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天站在外祖母床边,低垂着眼睛,看也不看管牧荑,轻轻道一声:“是,没能及时赶来,是我不好。”他俯下身子,半哄半劝,“现在我来了,外祖母,就不要麻烦管二小姐了吧?毕竟人家是外人……”
“外人?”老太太轻哼一声,“你和二丫头是正经有过婚约的,要不是节外生枝,你们现在应当是未婚夫妻了!这屋里究竟谁是外人?”
“外祖母。”徐江天的声音沉下来,“过去的事不作数,您不要再提了。管二小姐如今也在相亲,您总把人叫来,这么没名没分地伺候您,对管二小姐的名声到底也不好,您还是多替管家想想吧。”
这话不像是说给老太太听的,倒像是说给管牧荑的。
管牧荑马上就会意,正要开口,只听老太太不疾不徐道:“你这孩子,说什么没名没分?”她重新把管牧荑的手拉起来,“在我心里,只有二丫头这样的姑娘,才配做我的外孙媳妇。小天,你别把一时的贪欢好色当成天长地久了,外面那些花蝴蝶,玩玩也就罢了,究竟还是二丫头这样的孩子稳重,靠得住!”
老太太苦口婆心,徐江天却好似没听进去一样,只是从管牧荑手里把杯子接了过来,木然捧在手心。
眼看祖孙俩闹得不愉快,柳绡绡想到自己来时跟徐江天说好了,今天无论如何都不会刺激到老人家。
她轻轻扯了扯徐江天的衣袖,朝他使个眼色,转身就要退出去。
徐江天的手抓牢了她的手腕。
“外祖母。”他顿了顿,“我姓徐,归根到底,我是徐家的人。我娶妻是徐家的事,而您是苏家的长辈。”
“你!”监护仪滴滴答答一阵猛跳,苏老太太捂着胸口强坐起来,“好啊你!你的意思是……是说我无权干涉你的婚事了?”
“婚姻大事,长辈的意见我当然要参考,但也只是参考。柳绡绡是我的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她的品性如何,适不适合做徐家的女主人,更不需要别人来告诉我她是否清白。”
苏老太太闭目倒回床上,管牧荑连忙上前用手抚着老太太的胸口给她顺气:“外祖母,您消消气,江天他只是一时心急,并没有忤逆您的意思啊!”
“管二小姐!”徐江天立刻制止住管牧荑,“你我关系已经了断得一清二楚,这里有我和绡绡照顾,我外祖母的事情,今后就不劳动你大驾了。”
他的目光含有浓浓的警告意味,管牧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只得讪讪地收回了手。
“二丫头。你不必听他的,婚姻这件事,他自己说了不算!”老太太向徐江天投去一抹半带嘲讽的目光,“你以为你是徐家的当家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和这个陪酒出身的柳小姐搅和在一起的事,敢让徐家知道吗?”
管牧荑听了老太太的话,猛抬头看向柳绡绡。
从前只知道她出身不高,却不想她原来是陪酒女!她的目光带着浓浓的不甘和怨愤,自己在徐江天心里,连一个低贱的陪酒女郎都不如……这难道不是莫大的侮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