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师,这儿是您住的地方?好象很偏僻的样子。”谭晓天好奇问道——回忆跟过来的这一路,似乎这个小院随近并没有其他住户,当然,这也可能是夜里光线不好,自已没有留意到的缘故。
“对,我这个人好清静,所以郑老太爷才在花园深处盖了这个小院,平时除了打理花园的几个花匠,很少有人会到这里。”孟教头淡淡答道。
“啊,郑老太爷专门盖了一个小院给您住?孟老师,您一定不是普通人!”谭晓天是大吃一惊——郑家这么大,找个地方盖间小院儿当然不是什么大事,问题是孟教头并非郑家族人,身份只是郑家骋来保家护院,训练家丁的教头,论身份地位应该与几位管家差不太多,可那几位管家虽然也都有自已使用的住房,却没有谁的住处是郑家单独为之所建,由此可知,这位孟教头一定是大有来头,所以才会受到郑欣瑜的特别礼遇。
“什么普通不普通,还不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孟教头显然是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只是随便应付了一句,他不想说,谭晓天现在又不是和他很熟,所以也不敢追着一直问。
“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无论练什么,基本功都是第一位的,先扎个马步给我看看。”孟教头也不废话,直接吩咐道。
“是。”练武和下棋虽然不同,但里边的道理却是相通的,若不是基本功打的非常扎实,无论怎样精妙的招法施展出来,其威力也会大打折扣,所谓一力降十会,懂的再多,会的招法再多。没有力量做后盾,打在对手身上也是象挠痒痒似的也不会有什么威力,所以谭晓天二话不说,当即便两脚与肩平齐,双腿曲下,大腿与小腿呈九十度直角,双臂平举,两手握拳,两眼平视前方。
“哦,不错呀。动作还算标准,谁教的你?”绕着谭晓天转了一圈儿,孟教头微感诧异,虽然这种四平马是最基础的动作,凡习武者都必需要练习,但一上来就做的就如此标准,之前没有经过行家的指点是不可能的。
“祁家庄的大爷。“谭晓天答道。
“祁家庄的大爷,祁连山吗?嗯,江湖上他倒也算得上一号人物。你跟他学过功夫?”想了一想,孟教头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语气平淡。听不出褒贬。
“算不上学过,去扬州学棋的路上经过祁家庄,我们在祁家庄住过两天,祁大爷指点了一下儿。”谭晓天答道。心里想的却是这位孟老师很跩呀,祁大爷那么高大威猛,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在他这里仅仅是‘倒也算得上一号人物’。似乎并没有把祁家大爷放在眼里的样子,
“哦,这样也好,省得以后还要纠正错的地方。”孟教头说道。
“呃,孟老师,您也说祁家大爷在江湖上算得上一号人物,难道他教我的会是错的?”祁家大爷是谭晓天认识的第一位武林高手,粗鲁是粗鲁了点儿,但为人豪爽,谭晓天对他的印象一直不错,后来又从雷鸣那里听说了一些关于他在江湖上行侠仗义的事儿,对祁家大爷更生出钦佩之情,现在听孟教头对祁家大爷的话不怎么尊敬,心中不免有些不快。
“呵,还知道维护对自已有恩的人,看来我没有看错你,我不是说祁连山教你的东西是错的,只不过他是练外家功夫的,我是练内家功法的,无论是在具体的招法上还是在功夫的理念上都有很多不同,在外家功夫眼里看似理所当然的东西在内家功夫眼里可能恰恰相反,当然,反过来也是一样。”
“,学武功,基本功很重要,因为基本功这种东西想要打得扎实固然不易,而一旦练习久了形成了自然反应,那么再想改正就更是千难万难。你只是跟祁连山学了两天,而且又不是真正的拜师学艺,所以动作是只得其形,未得其意,也就免去了纠正的麻烦,这就好比画画儿,在一张白纸上可以尽情泼墨,想怎么画就怎么画,而若是一张已经让人用过的纸,那么做画时受到的限制就多了许多。所以,我没有看不起祁连山又或者外家功夫的意思,而是那和我要教你的东西有些地方是有冲突的,所以要和我学功夫,就要按着我的指示去做,明白吗?”似乎看懂了谭晓天内心的想法,孟教头微微一笑后说道。
“噢,明白了。这就和走路的道理一样,比原地不动更糟糕的是走错了方向。”想了一想,谭晓天眼睛一亮兴奋的说道。
“呵呵,举一反三,你这小家伙的脑子还挺好用的,怪不得郑老太爷特意大老远的把你从扬州弄来京城。好不,不浪费时间了,我教你另外一种扎马步的方法,注意看着。”对于谭晓天的脑子孟教头还是很满意的,要知道相比于外家功夫,练内家功夫更需要一个‘悟’字,简言之,练外家功夫的脑子笨点儿没关系,只要肯下苦功夫和时间,早晚也能练出一身不俗的武功,但内家功夫就不同的,如果悟性不够,捅不破那层窗户纸,那么费再多的力气,花再多的时间,也不过是强身健体的体操而已,所以练内家功夫的人远比练外家功夫的人少得多,而且择徒极严,不是随便扒拉个脑袋过来就能学的。
“是。”照着孟教头的动作,谭晓天依葫芦画瓢也摆出同样的姿式,等他站好以后,孟教头则抬手动脚,将小孩子的动作不标准的地方纠正过来,新学的马步比四平马的难度高出许多,没过多大功夫,谭晓天便觉得腿上酸痛无比,不自觉得开始发抖,恨不得什么也不顾马上站起来,但看孟教头面无表情的板着脸没有说话,他只能咬牙坚持下去,心里只盼着孟教头早点儿说话,让自已能先喘口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