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上一次合作还是地下恋的时候,那会儿还在闹矛盾呢,又是谢青辞的第一部戏,并不特别被看好,和这次完全不一样。
现在大家都知道他们感情稳定,都想看情侣档拍戏到底是什么场面,毕竟之前的真情侣合作,几乎全是吐槽声。
而且这是虞夏得奖后的第一部戏,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她演技到底怎么样。
所以这次他们发挥必须稳定。
加上虞夏对待拍戏的态度业内人士有目共睹,在拍对手戏之前,杨哥就特意告诉了谢青辞:“如果虞夏在片场里骂你,你也别生气。”
谢青辞还有点讶然:“骂我?怎么骂,骂我演不好?”
他还没听过虞夏骂人骂得多难听呢,很难想象出她会在片场里对着合作演员甩脸的场景。
杨哥无语:“怎么感觉你还挺期待?小心骂得你下了戏都不敢和她待在同一个房间里。”
“不可能。”除了第一部戏的时候被虞夏虐得精神恍惚外,他后面都把戏内戏外分得很清楚。
“那希望你能一直这么想。”杨哥在心里提前给他后面的日子点了蜡烛。
第二天,虞夏有早上的戏。
谢青辞的戏份在下午开始,但导演安排了他早上来围观女主角拍戏状态,说是让他适应一下。
于是两个人同时到了片场。
谢青辞在片场休息区等着,虞夏进了休息室换戏服。
今天要拍的戏是女主角的第二人格,一个自认为四十岁的中年妇女,在一栋别墅的洗手间里杀害富商儿子的剧情。
剧本中给这个第二人格的人设是,为了替女儿报仇的冷漠刽子手,以极其凶残的手段杀害了当初侵犯女儿的三个少年。
这实际上是第一人格在受到侵犯之后精神失常,想象出来的一个可以保护自己的妈妈。
所以外表还是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儿,不过穿着和打扮,还有自己对自己的认知都是中年妇女类型。
虞夏换上的戏服就是一身再老土不过的中年大码女装,头发乱糟糟的,戴着个环卫工人同款口罩,走路姿势略微佝偻。
这个形象反差有点大,走出去的时候谢青辞差点没认出她来。
和她搭戏的男演员还是新人中的新人,才从电影学院毕业的,颜值不高,但是演技不错,扮演那个被杀害的恶劣富二代。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走了下戏,才正式开拍。
杨哥赶紧提醒谢青辞:“认真看着,好好学习,两个都是科班生。”
谢青辞点头,他的视线本身就没有离开过虞夏身上。
何词和小梅就坐在他们边上,闻言都先瞄了他一眼。何词那种“我有争气艺人我骄傲”的姿态挡都挡不住,抬头挺胸,眉头都在往上翘。
场务打板,站在洗手间外面装清洁工的虞夏变换神色,木着脸开始走动。
片场的人齐刷刷看向中间。
…
简思琪被轮j的事已经过去两年。
三个凶手当年因为未成年并没有判刑,再加上家里有钱有势,多运作一下,简直屁事没有。
加害者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活得好好的,而被害者却因为伤害太大,又长期遭受着别人的语言暴力,最终重度抑郁精神失常,再也不敢见人。
世上的法律没有为受害者寻求到安慰,反而给加害者找到了脱身的办法,这足够让正常人愤怒。
对简云来说,法律给不了女儿公平,就由她来给,她要让凶手血债血偿。
前面那个吊儿郎当的人,就是她第一个下手的对象。
尾随着进了洗手间,她假装打扫卫生的清洁工,对着男厕所问了两句“还有人吗阿姨进来收垃圾了”。
里面自然有人,但她装作没听见,拖着一个黑色大口袋和一个拖把走了进去。
拖动袋子的声音惊到了里面的人,一阵冲水的声音后,隔间里的男生骂骂咧咧走出来。
但谩骂声并没有持续多久,脱离拖把头的木棍捅进了他嘴里,再随着一声闷响,人被打晕在马桶座上。
他头上的血顺着往下流,简云镇定地把隔间门关上,居高临下看着他,然后拿出了另外几样东西。
“如果法律规定做什么孽就受什么刑就好了。”
她喃喃自语一句,随后又恢复冷漠,堵住他的嘴,捆住手,遮住眼睛,用刀划在他腰上,腿上。
目的是为了割开裤子,但刀刀见血,很快就流到地板上洇出一滩暗红色。
这都不是她的最终目的,放在最后的是一个镶着生锈铁钉的粗铁棒。
她毫不留情捅了下去。
男生被痛醒过来,喉咙里挤出痛苦的呜呜声,脖子上青筋暴起,这种剧烈又羞辱性的疼痛感让他靠在马桶上的上半身不停颤抖,汗跟着血一起冒出来。
简云始终是冷漠的,没有表情变化,也没有任何迟疑,像个没有人性的可怕屠夫。
那点微不足道的呜呜声和奇怪的摩擦声,都被排风扇的声音盖过,洗手间里仍然很安静。
镜头外,有演员在窃窃私语,声音很低。
“嘴角不动的情况下,能让人看出来木然又有点病态的兴奋的感觉,这可不简单。而且导演喜欢推进镜头特写表情,很考验人。”
“怪不得能得奖。”
“这个新人也不错,镜头只拍上半身都够了,他那发抖流汗的反应真的很真实。怎么快速让自己冒汗也是个技术活。”
“流眼泪都不好控制,更别说控制冒汗了。”
说话的人离谢青辞他们不远,勉强能听到这些话。
杨哥给谢青辞使了个眼神。
“看见了?有没有把握?”
谢青辞略蹙眉,沉默两秒才说:“可能做不到他们那么好。”
“那就得学。后面每天都来观摩观摩,帮助会很大。今天下午有你和虞夏的对手戏,情绪最激烈的那场,你得找她先试试感觉。”
他沉声应好,又去看演戏中的虞夏。
她还在表演施/虐,那种麻木冷漠的表情下,呼吸的动作稍微加快,面部又突然牵动一下,就像不常用的肌肉群被不自觉用到了,那种隐晦的痛快和兴奋和那滴滴答答的血一样浓稠。
真的很厉害。
他忽然开始担心,下午的对手戏会不会卡太多次然后真的被她骂得狗血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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