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个先不急。”秋菊的这个理由袁朗一时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他爱惜羽毛,不愿意被别人看成是贪财好利之辈,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又不是修仙练道的术士,没有吃风喝露,不食人间烟火本事,况且秋菊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他要是坚持不接,岂不是让人家难堪吗?
袁朗既然不再推辞,秋菊也就重新坐下,向孙东笑了笑,然后问袁朗找自已来有什么事儿。
“呵,所谓望子成龙,为人父母都都希望自已的孩子能够成才,天天虽是你的侄子,但我相信你对他的希望并不会比他的父母差上半分。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让天天得到更好的教育,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让天天去把握?”袁朗略一沉吟,开口说道。
“机会?什么机会?”秋菊的眼睛一亮,连忙问道——对方说的的确不错,梅龙镇这样的小镇做为生活居住的地方是不错,山青水秀,民风纯朴,邻里相亲,守望相助,如果不是时不时有南来北往的客商经过,简直和世外桃源没什么两样。但也正因为如此,教育条件比城市就差了许多,虽然有学无涯,万卷楼两家私塾,袁朗和苏全二位老师也是饱学博识之人,但人的精力有限,现在孩子还小,学的东西比较简单,一个老师教十几个学生问题不大,可当孩子再长大一些,学的东西深入以后呢?
“呵呵,这个还是让孙东来说吧。”袁朗把介绍情况的任务交给了孙东。
于是秋菊把询问的目光转向孙东,孙东轻咳一声,把扬州棋院将要开办,刘文雄打算从梅龙镇送一个小孩子去学习的事情讲了一遍,这件事他想了一个晚上,此时说来思路清晰,条理清楚,很快就让秋菊听明白了。
听完之后,秋菊并没有马上回答,却是蹙起眉头,面色凝重,似是正在做非常激烈的思想斗争。
“呃,秋菊,对这件事儿你怎么想?机会难得呀,为这事儿,上午我特意和孙东见过了刘大老爷,他保证,天天在扬州棋院的学杂费,生活费都由他负责,如果你担心孩子太小,一个人住宿舍不放心的话,也可以跟着一块过去,刘家在那里有产业,你可以一边在刘家的店铺里工作,一边照顾天天的生活。”见秋菊久久不说话,袁朗催问道。
“,孙东,你是说董家派来主持扬州棋院的人叫董永?”秋菊忽然问道。
“没错,是董永,他是董家的内弟子,棋力高强,天天若是能得到他的指点,肯定能大有进步,弱冠之时成为国手也说不定呢。”孙东答道——他不认识董永,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对董永的推崇,那可是有可能成为他未来一段时间的老板,自然是能怎么夸就怎么夸了。
“,袁老师,事情来的太突然,我脑子一时有点儿乱,这样吧,让我回去好好想想,过两天再给您决定好不好?”秋菊又是一阵犹豫,这才说道。
“呃,这还用想?”袁朗和孙东两个人都是大感意外,异口同声的脱口问道。
——为了今天对秋菊的游说,他们两个今天上午特意还进行了一番推演,推演中想到了秋菊种种可能的拒绝理由,并想出一一的应对方案,其中最有可能的一条,便是秋菊舍不得让天天离开身边,不愿意让小孩子小小年纪一个人生活。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们俩才又去刘府拜访,提出可不可以让秋菊姑侄俩都去扬州的建议,这点儿小事儿对家大业大的刘文雄根本就不算是事儿,马上便应了下来。想秋菊来到梅龙镇不过半年左右,无亲无故,无家无业,能够搬去扬州,并在刘家开的店铺里工作难道不比在田大义的客栈里打杂强?她还有什么不乐意的呢?“呵,不管怎么说,两位对天天的关心秋菊感激不尽,这件事儿我会慎重考虑的,两位留步,秋菊先回去了。”施以一礼,秋菊转身离开,留下目瞪口呆的袁朗和孙东在书房里大眼瞪着小眼,直到人离开很久,才渐渐回过神来。
“怎么回事儿?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挠挠脑袋,孙东自言自语道。
“不明白呀,不明白,按理说她应该没有拒绝的理由呀?莫非她不愿意让天天把精力都放在下棋上?”袁朗也是很意外——大周朝棋风甚为兴盛,朝庭专门设有棋官,平常人家若是想出人头地,大富大贵,除了苦读诗书,科考取仕外,还可以参加御前棋战,若是能取得前三,进入翰林院成为棋待招便有与王公将相,甚至是皇室贵胄,皇帝陛下对弈的机会,如果能得到这些人的赏识,说不定哪天就能外放为官,抵上人家奋斗十几二十年的努力,就算不想当官,不愿进入翰林院,那些五品以上的围棋高手无论是在富贵人家当清客还是周游天下与人对弈表演,收入都是相当可观,比一般的生意人也不差,谭晓天留在梅龙镇,出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刻苦读书,参加科举考试,虽然谭晓天聪明过人,加上自已的精心教导,走这条路成功的机会也很大,但他也是曾经参加过科举考试的人,知道那里面的水有多深,黑幕有多黑,每到朝庭开科取仕的时候,不知有多少达官显贵,富商巨贾拉关系,找路子,做幕后交易,学问好,考的好未必就能金榜题名,反不似御前棋战,胜者为王,败者为窛,赢的明白,输的也清楚,各凭棋力说话,没那么多可以私底下搞鬼的空间。
“不会吧?我前两天曾经和她聊过一阵,听口气,她似乎也会下棋,而且棋力不俗,对围棋的见解也很深,说句可能冒犯您的话,我甚至觉得天天这个年纪棋就能下的这样的程度,她起到的作用可能比您还要多些。”摇了摇头,孙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