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大吃一惊:“小赖子?他?就他还是活佛?大师,您没有开玩笑吧。”
老和尚直摆手:“不,贫僧句句属实。”
女帝还是不相信,只是以为这是元空在逗自己开心的话:“大师,小赖子就算了,朕对他再了解不过了,这人品胆小贪生,抠门贪财,身边光是女人,就有好几位,怎么可能是活佛呢。再说了,哪有贪恋女色的活佛不是。”
老和尚笑了:“是么陛下?贫僧曾听闻,胆小贪生的侍中大人曾舍命救下陛下,抠门贪财的侍中大人,在广陵王赵绥叛变之后,前后为陛下送来了将近二百万两银子的物资。至于红颜,呵呵,那应该是这位侍中大人命犯桃花的关系吧,就算如此,贫僧也是没有听说过侍中大人和哪一个女子有染,陛下,是这么回事吧?”
听老和尚一席话,女帝嘴角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他救朕那是因为他欠朕的,他给朕送物资,那是因为那本就是朕借给他的,至于他身边女人这件事,朕不多做评论,大丈夫三妻四妾,在隋阳,这是屡见不鲜的事实。”
元空哦了一声:“所以,陛下您刚才为什么要提起侍中大人身边的女子?”
一句话,直说的女帝脸红如血。
看女帝娇羞一脸模样,元空笑了笑,捋着胡须道:“陛下说侍中大人救您,是因为他欠您的,和尚我也不知道侍中大人欠了您什么,所以不做评论。至于借了陛下您的银两又还回来,这也是天经地义···”
不等和尚说完,女帝急忙点头:“就是就是。”
眼见女帝如此急切撇清关系的模样,老和尚笑了:“但是陛下,和尚我想说的是,至少在王侍中的心中,还是对您是无私的,如果说,他当真是活佛的话,那么,他只是陛下您一个人的活佛。”
女帝直接就愣住了:“朕,一个人的活佛么···”
“哎呀呀,说得多了,说得多了,陛下您就当贫僧今晚吃酒吃多了,胡说八道吧,天色也不早了,贫僧也该告辞了。”
说着,便起身向女帝告辞,转身出了御书房,喊上门口等着的徒弟,直接走了,留女帝一人在御书房里面喃喃自语。
等老和尚走后,水仙这才进来,看一眼明显走神的女帝,疑惑的问:“陛下,您怎么了?”
“啊,没有,没有。”
听到了声,女帝这才从迷茫之中反应了过来,一机灵,看着水仙,吭哧吭哧的喘气。
水仙还好奇的看。
“那个,水仙,朕问你一件事情。”女帝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水仙抱拳拱手:“请陛下示下。”
女帝道:“你说,小赖子这个人,怎么样?”
那还用说,水仙和王小来最不对付,平时俩人见面就掐,一听女帝这么问,二话不说,一通坏话那就是扣在了王小来的脑门之上。
像什么卑鄙无耻,不懂礼节,胡言乱语,小人伪君子等等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
女帝一边听一边点头,好像是打算借着水仙的口来压住心中那一丝的悸动。
到后来,水仙也说的没词了,就抬头道:“暂时就这么多了。”
女帝见状,直接笑了,冲水仙道:“原来朕不知道,小赖子还真的有这么多的毛病呢。”
水仙呵了一声:“他还有许多毛病是臣没发现的呢。”
女帝扶膝站起,把双手背在身后,脸上笑容艳若桃花,道:“水仙,如果真告诉你,元空禅师刚才说小赖子是当世的活佛,你会怎么想?”
水仙想也不想:“陛下,您没开玩笑吧?”
但女帝就这么笑着看水仙,惹得水仙心里一咯噔:“元空大师真的是这么说的?”
女帝点头。
水仙直接愣住,一拍脑门,心说肯定是我出现了幻觉,就王小来那种低劣的品行,如何当得上活佛二字?
可怜回到富士康商铺跟李双玉商量筹备银粮再送给女帝的王小来一个喷嚏喷了出来,把李双玉都给吓了一大跳。
女帝迈步走出御书房,留水仙一个人在后面凌乱,她来到御书房外,站在玉石栏边,忘了一眼天空中皎月,笑了。
“小赖子,你当真是朕的活佛么?”
在女帝的心中,冒出来了这么一句话,缠在女帝心头,久久散不去。
···
在皇宫内廷与外廷之间的宫门口,一身大红蟒袍的赵李文等候在这里,如今的天,方才进入二月份,夜里还有些寒冷,赵李文就把双手拢进了袖口,靠在宫墙之上,闭目养神。
有路过巡夜的羽林军见了,都不敢上前打扰,绕着便过去了。
同赵李文一道过来的乐公公瞧了瞧天气,开口道:“赵貂寺,时候不早了,您还不回去休息么?”
听到声音,赵李文微微的抬起来了眼皮,扫了一眼乐公公,叹了口气:“不了,一会儿元空大师从这过,我还要送送他呢。”
乐公公哦了一声,也就没了下文。
赵李文这时候也没了困意,就揉着鼻头,喊乐公公到身边,开口问道:“乐公公,没记错的话,你调任到陛下身边之后,咱们两个还没怎么聊过吧?难得今晚有空,不妨说两句?”
虽说现在已经差不多是准貂寺了,但乐公公在面对着赵李文的时候,依旧是把态度摆到了极低的位子。
就面前这位侍奉了三代天子的赵貂寺,那在当今天子心中的份量,远不是自己可以抗衡的。
尽管这些年来,赵李文因为上了年纪,逐渐淡出来了众人视线,但乐公公知道,这整个皇城大内,只有赵李文一个人,可以任何时候,任何地点,无条件的面见女帝。
这一点,连女帝最亲近的贴身暗卫大统领水仙,都是无法做到的。
亲近如八贤王,也得经过通禀,才能觐见女帝。
当下里,乐公公把态度摆的极低,在赵李文这么个货真价实的皇宫大总管面前,他宛若当初刚入宫时的那个小黄门。
“不知赵貂寺有何赐教。”乐公公拱手道。
赵李文呵呵的笑,挥手示意乐公公不用拘泥,坐下来讲。
说话之间,赵李文自己先是坐在了宫门口的台阶上。
乐公公也不敢攀关系,就老老实实的在赵李文面前半蹲着。
眼见乐公公如此,赵李文也只是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你侍奉陛下也有些日子了,怎么样,有没有觉得累什么的?”赵李文开口问。
乐公公放低了态度,低声言道:“劳烦貂寺挂念,小的还能应付,并不觉得累。”
赵李文呵呵的笑:“你啊,以为我套你话呢?”
“不不不,貂寺关怀在下,这是在下荣幸,岂敢有其他想法。”乐公公忙解释道。
赵李文笑着摇头:“不用紧张,我真的只是想和你聊一聊知心话而已,我侍奉过三代天子,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伴君如伴虎的含义了,你身为陛下近臣,一举一动,那可都是关系着陛下的脸面。所以,有些话,我得提前和你说了,免的你没把握,一脚踏错,等陛下震怒那会儿,也就晚了。”
一听这话,乐公公扑通跪下,脑袋抢地:“请貂寺指教。”
“先起来说话吧。”
乐公公闻言起身,但依旧是弓着身子。
见如此,赵李文只是笑,也没有在这上面说什么,而是直奔主题道:“首先,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自己的职责。”
乐公公就一脸认真的看赵李文。
“比如,你日后升任,做了貂寺,掌管皇宫大内十二房诸事,手下到时候数千个黄门,那时候,你该当如何?”赵李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