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日的观望,赵绥终于是下定了决心,准备一搏。
促使他做出这个决定出来的,还是一封来自平叛军的书信。
一封落款是金世昌的信。
信中明确的说明了他金世昌现在异常的讨厌平叛军,讨厌朝廷,并言明手底下有两万可用的兵将,只要赵绥肯点头,他就能做内应让赵绥解决掉眼前大患。
而他要的很简单,就是王小来和宁世广两个,一定要死。
并不明白平叛军内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赵绥一开始还有些好奇,可是当了解了前后经过之后,更重要的,还是从盟友那,安奴儿的粘杆处送来的消息,这让赵绥方才明白了王小来与金世昌俩人的矛盾。
知道消息的一瞬间,赵绥就捧着书信仰天长啸,大吼言道:“老天开眼。”
立刻,赵绥集结了剩下的四个反王,经过商量,要趁机除掉平叛军。
至于金世昌,也一并收拾了,这种人留不得。
然而,中间一直被冷落不能得知事情详细经过的历天行在得知了赵绥要举动的消息后,立刻赶到赵绥的中军帐中,进言道:“王爷,万万不可轻动,王小来阴险狡诈不同陆恭游,他这人为了胜利,什么肮脏下作的手段都用的出来,王爷,千万别冲动啊。”
历天行说的是好话,但赵绥能不能听进去,就不一定了。
反王之一的齐王哈哈大笑,冷眼瞧历天行:“历侯爷,你该不会是让王小来给打怕了吧,他现在可是重伤垂危,怎么,侯爷是不相信冯琴师的本事不成?”
历天行不说话,就拿冷眼看他,心说这也是一个废物,什么都不了解。
自己在朝中那么多年,朝中百官任何一个,自己都了解的透透的,就拿金世昌来说,这人是心胸狭隘不假,但是,他好歹也是陆恭游帐下出来的,忠君爱国,还是有的,怎么会为了一人恩怨,做出来投敌的事情?
“王爷,我是担心那金世昌有诈。”历天行冲赵绥道。
赵绥不是傻子,他也知道历天行说的不无道理,但,有安奴儿的情报在,再加上,又因为二虎的死,与历天行心生了间隙,或多或少的,都有些厌烦他,理所应当的,对于历天行的话,也有些听不进去。
就听赵绥呵呵的冷笑:“历侯爷所言,本王会小心的,但,此战机千载难逢,本王已经观望足够的日子了,本王也有把握,一举定乾坤,好了,历侯爷若是没事的话,就先下去吧。”
如此明显的逐客令,让历天行心凉了半截,甚至于,他连自己怎么走出来的都忘记了。
营盘外面,赵绥部将薛铜问历天行,道:“历侯爷,看您表情,好像有些不高兴,莫非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历天行抬头,幽幽的看着薛铜:“薛将军。”
薛铜嗯了一声:“怎么了?”
历天行张口想要说,却给闭住了,只是拍了拍薛铜的肩膀道:“没,没什么,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薛铜不解。
历天行抬头望天,戚戚然道:“可怜雏阳城内七万义军,用不了几日,便会彻底成了烟尘,重开隋阳天,终究也不过是一句空话罢了。”
薛铜听了忍不住张开嘴,要知道,历天行说的这句话,可是个杀头的罪过,就忙上来劝道:“历侯爷,噤声,千万不可让他人听到了,不然,可是要掉脑袋的。”
历天行推开了薛铜:“掉脑袋?呵呵,薛将军,我看你也是一个忠义之士,如果就这样死了,实在是太可惜了,这样吧,我给你指一条明路如何?”
薛铜:“???”
“王爷决定明早凌晨时分,对朝廷军用兵,届时,肯定需要一个守雏阳的将军,到时候,你只要站出来就行了。”
薛铜纳闷:“那历侯爷呢?”
历天行自嘲一笑:“我?我当然是跟着王爷一块出征了,不然,我还能去什么地方?”
说完,历天行自己个便笑着走了,唯独留下薛铜一个在后面直纳闷。
···
凌晨夜深之际,齐燕二王为前军,赵绥带领手下众将押后,东阿赵王为合后。
点出五万军来,偷偷摸摸的朝汝南方向摸去。
汝南城内,早已经空空如也,这里所有兵丁早已经撤出城去,因为自打做了代帅以来,每日,宁世广都领兵在外,趁着赵绥没有动作的时候,大肆的收复抢占城池。
只不过,今天不同了,这一次,赵绥想的是偷你高地,而宁世广只是想着刷刷野怪罢了。
因为重伤的缘故,王小来早早的就被转移出了汝南城,送回了南阳,不然的话,宁世广也不敢如此大胆的把所有军马都带出城来。
当然了,以沉稳著称的宁世广也不是白痴,他也防着赵绥冷不防来一招狠的,早就安排了一支军拦在汝南与雏阳的道路上,负责这项任务的,正是金世昌。
金世昌领着两万军,扼守在此,如此多的兵马,本是可保证滴水不漏,但宁世广想不到的却是,那金世昌早已经和赵绥勾结,要来一手鱼死网破。
抹黑前行的道路上,忽地一声梆子声响,前军的齐王赵禀,燕王赵留,听到声后都精神一震。
因为赵绥告诉了他们两个,这一声梆子响,正是金世昌策应的信号,急忙加快速度近前去与金世昌汇合,三人一见面,金世昌翻身下马,冲着二反王下跪,道:“宁世广将所有的军械粮饷都留在了汝南,专等众位王爷前去。”
齐王上前问道:“那宁世广人呢?”
金世昌呵呵的冷笑:“那家伙自打做了代帅之后,每天都带人出汝南四处扫荡,收复失地,距离他回来,早着呢,到时候,只要切断汝南这根补给线,宁世广包括他带着的十万大军,都成了无根之水,只要稍一用力,就能把他们全都捏死。”
赵禀闻言哈哈大笑,拍打着金世昌的肩膀直乐:“不错,不错。”
金世昌低头只是笑笑。
燕王赵留就道:“找人把消息通知给赵绥,咱们两个快点带人去打汝南,趁早拿了这个功劳,也好过落在他人之手。”
赵禀点头,就吩咐人去了,同时,还让金世昌在前面开道。
中军中,行进中的赵绥听到了这个消息,嘴里冷笑声不断,心说这两个家伙,倒是打的一手好主意,不就是想要独吞功劳么,简直是呵呵了。
不甘落后,赵绥一挥手,下令中军众将赶忙跟上。
唯独是历天行一人,满面的忧愁,他已经闻出来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
若是宁世广真的外出了,留下守将的话,也应该是在汝南城中,而不是扼守在官道之上。
怎么看,那营地的防御力都比不过城墙才对,这么明显的一个道理,缘何赵绥就看不出来呢?
终是忍不住了,历天行把心里头想法全盘托出,赵绥闻听之后,也陷入了犹豫。
是,自己是和历天行闹了矛盾不假,但是,朝廷军的动向,也实在是太过于荒唐了吧,毕竟好好的城墙不守,却出来守什么官道,这不是扯淡是什么?
急忙喝住中军,赵绥派人去前军通知赵禀赵留二人,让他们两个小心一些。
但是,赵绥派的人去的已经晚了,前军探子回报,赵禀与赵留已经杀进汝南城中,抢占了汝南城,金世昌更是领着他们两个把汝南城给洗劫了一边,财产宝物获得无数,也不见有一点埋伏在。
这下子,轮到历天行诧异了,心说难不成真的是我给搞错了?
到底是不是历天行搞错了这个先不说,反正赵绥看历天行的目光,更加的不信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