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香说着便跑了出去,王小来要追,元空和尚却喊住了他,起身跟上。
当屋子里就剩下王小来雨清邪,李白衣三人的时候,那雨清邪嘴贱的毛病又犯了,哟了一声,看李白衣道:“那姑娘真是你的闺女?”
李白衣不搭理他,而是担忧的望向门外追上红香的元空和尚,此时节,元空和尚正拉着红香劝,窃窃私语的模样也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
雨清邪冲李白衣继续道:“没想到,你这老头倒是好福气,能有这么好看的闺女。”
李白衣终于是受不了了,刷的一声,一掌拍在扶手上,跟着起身,凝眉瞪眼:“小子,你找死。”
雨清邪等的就是这句话,转头看王小来道:“喏你看,这回可不是我主动惹事的,小子,你知道我脾气,不可能让别人骑在头上不吭声的。”
说着,雨清邪捋袖子要起来。
王小来不耐烦,拉着雨清邪坐下;“雨大爷,你让我省点心吧。”
闻言雨清邪只是笑,捂着嘴也不说话。
王小来何尝不知道雨清邪在想什么,之所以言语挑拨,不就是要跟李白衣赌斗一场么。
“李白衣。”
王小来先放下雨清邪不管,回头看李白衣。
李白衣抬头也看王小来。
“我不管红香到底是不是你要找的闺女,但是,你也看到了,红香现在对你是什么样的感觉。”
李白衣一愣,愕然的看王小来。
王小来跟着道:“如果你今天喊我来只是为了认闺女的话,我想,话你也说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李白衣只是以为王小来在生自己要杀他的气,忙一把抓住王小来,道:“留步,我还有话说。”
原本王小来想要挣脱李白衣的钳制,但是要知道,那李白衣可是如今世上顶尖的高手,就王小来这一品宗师的能耐,对平常人,或许叫牛掰,但是对李白衣,那差不多就是小孩一样。
别说李白衣了,天榜随便来一个,那都不是一品高手实力的王小来能对付的。
“王小来,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但,只要你答应我劝回笑君,我往后绝对不杀你,甚至,还会答应你一件事,任何事都可以。”
李白衣这么说,王小来就停了下来,转头看着他笑:“你该不会到现在还以为我是你的仇人吧。”
李白衣哼哼一声不说话,但是那意思,却差不多挑明了。
见李白衣模样,王小来仰头哈哈大笑:“人老了,这里到底都会出一点毛病的,老子今年不过二十四,二十年前,撑死了也就是刚学会走路,就这样我要还能杀了你的老婆,要么老子是神,要么,就是你老婆太白痴。”
王小来的狂话牵扯到唐蕙仙,这让李白衣的脸色直接阴寒了下来:“你找死!”
说着,以手做刀,就来切王小来。
啪一声,雨清邪直接抓住了李白衣的手腕,邪笑着看他:“老头,在大爷我面前伤我的人,是不是有点不把我放在眼里?”
李白衣浑身起剑意,淡淡的瞥一眼雨清邪:“我再说最后一遍,放手。”
雨清邪是哈哈的大笑:“老头,看来你根本就不了解咱们两个的差距。”
见雨清邪这么狂妄,李白衣也是无语的摇头:“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一点都不惜命呢?”
说话之间,就要动手。
正当此时,外面一声喊:“住手!”
闻声李白衣和雨清邪都转头去看,就看到,眼角还有泪痕的红香从外面走了出来。
元空就跟在她的身背后。
“笑,笑君···”
见到红香,李白衣喃喃开口。
然而红香连看都不看李白衣一眼,直接来到了王小来跟前,低着头道:“公子,咱们走吧。”
王小来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对劲,拿眼一撇元空,后者是满脸的苦涩。
但王小来也是没有多问,就点点头,回头冲雨清邪道:“老雨,咱们走了。”
雨清邪唉了一声,松开了李白衣的手腕:“老头,这次,就饶你一命。”
说着,把双手背在脑后,优哉游哉的跟在了王小来身后边。
红香经过元空和尚身边的时候,忽地停下,低声道:“禅师,麻烦您告诉他,我叫唐笑君,不姓李。”
说完,直接走了。
李白衣在听完这句话之后,浑身力气好似抽空一般,软绵绵的瘫坐在了地上。
那边王小来红香都走了好些个时辰,李白衣方才回转过心神,噌一声跳起来,扑向元空和尚,手抓着他的衣领子喊道:“禅师,笑君她到底说了什么?”
元空叹了口气:“老朋友,我已经尽力了,可是那孩子说什么也不肯原谅你。”
李白衣只觉的心凉了半截。
“先前我就劝你别对王小来动手,别对王小来动手,你就是不听。”
“那混蛋害死了蕙仙,我怎可能不杀他。”李白衣厉声的叫。
元空幽幽的看着李白衣:“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么?是历天行那个家伙骗了你,他骗你来杀王小来,帮忙除掉赵绥的心头大患,你啊,可真是糊涂。”
李白衣咬牙不说话。
元空叹气道:“这下好了,红香最是听王小来的话,你得罪了王小来,红香怕是这辈子都不会见你了。”
李白衣哼一声:“我这就杀了王小来去。”
说着,迈步就往外走,元空一把抓住李白衣的衣服:“你是不明白我说的话是不是?”
李白衣回头,双目都充着血:“肯定是王小来那个王八蛋给笑君下了迷魂汤,才导致笑君不认我这个爹!”
话说完,就看到元空抱膀子看着自己。
脸上那嘲讽之情,丝毫不加以掩饰。
“去啊,你去啊。”元空道。
李白衣:“···”
元空一声嗤笑,生平第一次,对他佩服了好几十年的谪剑仙生出来了不满的表情。
“你说红香不认你,那好,我问你,红香为什么认你?”
“因为她是我李白衣的亲生女儿。”
元空哈哈大笑:“是么?那红香五六岁时因为养父母重病外出乞讨时你在何处?红香十三四岁时从豫州远去扬州做下人时你又在哪里?当她为了筹足返乡的盘缠,到茶肆里做苦工挨鞭子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李白衣不说话了,那个时候,他已经封剑入山。
元空接着冷笑:“两年前,红香的养父母因病来扬州救治,孩子花完了储蓄没办法,借钱又被直接赶出来了周府,沦落街头,养父母饿死在城门楼下,是孩子,从几个乞丐手底下抢来了别人扔掉的芦席,埋了二老,之后为了还乡筹齐盘缠在茶肆做苦工,被茶肆掌柜的刁难要活活打死,是他王小来,搭救了红香,并给了她盘缠送她回家。但,家中叔婶却是财迷心窍之徒,为了那些金银,把孩子迷倒卖到了大兴城的奴隶会,又是王小来,花了五万两银子救下了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姑娘,对红香来说,王小来就是她活命的恩人,救世的活佛,你要杀王小来,红香怎会认你这个从来都没有见过面的生父!”
李白衣越听越是惭愧,但依旧嘴硬道:“那是王小来有愧在心。”
元空大笑:“他王小来才来隋阳两三年,对红香能有什么愧疚,老朋友,听我一句劝,王小来真不是害你夫人的凶手,若真是了,刚才就和你翻脸了。”
“他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
“他有人屠雨清邪在身边,如何不敢!”
眼看李白衣还有些不服,元空叹了口气,道:“若想红香认你,王小来是关键,毕竟,红香这孩子,最听的,就是王小来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