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去河里玩水的时候，王小来是体验过被水蛭钻入身体那种感觉的，初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当你发现之后，心里那股子后怕的劲头，是真的恐怖。
而且来说，这玩意滑不溜秋的，只要它钻进你的身子，你再想把它揪出来，那可以说是难上加难。
更别说现在足有上百条水蛭趴在自己身上。
想想就是鸡皮疙瘩掉一地。
这种情况下，你换做是谁，怕也恶心。
栾成平就看着那趴在王小来胳膊大腿上的水蛭，看到有哪一条水蛭吸的饱了，就拿镊子给它们夹下来，放进一旁的水盆之中。
足有一刻钟的忙活，水蛭也全都吸饱了血取了下来。
然而再仔细一瞧王小来，好么，人都已经昏过去了。
本就是一夜不睡，精神头差的出奇，再加上又被吸走了这么多血，能不昏迷就有鬼了。
无语的摇了摇头，栾成平端着吸饱了血的水蛭来到了自己闺女房前，敲响门，栾玉出来，把水蛭给端了进去。
屋子里，舒九钗被脱的干干净净的躺在床上，身上缠着的绷带也都已经被栾玉给解开了。
望着舒九钗的身子，栾玉啧啧的叹，自言自语道：“都瘦成这个样子了，身材还是那么的完美，真不敢想你好时该是如何模样。”
说着，就端水盆到跟前，伸手在舒九钗手腕上把了一下，然后按照栾成平的法子，先是在舒九钗体表涂抹了一层药膏，紧跟着，方才把水蛭夹起来放了上去。
那百十条吸了王小来血液的水蛭，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放在了舒九钗的全身。
看着差不多了，栾玉又拿出来一瓶药粉，挨个的洒在水蛭身上。
粉末飘下，那些水蛭好似是遇到了天敌那般，疯狂的涌动，跟着肉眼可见的它们鼓囊囊的身躯飞速干憋，吸进的王小来血液，正输进舒九钗的体内。
伴随着一条又一条的水蛭吐出血液，栾玉就把这些小东西夹起来，扔进了一旁边的药罐之中。
从晚上一直到第二天凌晨时分，栾玉才忙完了所有，迈步出来，栾成平正和封无二两个坐而论道。
像王小来，则是趴在桌子睡着了，粗心的铁锤还傻站在一旁，压根都想不起来给王小来披上哪怕一件衣服。
栾玉走来，从自己父亲床上拿过来褥子，顺手放在了王小来的身上，跟着到栾成平跟前，打了个哈欠道：“那姑娘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三天内她要是醒了，就没事了。”
闻言封无二站起身来拱手，客客气气道：“多谢栾小姐巧施妙手，封某敬佩。”
栾玉连忙扶起来封无二，口中还道：“老爷子说的这是什么话，医者父母心，这些都是分内的事情，老爷子不必客气。”
栾成平在一旁边呵呵的笑，捋着胡须道：“就是就是，医者父母心么。”
栾玉回头瞥了一眼：“你好意思说？”
栾成平：“···”
···
王小来这一睡过去，就足有好几天的时间，他幽幽醒来，头顶上，是床帐幔子。
“王大人，您醒了。”
坐门口看医书的栾玉听到了动静，回头道。
王小来啊了一声，跟着想起来了什么，急忙坐起来问：“九钗现在怎么样了？”
“舒姑娘么？放心，已经醒了。”
“九钗醒了？”王小来诧异的问。
栾玉点头：“啊，骗你做什么。”
一听这话，王小来急忙间跳起来，只是脚下不稳，差点倒在地上。
见状栾玉放下医书，摇头而笑，走过来到跟前，把王小来扶住了，道：“我带你去吧。”
感觉到鼻尖女子发香扑鼻，王小来心里一激灵。
栾玉回头瞧了瞧王小来，俏皮似的笑问道：“香么？”
