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绥也点头,同时下令全军,对潼关展开进攻。
双方就在城头之上,展开了最为原始的拼杀,残肢断臂乱飞,鲜血喷洒如注,这些,都远远无法阐述战斗的激烈。
双方都杀红了眼,到最后,连杀的天边皎月,都泛起了微红。
历天行眼看城头上潼关守军,笑了:“守军的声音已经低下来了,看样子,他们也没多少力气了。”
赵绥看一眼天上月亮,轻声提醒道:“历侯爷,天快亮了。”
历天行笑了:“差不多也该是时候了。”
赵绥不解:“什么是时候了?”
话才落下,鼓声震天,潼关城门口内部,传来了一连串拼杀之声。
那用冲城车破门的叛军们都愣住了,心说这还没攻破城门呢,里面怎么回事?难道是从地道偷袭的兄弟们得手了?
不只是这些破城的士兵,就连赵绥都皱起了眉头,问历天行怎么回事。
历天行只是笑,道:“天启二年八月,也就是去年,潼关招收了一批修补城墙的匠人,我恰巧在那个时候,安排了一些人进去,现在看来,那时候的无意之举,倒是此时派上了用场。”
话落下,赵绥愣在了原地。
去年八月份,现在才两月份,等于说,半年前,历天行就已经谋划着拿下潼关的事情了?
不管赵绥如何去想,历天行看了一眼快要放亮的天色,笑了:“王爷,看样子,用不了多长时间,您就可以将您的旗子插在那潼关城楼之上了。”
在历天行说出来这段话后,赵绥心里并没有过多的喜悦,相反的,却是一阵胆寒。
世人都说历天行善于攻心,城府极深,是能和草原鹰犬安奴儿相提并论的狠人,赵绥一开始还觉得不怎么样,毕竟历天行这辈子做得最大的恶行,也不过是先皇在世的时候,屠杀了三千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罢了。
但现在的话,那就完全不同了。
为了一个不确定的事情,历天行竟然会在半年前便耗费精力埋下一道种子,若按照这个思路想,那历天行还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呢?
想到此,赵绥身子抖了抖,心说现在还好,若他日功成之后,此人绝对不能留。
“王爷,您还在等什么呢?”
历天行回头道。
赵绥摇晃了一下脑袋,收回了思绪,深吸了口气:“二虎。”
侍卫头子二虎走上来,抱拳道:“王爷。”
“通知张团将军,发动总攻,策应关内兄弟。”
“是,王爷。”
···
宁世广劈死了面前叛军,还不等喘口气的时间,就听闻潼关城门处,一片喊杀之声传入耳中,慌得宁世广当时大喊:“发生什么事情了!”
有清楚状况的士兵立刻答道:“将军,城内出现大批叛军,正在冲杀城门,兄弟们快顶不住了。”
宁世广闻言大骂一声:“废物,黄副将是怎么做的事,连一个小小的地道口都守不住,还能让叛军冲击城门。”
“将军,叛军不是从地道口冲过来的,他们好像早就埋伏在潼关里面了。”
听这话,宁世广吃了一惊,但眼下显然不是吃惊的时候,忙喊道:“来些人,与老子一块镇压城门去。”
一名牙将立刻喊道:“将军我去,城墙上不能没有您。”
说着,那名叫雷冲的牙将便带着自己小队下了城墙,直奔城门门洞而去。
他到的时候,守卫城门的三百官兵正被一群黑衣人围攻。
那群人配备有锋利的弯刀,背负着军方制式手弩,同时,还都佩戴有一面牛皮盾牌。
这种架势,也就是隋阳最精锐的雷火铁骑的装备,才能与之相媲美。
而且来说,这伙人数在五百左右的黑衣人各个身手不凡,不说以一当百,但是以一挡十,以一挡九,还是能轻易做到的。
他们冲在最前面的那批驾弯刀,持圆盾,充当第一排的防线,后面的则手持弓弩,对着守军无情的射杀收割。
