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小姑娘走进来,刚才还嬉皮笑脸的雨清邪立马就换了一副表情,他先是故意的咳嗽了一声,显得自己很严肃,然后板着脸,做出来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道:“小沐雪,来了,师傅等你好久了。”
小姑娘就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雨清邪,看的后者发出了一连串的额声。
“来,把柑橘给师傅拿过来,让师傅尝尝甜不甜。”
小姑娘终于爆发了,一指雨清邪:“雨师叔你别装了,我都看出来你了。”
雨清邪当时哈哈大笑,跳下来到小姑娘身前,蹲下来身子,像是大灰狼哄骗小红帽那般的笑:“小沐雪,行行好,让师叔尝尝味道好不好?”
小沐雪坚决摇头:“不行,这是特意给师傅摘的。”
“我就吃一个。”
“不行。”
说话的时候,小丫头就跑开了,留雨清邪一个人在后面直跺脚。
···
迈步走入了观星殿的密室,雨落城行走在石廊之中,一步一步的,脚步沉稳的往前踏着。
终于,他来到了最深处一处宽阔的大殿之中。
这里面,一樽一樽的,满是石棺,足有数百上千之多。
而且,在每一樽石棺上面,都在石棺底部,写上了里面躺着的主人是谁。
但凡了解一下观星殿的情况,你就不难发现,在这些石棺里面躺着的,赫然是一代又一代的观星殿宗主。
从第一任创立了观星殿的宗主,直到雨落城的师傅,一层一层的排列下来,到雨落城的脚边,正好是八百樽。
穿过这些阴森森的石棺墓地,雨落城直接来到了最深处,在他面前,本该是第一任观星殿宗主的棺椁,然而,墙面上却只是一副保存了万年的壁画。
壁画之上,是一个女子。
一个美的惊心动魄的女子,女子秀发垂直腰间,美目流转,似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
尽管这只是一副壁画,但雨落城依然能感觉到壁画中,那女子在世的时候所带来的倾世的美,而且,这画像与大兴城中正在照顾王小来的女帝,一模一样。
屈膝跪在地上,雨落城面对着壁画叩头:“第八百任观星殿宗主雨落城,幸不辱师门命,将宗门圣物交到了救世主手中,还请祖师指点迷津。”
当雨落城说完了这句话,壁画上石块纷纷剥落,片刻的功夫,只剩下一樽真人模样的女子石像,手里捧着一把剑匣。
见状,雨落城惊讶,心里压根就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犹豫着站起来,来到剑匣子旁边,伸手拿过来,嘶了一声:“这,这是?”
···
雨清邪在外正逗着小姑娘玩,忽听到身背后石墙晃动,一回头,雨落城提着一剑匣走了出来。
看到了雨落城,雨清邪站了起来,脑袋一抬:“喂,雨落城,你拿那个剑匣子干什么?”
雨落城珍重的将剑匣子背在了身背后,拍了拍道:“这是祖师降下的指点。”
雨清邪:“哈?你还没放弃?雨落城,你还相信那个传说不成?”
雨落城点头:“是的。”
雨清邪直接笑了:“红月过后,天翻地覆,大陆所有生灵,尽皆作飞灰而散,哈哈,雨落城,没想到你也有这么幼稚的一天。”
雨落城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小姑娘在旁还俏生生的问什么意思。
雨落城走过去把小姑娘抱起来:“没什么,小沐雪,走,咱们去玩去,不跟这怪叔叔呆在一起。”
俩人说着就走了,小姑娘还不停的把剥好的柑橘往雨落城嘴里面送。
在他俩的身后,雨清邪还手舞足蹈的发出了阵阵嘲笑来。
···
从回声谷出来已经有二十天了,郝仁第一次踏足南疆,在沈西平和半天眉的陪伴下,走了这一路,心情也从一开始的期待,变成了厌烦。
“真是的,这南方六省的人也太少了吧。”
沈西平一边抽着烟卷,一边道:“你想有多少?南方六省隔三差五的便会发生涝灾,百姓们就算想安居乐业,可老天爷不让,能有什么法子?”
