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来丝毫不加以掩饰,而且不管如何,就是要出去。
如此看来,不难猜出来舒九钗在王小来心中的份量。
沈西平心说我来告诉你这件事,可不是让大人你明着顶撞陛下的,你要出来,好歹上书一份,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说了,那样的话,陛下念在与舒九钗相识的份上,或许会放你出来。
把心里想法一说,勉强算是劝动了王小来。
“大人,你千万别冲动,陛下是天底下最大的,你冲撞了陛下,就算救活舒疯子,也得不到好果子吃。”沈西平苦口婆心。
王小来睁着眼瞪他:“所以我就得为了不得罪陛下,眼睁睁的看九钗死去么?”
“不会的大人,您上书一封,把事情前因后果一说,我想陛下应该会准许你外出才对,而且,这样做的话,可以说是一举两得,两不耽误,大人您觉得呢。”
王小来这个时候,也不似一开始那般怒火朝天,总算有了那么一些理智,听闻言后,捉摸了一阵:“有点道理,老沈啊,多谢你了。”
沈西平嗨了一声:“大人您说的哪里话,咱俩谁跟谁,客气什么。”
王小来脸上浮现出来勉强的笑意,道:“那这样的话,老沈你先回去吧,毕竟是你是城门校尉,不在了一天,让陛下知道了,你也得受罚。”
沈西平直摆手:“那都是小事,反正我对做官也没啥很高的欲望,倒是大人,您千万记住了,切莫冲动,切莫冲动。”
王小来歪着脑袋瞧沈西平:“我说老沈,你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
沈西平呵呵一声,心说我这不都是怕你又做出来什么傻事么?
和沈西平分别,王小来回到住处,虞子清还在那棋盘跟前等着,捏着下巴不断的瞧,似乎是在寻思自己为什么会输的这么惨。
听到了动静,虞子清回头,瞧见王小来,忙抱拳道:“大人,您回来了。”
王小来嗯了一声,脸上不情愿的堆起来笑意来:“虞军师啊,麻烦你个事。”
“大人您客气了,咱们之间,还用说麻烦这个词?有事您说话就是。”
“呵呵,那啥,麻烦虞军师代我给陛下上书一封。”
闻言虞子清就愣住:“还上书?这些天来,大人您都上书四五次了,陛下一次都没答应您啊。”
王小来点头:“这次不一样。”
虞子清心说前几次你都是这样说的,可是陛下有哪一次同意了?
不过只是动手写几个字,对虞子清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压根就不用他做什么,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经常见面,这么个小要求虞子清压根没有拒绝的理由。
于是乎,当时便同意了。
王小来欢喜的撤去棋局,搞来了笔墨纸砚,亲自研磨,摊开纸,把笔锋醮饱了送到虞子清的面前。
后者拾起笔杆子,大手一挥,笔走龙蛇,按照王小来在旁边说的内容,千字文章,一气呵成。
写完了,还让王小来瞧怎么样。
不识字的王小来瞧着不住点头:“好,好,可以。”
吹干墨,收起了四宝,把书信折好了,去外面找了个士兵,委托送到了宫中侍卫手里之后,王小来的心,这才略微的放了下来。
按照以往速度来看,这封信,大概明天才会到女帝手里头。
同理,在女帝看了之后,应该会放自己出去的才对。
心里这样想,王小来七上八下的心里,方才是有些底气了。
···
皇宫大内御书房,连日来,朝廷中的担子逐渐变轻,女帝的眉头,也逐渐舒展开来,她再也不像先前那般日夜操劳。
更别说,前天下午,大兴城内的拍卖行,还送来了拍卖出玉河商会的五十万两银子。
朝廷规矩,在承认元老院拍卖会合法性的同时,也要拿一半的拍卖金。
毕竟怎么说,女帝也是元老院的名誉院长。
此时节,女帝正趴在桌案上写字,一副字写完,当真是苍劲有力,一旁边服侍的侍女忍不住拍掌叫好。
倒是水仙,苦逼的在送上来的奏折中翻来翻去。
用女帝的话来说,像现在没什么大的问题情况下,那一些鸡毛蒜皮小事般的奏折,交给水仙去做就好。
她也不怕他人闲言碎语。
“陛下。”
正翻看着奏折的水仙忽然喊了一声。
女帝停下笔,回头看:“怎么了?”
水仙拿起来一封折子道:“这是王小来送来的折子,上面说有紧急事求陛下,陛下您看。”
女帝摆手:“不用看,肯定又是让朕放他出去,扔在一边就是。”
水仙闻言,听话的把那折子扔在了一边,继续去看别的折子了。
女帝那边,在写完了一副字之后,除了问身边伺候着的侍女,还会问水仙自己写的好看不。
仿佛这么做,女帝就是等人夸她一句呢。
只是女帝这边玩的不亦乐乎,王小来那边,却是可怜的紧呢。
打昨天沈西平来过之后到现在一直没睡的王小来,还在苦巴巴的等候着消息。
···
送饭的小卒进了王小来帐篷,见王小来呆呆的坐在原地,一副走神的样子。
那小卒轻轻道:“大人,您吃点东西吧。”
王小来嗯了一声,道:“放那吧。”
小卒闻言叹了口气,这都四五顿没吃东西,虽说军里伙食不怎么好吧,可是也不能绝食抗议啊。
想到此处,小卒摇着头就出去了。
王小来坐在自己位子上,突然的叹了口气。
这消息等的他心焦,怎么还不见来,按理说,女帝应该早就看到了自己的那封折子才对啊。
一直到天晚,虞子清过来了一趟,见到虞子清,王小来急忙问有消息了么。
然而,虞子清却摇头叹道:“大人啊,要不,您先休息吧,陛下可能是忙,没注意您的折子,您别干等了。”
言下之意,已经是说得够明白了,你的请求,陛下根本就不同意,所以,你也别浪费时间了。
听到此处,王小来心里别提有多急躁了,不顾虞子清在场,张口就骂:“亏老子还以为你赵凝冰是什么好人呢,见死不救,就这还当皇帝呢,我呸,行,你不答应是吧,别怪我翻脸了。”
虞子期吓得一耸脖子,乖乖勒,这句话,句句当诛。
不说辱骂天子,单单你敢提天子尊讳,那就是死罪一条。
虞子期也是厚道人,急忙上前来捂住了王小来的嘴巴,嘘了一声,道:“大人,您当心隔墙有耳,您那句话被有心人听了去,是要杀头的。”
“杀头就杀头,她赵凝冰想杀我不是一天两天了,从一开始见面的时候,就一直盘算着杀我来着,让她来吧。”王小来又把声音提高了骂道。
虞子清还在劝:“大人,您说的这叫什么话,陛下要是想杀你,压根就不会救你两次了,你说说,就你跟青州党那两件事,那件不要掉脑袋,陛下已经够维护你了。”
“屁,那是拿我来当刀子使,虞军师你别拦着我,我今天就是要好好的骂她一顿。”
虞子清不敢再呆了,急忙跑出来,驱散了王小来帐篷附近的士兵,不让王小来那大逆不道的话被人听到后,这才远远的躲开了。
这边,王小来一直骂到了后半夜,嗓子都充血了,这才有了停下来的势头。
他吭哧吭哧的喘着气,双眼红着,扫了一眼左右空荡荡的帐篷,哼一声:“行赵凝冰,你见死不救,就别怪我自作主张了,老子炸了你这个军营,看你能怎样。”
嘴里放着狠话,王小来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子,似要发泄怒火,然那桌子却是实木制成,一脚踹上去,是真的疼啊。
以至于,王小来抱着脚蹲地上,呲牙咧嘴的喊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