不过几个照面,守卫城门的那些守军便倒下去了一半。
可怜城门门洞就那么大一点,也没有什么躲闪的空间,更没有遮拦的建筑物,面对弓弩,只能坐那待屠的羔羊。
就算是他们要想拼死一搏,可是身上那层铁甲,压根就挡不住如雨一般的弩箭。
更别说他们好容易冲到跟前要近身搏斗,还要面对那群黑衣人的弯刀屠杀。
雷冲见状,当时咬牙一声怒吼,驾长枪喊道:“大胆的贼子,休要猖狂,老子来会会你们。”
说罢,带队便冲了上去。
他这一动,那黑衣人也听到了动静,纷纷转过头来,其中侧翼的弩手自动的将手弩挂在后背上,摘下盾刀,充当防线。
箭矢如雨下,守城门门洞的那些士兵是好过了些,但是雷冲带的这支小队,却被洗礼了一通,一个照面,就倒下去了好几十号人。
把一切都看在眼中,雷冲咬牙硬撑,不顾胸前扎下的两支弩箭,怒吼了一声:都给老子去死。”
任凭雷冲如何的战意激昂,但终究是人肉无法硬抗弩箭。
他带来的这支数百人的小队,成功的在三波箭雨下冲到跟前的,也不过只有三分之一罢了。
但,尽管如此,雷冲的脸上,却露出来了笑意,众所周知,弓弩手只要被近身了,那就是废物一个,造价昂贵的弓弩直接就成了摆设。
这就相当于adc被战士近身,你装备再好,也没有输出的空间。
至少雷冲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接下来,那群黑衣人主动扔掉弓弩,拿出弯刀,一转眼,变作了战士,扑哧扑哧手起刀落,雷冲所部,齐刷刷倒下去了一片。
不给雷冲诧异的功夫,黑衣人分成两批,一批拦住雷冲,另外一批,继续用弓弩压制城门守军,而且,他们步步向前,守军就算想要拼命,也没有任何机会。
随着城门内守军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那群黑衣人,也成功的来到了门前。
虽说宁世广在来潼关的第一时间就让人用铁链将城门给牢牢拴住,但是你要清楚,在数百叛军的劈砍之下,你就是精刚打造的铁索,也不得长久。
“给老子住手啊!”
小腹被刺了一刀,鲜血从口内喷出,雷冲看着火光四溅的城门绝望大喊。
但事情就是这样,如果说,一个人的情绪能左右战局的话,那还打个屁仗,喊来一群专业的戏子不就成了么。
城门,似乎就要丢了。
雷冲在劈死了面前黑衣人之后,绝望跪地,回望着城楼上宁世广拼杀的身影,无可奈何摇头,双目泣血:“将军,末将有负重托,唯有已死谢罪了。”
说话见,他重新跳起来,从地上捡了一把弯刀来,双手持兵器,朝黑衣人冲去。
他步子方才迈开,空气中,一声鸣笛声响,嗖的一声,扎进了一名黑衣人的脑壳之中,那黑衣人当时气绝。
那一声鸣笛,仿佛是信号一般,嗖嗖嗖不断,空中立刻一波箭雨飞来,先前仗着装备精良的黑衣人也来了一个箭雨洗礼,只是一瞬间,地上躺到了好大一披的黑衣人。
这一下子,就让雷冲愣住了,诧异的回头望,就看到,道路的尽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支两千人左右部队来。
这支部队装备之精良,比那群黑衣人还要过分。
他们全都身着着只有军中将领才有资格穿戴的丘山铠,就连脸上,都被护面给蒙的结结实实的,在他们腰间,悬挂着有百炼钢刀,身背后,各自背着五个木匣子,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在他们平端的双手上,还有比那些黑衣人的手弩更加精良的长弩,而且,这弩,还是可以连发的。
这么一支神兵天降的队伍,直接看傻了雷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