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寒未退,一片片光秃秃的田地露出黄色的泥土,满目枯黄中,破旧的小楼孤零零地矗立着。
警戒线已经拉起来了,三四辆巡逻车将小楼唯一的出口紧紧堵住。
徐江天走向一位中年警官,低声问:“人呢?”
“拉走了。”
“初步的判断怎样?”
“没有外人侵入的迹象,极大可能是心源性猝死。”
“猝死?”
“这也是初步判断,最终还是要看解剖的结论。”
徐江天点点头:“我现在可以去现场看看吗?”
“技术部门正在采样,结束了就可以进了。”
徐江天也无意打扰警方工作,自己站在车外吹风。
柳绡绡把车窗降下来,探出头看向倚靠在车尾的人:“怎么不上车?”
徐江天把手里点燃的香烟向她举了举:“抽烟。你怎么了,害怕吗?”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柳绡绡摇头:“我没事,就是看你没穿外套,不冷吗?”
“不冷。”
话音还没落,一个模糊的影子飞快地冲过来,柳绡绡只听见一声闷闷的响,徐江天已经被一个人按倒在地。
“徐江天!”她尖叫一声,飞奔下车,向徐江天的方向扑过去。
“别过来!”
柳绡绡跑到那两团身影前才看清,把徐江天按在地上打的,不是徐江雪又是哪个?
“徐江雪你疯啦?”她不顾徐江天的劝阻,上前拼命拉扯着徐江雪的衣服,企图把他拉开。
“我就是疯了!徐江天你这个王八蛋!你已经把我爸弄成这样了,你还要杀了他!嘴上说着仁义道德,实际上就是狼子野心的衣冠禽兽!我今天……我今天非扒了你的皮给我爸报仇!”
徐江天并没有躲闪的意思,只是双臂尽量地护住自己的头部,任他发泄着。
“警察还没开始调查,你凭什么说是他?你起来……别打了……”
柳绡绡拽不动徐江雪,就跑上前去抱住他的一条胳膊。
徐江雪被她拖着胳膊,又烦又急,猛地转过头来,瞪着血红的双眼冲她大吼:“我告诉你,这是我们徐家的事,跟你无关,你最好给我滚远点!”
他反手一推。
柳绡绡本就瘦,哪禁得住这身强力壮的男人盛怒下的推搡?她被推得跌在地上,顺着粗糙的水泥地滑出去老远。
羊绒大衣的下摆散开,里面层层的裙摆磨破了不说,白嫩嫩的膝盖上生生擦掉了两层皮,血珠儿从伤口里渗出来,两只手和一双胳膊上更是鲜血淋淋。
“你敢碰她?”徐江天被人压在身下,可眼中那股凌厉的锋芒越来越尖锐,“我让你跟着徐建业死!”
徐江天拽住徐江雪的衣领,死死把他的头按在地上,翻身骑在徐江雪的背上,屈起的膝盖顶住徐江雪的腰,提起拳头狠狠朝徐江雪身上落下。
“你放开我!”
旷野里响彻徐江雪嘶哑的怒吼和不时的痛呼。
柳绡绡爬起来,顾不得身上的伤,先跑了两步去看徐江天。
却只得到了男人冷淡的吩咐:“上车。”
“我……”她还想上前,然而被徐江天怒意滔天的眼眸一盯住,脚步就挪不动了,不自觉地按着他的要求,转身上了车。
徐江天死盯着,直到车门紧紧关上,才咬牙切齿地吐出恶狠狠的质问:“你爸死了,你也找死,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