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小明回来了,后边还带着庞老四,庞老四大概早就猜到苏全为什么要见自已,所以没有背着他吃饭的家当,那个传了三代的药箱,只带着那柄充排场的折扇,溜溜达达的走进万卷楼的院门。
见庞老四到了门口,苏全放下手里的书,“现在自习,苏靖,你负责维持课堂秩序。”安排好学生,他起身离座,向庞老四点了下儿头,示意对方跟着自已走,庞老四会意,两个人于是一前一后上楼来到苏全的书房。
书房里的棋具还没有收,看到棋盘上摆着的棋形,庞老四脸上的笑容变得非常古怪――和昨天晚上谭晓天摆出来的正解一模一样,估计是苏家叔侄听到风声后经过研究也发现了自已的失误了。
请庞老四坐下,发现对方脸上还没来得及收起的古怪表情,以苏全的城府还猜不出对方此时心里的想法――这个可恶的家伙,要不是你到处去吹牛,会出这种难堪的事儿吗!他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外表还是温文儒雅,一派学者风度。
“呵,有那么一句话,叫做‘真人不可貌相’,我早知庞大夫家学渊源深厚,绝非等闲之辈,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你的本事,实在是惭愧的很呀。”苏全开口说道-――虽然知道解开这道题的人不是庞老四,不过既然有求于人,这顶高帽子该送还是要送的,尽管于良心有违,好在用不着花钱,倒也没必要特别吝啬。
“呃?,是吗?呵呵,苏老师您突然这么客气,我还真有点儿不习惯呢。”庞老四顿时笑的象一朵花儿似的――苏全很少夸人,而且还是这样的夸法,他很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虽然他也知道苏全这么客气的原因是什么,但有此一回,那以后也是和人吹牛的资本。
“呵呵,你这样一说就更显得苏某的浅薄了。听人讲说,昨天在刘老太爷面前解的那道理其实另有玄机,我刚才重新研究了一遍,发现果然如此,知道这道题的包括刘老太爷在内只有四人,我和靖儿之前没发觉,刘老太爷深居简出,少与外人见面,可见最早发现问题的人必是阁下吧。”苏全笑着说道。
“呃,呵呵,之一,之一,之一而已。”庞老四很想说‘对,就是我发现的’,问题是昨天晚上在悦来客栈发生的事儿经过田大义卖力的演绎二度的创作后,仅仅一个晚上的时间便传开了,今天上午他到悦来客栈时就有不少人憋着坏明知故问的向他了解情况,也多亏昨天晚上被老婆提醒,他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和各种应急方案,早早就来到悦来客栈灭火,要是象自已之前打算的那样猫在家里不出来躲几天,天晓的自已会被传成什么个熊样,所以尽管非常遗憾,他也只能婉拒这个荣誉,把‘唯一’改为‘之一’。
“之一?,如此说来,发现这个问题的还不只你一个?”苏全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做惊讶的问道废话,凭你的实力要是能发现那么隐蔽的杀招,《闲情集》也不会成为谭家弟子的教材了。
“对,不只我一个,另外还有一个人。”庞老四脸皮虽厚却也有点儿不好意思。
“是谁?”苏全问道。
“呵,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天天,昨天我跟你提到过的那个孩子。”庞老四答道。
“天天?”苏全的眉头不易觉察的皱了一皱――要说这个回答他完全没有想到肯定是假的,只是他的潜意识里一直在拒绝,但庞老四说了出来,他也不得不正视这个现实。
“对,就是天天,说起来也真挺巧的,昨天下午从刘家离开后我就到悦来客栈下棋,快到吃晚饭的时候人快散了,余下的时间也不够下一盘棋的了,于是我们几个就聊天儿打发时间,聊着聊着,就聊到下午那件事儿上,听说苏靖因为解开一道珍珑局而得了一个戒指都非常好奇,求着我把那道题摆出来开开眼界,见大家的热情那么高,我也不好拒绝不是?所以就凭着记忆把那道题摆了出来,果然,那帮人没有一个人能解开,其中也包括田大义,您也知道,田大义那个人有多能缠人,解不开题不说自已去动脑筋,非得要我把答案说出来,没办法,我只好把苏靖讲的那个图摆了一遍”庞老四知道,以苏全在梅龙镇上的人脉,象这样的事情就算他不说,对方也一样有办法把事情了解的一清二楚――至少那个田大义就绝对不是一个可以值得相信能够保守秘密的人。既然瞒不住,倒不如索性自已主动讲出来,就象昨晚媳妇说的那样,事情从自已嘴里说出总比让别人瞎传乱讲强的多。
“,还好意思说自已是被逼的,要不是你自已喜玩显,又怎么会捅出这样的篓子呢?!”听着庞老四的讲述,苏全心里暗自运着气,如果不是顾及自已是教书育人,为人师表的形象,他早就开口训斥上了。
“,不想这个时候,天天进来叫田大义回去吃饭,刚好看到这道题,张口就说不是劫杀,我当然不信,就和他在棋盘上摆了起来,结果没三两下儿,整块棋还真被他给吃了,对,就是现在棋盘上摆的这一招。”庞老四总算把事情的整个经过大体给讲完了。
“什么?你是说天天是看到题后马上就解开的吗?”这一次苏全是真的吃惊――那道题是难,但也没难道他和苏靖怎么想也不可能解开的程度,只是当时受到刘老太爷在场的压力,看到可以打劫杀时就没再继续深入计算,不过这也是棋手对棋形敏感程度的反应,棋感好的人可以凭直觉直接找到关键点,而棋感差的人则需要深入的计算排除取舍才能做到,做为平时研究练习,这或许问题不大,但在实战比赛较量时,却可能是致命的比赛时是不可能让你无休无止的一直算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