一句话，直接把王小来问的脸皮通红。
栾玉嘻嘻的笑：“讷讷王大人，这些天，我都听封老爷子说过您的事迹，没想到，你的经历，倒是挺传奇的。”
王小来瞧栾玉，有些没明白，就问道：“为什么会这么说？”
栾玉道：“你想啊，当街打死万青山，风雅阁和工部尚书樊林斗殴，烧粮仓，造纸，怎么想，都是传奇。”
王小来讪讪笑：“那只是运气好罢了，不然就我这点破事，十个脑袋也不够陛下砍的。”
栾玉点头：“也是，不然的话，陛下也不会把百辟刀送给我爹，让我爹给舒姑娘治病了。”
王小来耸肩道：“但是我却把军营给烧了，这回去后，不知道陛下怎么处罚我呢。”
栾玉嗯哼一声，并不多说。
来到了栾玉闺房，不同意寻常女子那般，栾玉的房间里，堆满了药材与给人治病用的银针艾草。
你说这是药库，怕是都有人会相信。
王小来进来的时候，舒九钗正躺床上，自己端着一碗药喝。
“舒姑娘，你看谁来了。”
栾玉人还没走近，直接张口笑道。
舒九钗闻声抬头，就瞧见了王小来，面上一喜，直接笑了：“主人，您来了。”
王小来踉跄上来，上下的仔细打量舒九钗，一口气传出来：“万幸你没事。”
栾玉在一旁还笑道：“就是舒姑娘，你没见这些天王大人有多着急。”
舒九钗一听就感动了。
然而王小来在旁讪讪的笑：“没那么夸张，没那么夸张，这两天我也在一直睡来着。”
“一下子少了那么的血，能不困么。”
王小来回头看栾玉，抿嘴无言。
倒是舒九钗则从床上爬了起来，下了床，正面看着王小来，搞的王小来很是纳闷，不明白她这是要做什么。
突然间，舒九钗直接跪下，把王小来给吓了一大跳。
“我去，你这是干什么？”
舒九钗垂头言语：“主人大恩大德，九钗磨齿难忘。”
“快起来快起来，搞这么煽情做什么，来，听话。”
好说歹说，总算是把舒九钗给喊了起来了，这边正坐下来说话呢，栾成平和封无二两个就打外面进来了。
进门后，第一句话就是问王小来。
“怎么样小家伙，本神医手段可还行？”
王小来点头如捣蒜：“可以，可以，很厉害。”
栾成平一脸的自豪，只是笑着笑着，又忽然想起来了什么：“既然还行，那你当初烧了我的那些药材，是不是该算一算帐了？”
一句话，把王小来给说的愣住了。
“那啥，老先生您说，只要我能做到的，就一定答应你。”王小来道。
本来早先还板着脸一副严肃模样的栾成平忽然笑了，笑的贱贱的：“我要求也不高，你把给我烧了的那些药材双倍赔偿就行。”
王小来一愣：“就这？”
栾成平心说你这是什么语气，怎么听着这么轻松和不敢相信呢，小子，要知道，你烧的那可是酌心莲，那玩意只存在于新罗，而且数量少不说，还全都被新罗王室把控着，都拿宝贝也似的看着。
自己上次去新罗帮忙，也不过就给了那么一些而已，还全都被你给烧了。
把酌心莲的珍贵处说出来，王小来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没事的没事的，只要我想要，酌心莲就要多少有多少。”
栾成平一脸的不相信：“小伙子，你可别吹的太厉害了。”
舒九钗在旁虚弱道：“栾先生，主人所言不假，新罗目前的女王随珠公主，是主人的深交好友，几株酌心莲，主人想要，那还真不是难处。”
栾成平惊讶的望着王小来：“这闺女说的都是真的？”
王小来点头。
栾成平大方一挥手：“那酌心莲我不要了，你给我弄来一些种子就成，往后不管你有什么伤病，全搁在我身上了，如何？”
王小来立刻点头：“成交。”
在众目睽睽下，一起肮脏的交易，就这么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