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林老五的回答,孙东一时沉默,心中不禁暗自盘算,这个秋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大周国棋风兴盛,好弈者众多,女子会下棋并不少见,但一来女子不能入朝为官,翰林院没有女待招的编制,女子无法靠棋艺搏取功名,此外,棋手另外一条出路,受高官显贵的聘请到家中做清客的方法又由于身份的特殊而难以被世俗所接受,故此,做为一种消遣娱性的游戏,围棋很容易为女子所接受,但做为一种职业,一种可以谋生甚至发达的手段,却很少有女子肯去下功夫,也因而如此,大周国内有名气的女棋手可谓是凤毛麟角,倒不是这些女棋手的实力有多强,强到象四大世家以及各大门派掌门那样近于常人难以想象的程度,而是女棋手实在是太少了。
所以,在知道秋菊会下棋时,孙东虽稍感意外,却也不是很惊讶,但当听说秋菊能够每盘棋都能稳赢林老五,并将胜负控制在二子的差距,这让他无法不感到震惊――能做到这种程度,秋菊的棋力至少应该达到品级棋手的水平,而要达到这样的水平,绝对不是以游戏的心态能行的。
梅龙镇无非是一个偏僻的小镇,怎么会出现秋菊这样的高手?孙东是百思不得其解。
孙东默不作声想着心事,见孙东不再说话,林老五又在屋里转起了圈儿,时不时还趴在门口从门缝里向外观瞧,盼着田大义快点儿回来。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终于传来了脚步声,林老五连忙把门打开,外边来的果然是田大义。
“怎么样,成了吗?”不等田大义坐下,林老五便急着问道,脸上的表情又是期待,又是担心,别提有多精彩了。
瞟了林老五一眼,田大义不慌不忙的坐下,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也不知道是故意在逗林老五还是在想该怎么组织语言。
“呵,田老板,您就别卖关子了。”孙东笑着帮腔道。
胃口也吊的差不多了,田大义这才开了金口,“老五呀,节哀吧,你嫂子尽力了。”
“啊”,林老五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傻掉了,一屁股坐在床上,表情呆滞,如霜打的茄子。
“呃,田老板,这时候您可不能开玩笑呀。”孙东也是心中一沉――他并不关心林老五是否能趁此机会解决终身大事儿,但此事关系到谭晓天能不能去扬州的问题,他怎么能不感到紧张。
“问题是我没有开玩笑呀。”田大义一本正经的说道。
“她,她为什么不答应呢?”过了好半天,林老五总算是省过神来,瞪大了眼睛向田大义质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你嫂子就是这么告诉我的,什么原因她也没说。要问,你干嘛不直接问秋菊去。”田大义也是一肚子火的答道,似乎对老婆办事不清不楚很不满意,但不敢对老婆说三道四,指手划脚,只好把气撒在林老五身上。
林老五被噎得脸红脖子粗,吭哧了半天,最后一咬牙,一跺脚,“去就去!”,起身冲出客房,蹬蹬蹬的向后院走去。
“哎,你还真去呀?!”没想到林老五被激得真的去质问秋菊,孙东紧拦慢拦还是没拦住,回过头来不满的望向田大义,心说――有你这么当媒人的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嘿嘿,别拦着,让他去。”田大义却是一点儿没有把事办坏了的觉悟,忽然咧嘴而笑,压低声音向孙东说道。
“呃,”,孙东被田大义彻底搞糊涂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刚才都是在演戏?如果真的是演戏,那田大义的演技也太高明了吧?就算是专职唱戏的伶人怕也不过如此吧?
“嘿嘿,走,看好戏去。”抬脚来到门边,看林老五已经走远,田大义向孙东招了招手,然后便跟了过去。
这演的到底是哪一出戏呢?
孙东无奈的摇了摇头,也随后跟了上去――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和人家一比,这方面自已还是太嫩了。
林老五冲到后院,秋菊没在院子里洗衣服,他直接来到杂物房前,房门虚掩着,心急之下也想不起敲门,林老五便推门闯了进去。
屋里,秋菊正端着一杯茶水发呆,房门巨响,屋里突然又多出一个人来,吓得她花容失色,手一哆嗦,茶杯就掉要了床上。
“啊,老五哥,你这是干嘛呀!”认出闯进来的是林老五,秋菊这才安下心来,嗔怪着说道,连忙从床上起来,取来一块布去擦床单上的水渍,但茶水洇的很快,只一眨眼便有一大半渗了进去,不用问,等一会儿干了,肯定会泛黄一片,眼见这样的补救措施来不及了,秋菊又忙着把床单撤下,打算趁着茶水没干赶快清洗。
本来是一股子冲劲儿撞进来,打算和秋菊面对面说个清楚,却没料到还没开口就先闯了祸,他本来在秋菊面前底气就先有三分不足,这下儿更是手足无措,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于是,等田大义和孙东做贼似的来到后院时,看到的是秋菊忙着打水洗被单而林老五傻傻的站在一边的情景,看的两个人是大眼瞪小眼,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个情节。
“,田老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看秋菊的样子,不象是刚刚拒绝求婚的意思呀?”压低声音,孙东小声向田大义问道――见秋菊的神情很自然,并没有那种刚刚拒绝别人求婚又被当事人找上来的尴尬。
“嘿嘿,我根本就没跟我老婆说。”田大义狡猾的笑着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