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等了多久,一道身影才踉踉跄跄地从山路上慢慢走来。
“徐总?”阿承难以置信地盯着山路口上出现的身影看了又看。
是他!是徐江天!
“徐总!”他大喊着,一路小跑迎上去。
雨水顺着山路不断往下冲刷,路上的土壤被卷下来,和成了又滑又黏的泥汤,光是走下来这一路几乎就耗尽了徐江天所有的体力。
他抓着阿承的手都在微微发抖:“车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阿承指着不远处一辆专业越野车道,“徐总,您休息一下吧。”
徐江天接过阿承递来的温热的水。
他低头喝了一口,从口腔暖到胃里:“有糖吗?”
“有!有糖!”阿承赶紧让人把准备好的食物拿来。
徐江天随手拿了巧克力来吃了一口,就急匆匆上了车。
“徐总,您休息一下吧!”阿承也知道,自从生病以来,徐江天的体力已经不像从前那么好了,这一趟下来消耗不少,如果不好好休息调整,恐怕他会撑不住。
可徐江天只是摇头,他听不进一句多余的劝阻,只是拉过车门。
想到柳绡绡还滞留在山顶,他怎么能不心急如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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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绡绡是第二天早上醒来的。
她做了一夜的噩梦,但发烧到几乎虚脱的身体已经不允许她坐起来了。
躺在床上,她摸了摸身边的位置。
床上冰凉冰凉的,身边的人显然已经走了有一段时间了。她闭上眼仔细听了听,疾风骤雨中,浴室里并没有传来水流的声音,显然人也不在浴室。
“徐江天?”她虚弱地呼唤着,“徐江天……”
然而无人应答。
她把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去床头柜上拿自己的手机。电话拨出去,却迟迟没有人接起来。
柳绡绡有点慌。
这些天她生病,徐江天一步都没有离开过房间,现在外面的风雨还这么大,他到底是去了哪呢?
柳绡绡强撑着挣扎起身。
胸口冰凉的金属一划而过,柳绡绡循着胸前的那点触感去床铺间翻找。
雪白的床单间,铂金的寒光一闪,祖母绿在棉布上印出一点碧莹莹的影子。柳绡绡小心翼翼地拈起那颗袖扣,托在哆哆嗦嗦的手心里。
小小的一对柳叶。
这对袖扣……这对袖扣自从她送给徐江天,他就从来没有离过身。即使是两人分手的那段时间,每每从新闻里看到他,也都能隐约看到那点祖母绿映出的光彩。
可是现在他却把袖扣留下了,这是什么意思?
柳绡绡把电话又播了一遍,依旧是无人接听。
她马上又拨通了阿承的电话:“阿承哥,徐江天和你在一起吗?”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
“你们……是在忙吗”柳绡绡仔细分辨了一下,那边车声隆隆,像是在工地。
“哦,是有点忙。柳小姐,徐总昨夜走得有点匆忙,他、他让我问问你的情况。”
“我没什么事了,还有点烧,但温度退下来些了。”
“好,那等徐总……不忙了,我转告他。”
“嗯,这些天都是他照顾我的,阿承哥,还麻烦你替我谢谢他。”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