“那要着南方六省还有什么用,不如早早的把百姓都迁徙过来,放弃了最好。”
沈西平直接转身,紧盯着郝仁:“你要是再敢说这种话,老子现在就打死你信不信。”
一句话,直接把郝仁给呛住了,半天说不上来话。
沈西平哼了一声,转身而去,走的同时,口中还道:“隋阳每一寸的土地,都是历代先祖英烈拼命换下来的,这么些年了,草原别想夺走一块地,西戎也更别想,就连老天,他也没有做到,我们岂能被自己打败?”
不是军伍出身,郝仁很难体会到沈西平的心情。
但他却是知道沈西平和王小来关系匪浅,远不是他郝仁这种给王小来打工,身为家仆的他所能比较的。
“嘿嘿,沈大哥说的是,说的是,我就是嘴欠发一下牢骚,大哥您别往心里去。”
沈西平摇了摇头,要说话还没说话呢,一旁边,半天眉忽然扬眉道:“嘘,安静。”
二人都回头看半天眉。
“老爷子,怎么了?”郝仁还问。
半天眉拿手一指路上横放着的一根手腕粗细的树干:“看。”
郝仁嗨了一声:“一根树干而已,老爷子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呢。”
“别废话,咱们快绕道走。”
一旁的沈西平已经是一脚过去,把那树干给踢飞了:“就这么一个小树枝而已,踢开了不就完了么,还绕什么路,天都快黑了。”
郝仁还点头,跟着要上去。
半天眉脸上表情大变,急忙一把拉住了想要上前的郝仁,抬头看四周围,语气惶恐,脑门上汗水津津:“我等只是路过的普通人,无意冒犯天威,若有打搅的地方,还请兄弟们海涵。”
“老爷子,这深山老林的,你在跟谁说话?”
郝仁止不住的问。
半天眉嘴唇不动,话就从他的口中出来了:“山上的主人家。”
“主人家???什么意思???”
刚发出来疑问来,就听到两旁边树上哈哈的大笑,紧跟着,树叶唰唰声响,跳下来十多个瘦弱好似猴子一般的男子,这都进入深秋了,他们还都是单衣庇体,一瞧见沈西平他们三个,当时哈哈大笑。
“真是好运气,好运气,这荒山野岭的,也能遇到公子哥。”
这些人缘何为说出这样的话来,很简单,沈西平身为平西将军的二公子,平时除了赌钱抽烟卷喝花酒之外,最大的喜好,就是穿华服锦衣,哪怕来时半天眉一再告诫远行最好换一身粗布麻衫,但是沈西平就不,仗着本事大,说什么也不听。
王小来又不在,也没人能管得了他,以至于,三人就这样上路了。
一开始,在官道上还好,沿途强人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官道上犯事,毕竟是被隋阳朝廷的陆无敌给剿怕了,可在这偏僻处就不一样了,先前有几次,仗着自己经验深,绕开那凶险的山林,渡过难关,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了。
想到此处,半天眉叹了口气,上前来,单臂在胸前道:“各位大哥行行好,我们只是路过的百姓,能否通融一下,让我们过去?”
领头的一个贼人瞧了瞧三人模样,呵呵一声:“糊弄你二大爷呢,寻常百姓能看出来吊钱杆?老小子,报出名号来。”
半天眉闻言心知得,这下算是不好糊弄过去了。
那山贼说的吊钱杆,就是那根横在路中间的树干,这是圈子里的规矩,是这条道上的,看到那树干就知道前面有强人劫路,只要是有脑子的,就都会绕路走开了,行走江湖,图的不就是一个和气生财么。
只有愣头青,才会像沈西平那样,上前去一脚踢开了山贼的吊钱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