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就呆呆的看着这一切,看着女帝拉着那个也叫水仙的女孩。
另一旁边,陆恭游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空气之中,相同样的,女帝,以及那个水仙,也一起消失不见。
刚才还是在御书房的场景,一转眼之间,重新变作了一片狼烟之地。
一座小城被焚烧,大火之中,兵勇四散逃命,战马哀嚎不止。
城中心位置,立着的一杆帅旗,也变得摇摇欲坠起来。
水仙看到那杆帅旗,旗上面,大书一个陆字,她甩开步子跑过去,好不容易到了跟前,却不见,有她想要找的那个人。
地上,只有一领残破的云锦披风。
水仙认出来这领披风,正是自己义父陆恭游的那领,当初宣帝爷在世时,曾赏赐下来的,用以彰显陆恭游的卓越功勋。
现在,它就在地上躺着,上面还有火苗不断的舔舐。
水仙想捡起来那领披风,但是她手过去的地方,只是捞到了一场虚妄。
“恭游!”
水仙抬头大喊。
没有人回应她,士兵们都忙着在火中逃生。
忽然,水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她连忙走过去,到跟前了,却发现也只是自己的幻觉。
扑通一下子,水仙无力的坐在了地上,内心悲怆不已,转首看着这一切,是那样的悲恸。
这个时候,在火中的小城内,忽然响起来了阵阵弦声,乐曲之中,饱含杀意,听的人只是想拿脑袋撞墙。
只感觉到头痛欲裂,水仙再也坚持不住了,双手抱住了脑袋,扬天大叫了起来。
···
“水仙,水仙,你怎么了!”
一连串的喊声之中,水仙噌一下子坐了起来,被女帝抱在怀中,口中慌张的问。
水仙只觉的浑身冰冷,抬头看女帝,吭哧吭哧的直喘气,脸上惊魂未定:“陛下?”
女帝不住的点头:“是朕,是朕,水仙你可算醒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水仙向左右看了看,见自己正躺在女帝的龙榻之上,慌得一跌,忙钻下了床,跪地口中叫道:“臣宿卧龙榻,死罪当诛,还请陛下降罪。”
女帝摇摇头,把水仙扶起来,道:“咱们有什么可见外的,水仙,你先起来,朕问你,你刚才怎么了?为何一直喊陆公的名字?”
水仙一愣:“陆叔?”
女帝心说你刚才喊得可是恭游,不是陆叔。
其实女帝这么一说,水仙也是脸红了起来,她也记起来了刚才睡梦中的那些记忆,但脸红过后,却又是一阵担忧,女帝追问的急,水仙也就说了。
当然了,水仙只是把自己看到的最后一幅场景告诉了女帝。
在说完之后,就拿担忧的目光看女帝,并且道:“陛下,陆叔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女帝揽着水仙在怀中,就像是一个会照顾人的姐姐那般,一手抱住水仙,另一手,在水仙的头发上轻轻的抚摸,道:“陆公神勇无敌,怎么会有事,一定是你太过担心陆公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梦境,放心吧,没事的,在你昏迷的这些日子,陆公已经连续胜了两场,潼关之战活捉了赵王和汉王,汝南之战擒住了楚王和越王,现在,叛贼中康王请降,赵绥退兵到了雏阳一带,眼下对于咱们,形势是一片大好。”
女帝这么说,水仙方才放心了,但是却跟着就是一愣:“陛下,臣昏迷了多久?怎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没多久,也就是半个月的时间。”女帝道。
水仙抿抿嘴哦了一声,从女帝怀中出来,左右的看:“陛下,王小来那个混蛋怎么没在你身边?他不是最喜欢缠着您么?”
这句话一问出来,女帝沉默了,良久叹气,就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自然而然的,水仙听完之后就是一顿气,本着要给女帝撒气的心,当然,也有要转移自身尴尬所在,提出要好好收拾王小来,只是却被女帝用王小来现在不在大兴城,以及水仙你刚伤病初愈为理由给推辞了。
就这样,二女心中各自带有心事,相互对坐两无言。
···
隋阳北境线上,隋阳与草原两方将近八十万大军在这里开战,从开战至今,除了呼延卓卓打了北境一个搓手不及占了便宜之外,到现在,打八贤王带领着雷火铁骑奔赴战场之后,呼延卓卓算是一直被堵在北境第二道防线,寸步不得进。
草原营盘王帐之中,赤裸着膀子的呼延卓卓看着粘杆处送来的隋阳情报,不屑的丢到了地上:“赵绥那个废物,竟然让陆恭游三万兵马就打的他二十多万人屁滚尿流,哼,这等白痴,也配和本王合作?真是可笑。(草原)”
送来情报的安奴儿一顿马屁乱拍:“大王所言极是,赵绥这个人,也就是仗着手里银子多,人多,才打到了潼关,不过,这也是他的顶点了,就他的本事,完全不是陆恭游的对手,若不是咱们在北境牵扯住了隋阳主力,他能嚣张到现在?(草原)”
呼延卓卓哈哈大笑,笑毕,却也是一脸的凝重:“话虽然这么说,但穷尽草原四五十万大军,却被赵珏那个老混蛋堵在这里,三个月寸步不进,哼,神山那群混蛋现在肯定高兴的不行了。(草原)”
在当初呼延卓卓决定南下对隋阳用兵时,一贯与呼延卓卓不对付的神山宗主哥舒明,直接放出话来,说以呼延卓卓现在的威望和能力,绝对打不破北境防线,如此兴师动众,只是徒劳一场,空费财力物力。
这句话,其实说的呼延卓卓很是恼怒,在草原之乱之后,他的威望便一落千丈,甚至于,在牧民之间,赫连威武的声望,比他还要高。
相比较于自己这个结义兄弟,草原牧民的看法是忠义无双,是个敢作敢为的汉子,这一点,远比自己强得多。
若不是知道赫连威武的心思,怕是呼延卓卓早就把粘杆处给安插在了自己兄弟周围。
“大王,赵珏怎么说也是隋阳擎天一臂,若想短时间内就解决他,显然是不怎么现实的,不如,让奴才使一些手段,好好的让他尝尝如何?(草原)”安奴儿提议。
呼延卓卓摆手:“算了,赵珏何等身份,整个北境战线的统帅,你以为,他身边就没有什么隐世的高手?动他,还不如去撩拨一下沈易京那个好冲动的白痴。(草原)”
安奴儿低首:“大王所言甚是。(草原)”
“传令前军二弟所部,让他明日出战,横插进赵珏与沈易京部之间,务必要阻断二人之间的联系,本王明日,要好好的会会沈易京。(草原)”
“是。(草原)”
“大王,祸事了!祸事了!(草原)”
正当此时,打外面冲进来一令使,手里拿着金翎长羽,一边跑来,一边叫道。
呼延卓卓认的那个,那是草原上,用来代表紧急事件发生的信物,就和隋阳的八百里加急一个道理。
见了那令使,呼延卓卓蹭一下子就给站了起来,大声喝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草原)”
那令使被呼延卓卓吓得一跌,咕咚吞一口口水,颤巍巍道:“镇守王都的阿巴还送来消息,说新罗贼子,趁着我大军出征的当,由崔金灿带队,深入千里,偷袭我军后方,阿巴还派出的好几拨军队,都被崔金灿所击溃,大王,眼看崔金灿就要逼近王都,阿巴还请援!(草原)”
话落下时,呼延卓卓勃然大怒,一脚踹翻了面前桌案:“新罗鼠辈,本王不找你们的秽气,你们竟然还敢招惹本王,该杀,该杀!(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