家留宿了?”
宁依裴刚刚想要踏入屋门的脚一顿,忽然想起来,上次呆着沈欲家里面的事情。
“妈妈,我发现了治愈头疼的香薰,不过,那位同学家庭情况复杂,所以耽搁了些时间。”
她如实回答。
“是吗?以后不准在别人家过夜,不像话。你头疼的病症如果国内治不好,妈妈带你去国外最专业的医院看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最好别去。”
老夫人停顿半分后,继续念叨了几句。
“少和穷人玩,你生日快到了,简家长子也要参加,可以多接触接触。”
“是,妈妈。”
宁依裴见她话说完后,才上楼,走进房间。
简家那位,她也好久没接触了,听说去当了几年兵。三代里面肯这样吃苦的,太稀少了。
宁依裴脑海里过了很多事情,有些混乱,她想要接近沈欲。
像是一种原始的渴望。
隐隐约约有些担忧他,把这一百万还了,他的生活又得回到地狱里去。
她的房间里全是全国各地的稀奇玩意,价值不菲,每次到节日,其他叔叔阿姨,一些生意合作商都会给她送礼。
她都看腻了。
夜幕降临,宁依裴吃完晚饭,玩着手机。
忽然莫名其妙想要给沈欲打电话……
可是转念一想,两个人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娇弱的身躯就算如何叛逆,离开了宁式家族,她宁依裴寸步难行。更何况宁家在外面的敌人也不少。她实在没有办法,在这个年纪做出完全自由的选择。
渐渐夜深。
她将佛珠戴到手上,闻着雪松味的藏香入睡。
偌大的床上,她辗转反侧,最后凌晨一点才缓缓入睡。
梦里,她被一道啜泣的吻堵着说不出话。
男人的泪水很冷,落到她的脸颊旁。
难道,他只是若有若无的抚摸着,浅吻着,带着深深的眷恋。
这场梦,她知道对方是沈欲,她闻到了他身上的藏香。
但,她却至始至终没有看见他的脸。
两个人好像越来越远了。
像是被一场雾蒙住……
天亮了,她第一次很清醒的醒来,望着天花板,又将目光挪向了老宅外的院子,花团锦簇。阿姨们已经从别院里醒来,热火朝天准备早饭。
宁依裴换好衣服,在衣帽间里面挑了一款短裙,带黑丝只勒到大腿处,香奈儿的新款。
走到大厅,只是简单吃完稀饭,蟹黄包子就上车去读书了。
“今天你别去了,在家养病。”
夫人的话,虽小声,但不容置喙。
宁依裴愣了几秒,而后,像无数次反骨般拒绝。
“只是低血糖,我会注意饮食的,今天的课程比较重要。”
说完后,她就上了车。
车快要到校门口的时候,宁依裴打破了安静。
“司机伯伯,我昨日叫你准备的生日宴会邀请函?”
“小小姐,已经准备好了。”
司机将放在车上的邀请函递给了后座的女生。
邀请函是古驰牌的,里面白纸的印花也是古驰。邀请函上详细说明了,地址与姓名。
“希望,司机伯伯可以对妈妈保密。”
她讳言莫深说完后,下了车。
正如之前那般,看着校门口阶梯上的少年,她不禁赶上去。
他还是那样的打扮,还是那几个朋友一路,仿佛这几天,一切都没有变化。
而她走到他身后,听见了他手腕天铁在作响。
沈欲很高,气质又够野,难以置信,昨夜梦里竟然也啜泣。
吻得深情而脆弱。
“学弟。”
宁依裴的声音很清晰,周围的同学都听得清清楚楚。
连沈欲旁边的李恩诺都听得明明白白。
他连忙拍沈欲的肩膀,嘀咕道。
“沈哥,宁依裴在你后面啊,貌似有话要讲。”
沈欲转过头。
宁依裴看着他肉眼可见的冷漠,从之前的温和青涩到现在的冷漠。
她的话忽然讲不出了。
愣了好久。
沈欲见她迟迟不讲话,冷笑一声,他今日多了一丝黑眼圈,并不影响他鬼斧神工的长相,上天赏饭吃的身板。他拿出平日里那不良学生,吊儿郎当的样子,双手放在校服裤袋里。
“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
宁依裴难得失控般大声阻拦道。
沈欲对她这反应有些不解,明显感觉她状态不对。
于是,他还是停下,再次冷笑声说道。
“放心,我也谢谢你济贫,那款藏香,到京城了就寄给你。”
沈欲隐隐约约觉得,宁依裴很喜欢那款藏香,甚至超过了喜欢他这个人。
至于为什么?他不清楚,也没多问。
“不是藏香的事,你能来参加我下个星期的生日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