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我也知道。”
沈欲见怀里面的女人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他才松口气,但他看向简文瑾的眼神颇为不善。
这好似在强调自己曾经的身份。
在强调着,沈欲屈辱的过往。
他见不得,任何一个人觊觎她。
任何一个人,比他,更了解她。
“这药……”简文瑾刚刚是着急的。
此刻,真心实意想要将药递给沈欲。
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欲堵回去。
“不用了,我之前有叫医生给她看病。”
沈欲横抱着她,将她放在跑车旁边座位上。
宁依裴瘦弱的身躯蜷缩着,依然能看见她在呼吸,连呼吸都能让她胸口起伏不平。如同被碾压入泥的樱花,唯美而脆弱。明明是绽放在枝头的花蕊,一朝风,成落泥。
沈欲关上车门,戴上墨镜,朝着车外的两位,招手示意。
“我先去山顶的酒店,房间号给你们都开好了。”
他挥挥手,姿态是胜利者。
而,简文瑾与关景霁也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既然输了,那也失去了争抢的资格。
但,如果刚刚,他们但凡也有沈欲的疯,最后赢得人绝对不是沈欲。
只是在那瞬间,关景霁于心不忍,他不愿意真真正正伤害宁依裴。
而简文瑾则是更冷静,他认为的输赢不再一朝一夕的冲动,但,由于沈欲的出现,难得激起了他平静已久的心。
“简总,今天你们贵公司有招商会,你需不需要赶回去?”
关景霁只是简单地寒暄两句,他同简文瑾的共同语言并不多。
“已经来不及了,现在回去也迟了,许久都没有看过流星雨了。”
简文瑾也坐上跑车,他总是冷静自持到,没有人知道他的想法。
而后,只留给了关景霁一个远上酒店的背影。
加多利酒店的位置坐落在最顶峰,风格很高调,酒店门口停靠着许多豪车,豪车里下来的全是洋妞,她们大多数奢饰品加身,踩着高跟鞋,看见沈欲下跑车的时候,纷纷挪不开眼,想去搭讪,又看见他旁边搀扶着一位身娇体弱的女人,于是,蠢蠢欲动的女人们都退避三舍。
宁依裴感觉头疼欲裂,浑身无力,连反抗旁边沈欲的力气都耗尽了。
她轻轻靠在他身上的时候,能闻到雪松香。
他边走,边用手轻轻揉着她的太阳穴,好似知道她哪不舒服,手劲也很温柔。
沈欲不忘和经理谈笑风生,点燃烟,放在嘴里,又放在她嘴里。
宁依裴有些眷恋地吸着烟,她这模样落在沈欲眼里就像个小宝宝,他又轻轻摸她的头。
宁依裴感觉这烟嘴带着淡淡的香,她随后,感觉到舒适,渐渐入眠。
宁依裴的基因里,藏着敏感与脆弱。
她受不得刺激,而生活貌似从未给她平静。
也是因为这点,沈欲很多次想要残忍,却又手下留情。
他心生怜惜,特别不愿意看见她憔悴的眼泪。
他想要占有这份脆弱,不让,她流失。
她做梦了,梦见了沈欲,梦里他只是浅浅地亲吻她的脸颊,像花瓣飘落到水面。
醒来的时候,是夜晚。
她先打开手机,抽烟,喝茶,换上宽松舒适的睡衣,走到了酒店阳台上,除了连绵不绝亮着灯的缆车,倒也没有什么明亮的景色。
但,她再次往下望时,看见了酒店外有人在烧烤,尽管搁很远。
她也冥冥之中感觉到,坐在那的三个男人是熟人。
气质,很出众。
特别是正在烧烤的男人,娴熟地拿着铁串翻来覆去烤着,旁边两位又感觉无所适从地站着。
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在,沈欲,关景霁,简文瑾之间。
沈欲之前给她烤羊肉串的时候,也是抓一大把,不顾烟雾与火焰,直接上手,很利索。
宁依裴瞧见酒店的沙发放着粉红色的女式外套,是春夏限量款,她穿上外套,换上鞋子,随意地披着头发。
说来也奇怪,沈欲怎么知道会她喜欢衣服的款式,连外套上面的配饰都拿捏了。
她游荡到一楼外的观星台,在灯光下,三个男人正在烧烤。
沈欲姿态娴熟,反观,旁边的两位公子哥出身的,看起来有些拘谨,不太展得开手脚。
鲜少在简文瑾的面容上瞧出无所适从的表情,从旁边走来好多位拿着冷饮的外国女人,她们很热情大方地介绍了自己的名字,来历等。
“嗨,我们可以一起吃烧烤吗?”
“可以。”
关景霁貌似天生就带有风流倜傥的气质,笑起来,很俊朗。他与几位女人攀谈得很愉快,甚至,他可以畅所欲言地夸赞她们的身材,像极了一个坏男孩。
转眼,他们都看见了她走过来,宁依裴气色比起下午好多了,她尽量坐到离他远点的位置,温热的火光若隐若现地闪在她的脸颊。
某一刻,她看起来很温馨,没有平日里的咄咄逼人与高傲。
她的打火机很别致,打燃的火光是紫蓝色的,她倚靠在旁边的柱子上,观看着火光四起。
关景霁在与旁边的女人攀谈之际,意外撞入她的视线。
他会看见火光,感到内心的颤抖,晃神间,他差点忘记下一句是什么……
宁依裴则不以为意,反而转过眼,看向沈欲。
他不紧不慢的背影,很高大,弯腰拿羊肉串的时候,能清清楚楚透过衬衫看见背脊骨。
他站起身,拿出黑色的围布系上腰间的时候,愈发凸现腰间与肩膀的差距,宽肩窄腰,这种身材需要通过长期的健身才能养成,平日穿西装或者高定,看不出来,但日常的时候倒看得清清楚楚。
酒店的经理见此情况,连忙出来端茶倒水。还用手帕给沈欲擦汗。
“沈总,酒店里面有烤火炉,里面有空调,外面太热了,夏季一来,山顶上的飞虫比较多。”
“没事,我觉得这挺好,就是怕关公子和简公子不习惯。”
关景霁倒是爽朗,他就算坐在外,也爱讲究繁文缛节,喝茶姿势总是异常标准,却一口一个习惯。
简文瑾默不作声,没人能强迫他做不喜欢的事情,所以,他还算觉得新颖,这附近倒也能图个清闲。
“这蚊子太多了,周围也没有看见流星雨,而且,这烤得烟子好浓,都熏到我鼻子了。”
宁依裴挑毛病的嘴巴,一旦身体不那么虚弱,就厉害得很。一刻吐槽都停不下来。
沈欲也不恼,颇有几分惯着她的意味。
连旁边的两位公子哥也惯着,主打就是一个对她的性格知根知底的默契。
她甚至见经理支支吾吾回答不上,看他那傻样,还不忘继续挑刺道。
“不是说加多利山顶有流星雨嘛,看来,这个地方很一般嘛。与其去里面空调房,还不如,拿个电风扇出来,吹吹。要风力大的,也给这两位开开眼,他们这辈子都没有见过风扇。”
经理虽不知这女生是何来历,但看这架势,说话的语气,明摆着就是有来头的,惹不起。
于是,经理立刻让服务员从酒店里搬出来电风扇,还拿了几把小扇子。
他边开电扇边解释道。
“您有所不知,今年的流星雨是白羊座的,如果不来,就一直不来,如果来,就很迅猛。”
“那今夜会等到白羊座流星雨吗?”
“最近几天有可能,看运气,就像这爱情,讲究一个缘字。”
宁依裴有些惆怅地望着老远黑黑的天,像是被笼罩着,舒展不开,但缆车若隐若现的光很撩人。
她打着扇子,想起很多事情,想多了就会烦,索性,她也就不想了。
她转过头,就瞧见几串羊肉串放在面前。
她喜欢吃羊肉串。
她第一次吃地摊货是因为沈欲,她当场就迷上了羊肉串。
后来,常常点外卖。
她抬眼,和沈欲对视那瞬间,她仿若回到了那个潮湿的夏天,可惜青春一去不复返,好似只经过了短短三年,但有些时光却已经转瞬即逝。
她咬一口,才发觉,还是那个味道。
她喜欢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