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大雍朝国力昌盛,经济繁荣,民风很是开放,妇女地位也前所未有的高。
大街上穿着艳丽甚至暴露的仕女比比皆是,并不像谢淮说的那样让人觉得丢脸。
但是贾欣馨初来乍到并不知道这些,从马车上向外看时,竟被这古代的开放程度吓了一跳。
这满街的大白胸脯子!怎么还有露脐装呢?啊啊啊啊,那个胡女穿的,录视频发到网上都得打码的程度吧?
她还看到好几个跟她一样穿着男装的俏娇娘,虽然是男装打扮,却一点没掩饰前凸后翘的好身材,可见在这个朝代,女子穿着男装并不是为了出门方便或隐藏女儿身,只是一种风尚。
这边贾欣馨捂着小嘴儿大惊小怪,喜儿只当她家小姐是太久没有出门觉得新鲜,也兴高采烈地伸头过来看。
“小姐,我今天过得可真痛快,谢家的人算是吃了个大瘪,这下那薛表妹肯定没脸住进咱们府里了。”
她本来还在担心小姐心慈面软,被人几句话欺负了去,最后还要拿钱出来给谢淮娶平妻。
没想到小姐这次这么厉害,三两句就让谢家人哑口无言,连她这个做丫鬟的都觉得跟着扬眉吐气。
还有小姐最后那句“关你屁事”,哎呀真是吓死她了。
她们家小姐什么时候说过这么粗鄙的话?现在想想可太过瘾了,下次再跟二狗吵架,她也要试试。
“这才哪到哪?”贾欣馨放下帘子,好笑地看向一脸兴奋的喜儿,“不过是嘴皮子上的便宜,以后不定怎么样呢。”
喜儿却只管傻乐,小姐现在知道反击了,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受谢家的窝囊气,她就觉得有了盼头。
“小姐,咱们去哪儿?好不容易出来,总该回国公府看看吧。”她乐呵呵提议。
“不急,先陪我逛逛街,再去看看几间铺子,今日晚些再回国公府。”说到正事,贾欣馨忍不住皱了皱眉。
比起帮原主争风吃醋,她此时更在意的是她那个倒霉的便宜大哥。
原主的悲惨命运,说到底还是因为国公府被满门治罪,而国公府失去圣心开始没落,正是从贾成荫边关失察被治罪开始的。
帮贾成荫洗脱罪名的关键就在谢淮和薛清宛,这也是她不肯现在与谢淮合离的原因,她要找机会帮贾成荫找到证明清白的证据。
除此之外,她最关心的就是如何将谢家骗走的钱财讨回来。
她昨天查了一晚上账,原主带来的银钱几乎被谢家掏空,她又不懂得经营打理,几间铺子都收不来什么钱,有时候要点日常用的东西,掌柜都敢推三阻四。
国公夫人似乎真的很疼她这个女儿,生怕她在谢家短了穿的用的,陪送的铺子多是一些珠宝首饰店,胭脂铺,绸缎铺,女儿家平时能用到的东西。
贾欣馨在一条繁华的商业街下了马车,并没直奔自家铺子,而是在几家门庭若市的店铺先看了看,了解一下行市,看得差不多了,才动身去往同一条街的自家店铺。
她家铺子基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卖的东西都需要时新样式,原主久不经营,下面管事的懈怠,生意不好也是正常。
贾欣馨看了店里日常账目,并没看出什么不妥,只是经营的问题也不能全怪管事的和伙计,毕竟原主这个老板都不用心,懈怠也是正常。
她将发现的问题记在随身的小本本上,起身去了名下最后一家古玩铺。
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人见她穿着华贵,气宇不凡,忙走上前来亲自招待,“这位贵人想要挑点什么?可要小人介绍一二?”
贾欣馨很是意外。
原主虽不常出来走动,手下的管事掌柜却都是从国公府带出来的,这位居然不认识她?
“随便看看。”
她不动声色地在博古架前假装随意地拿起一只瓷杯赏玩,掌柜连忙跟过来,脸上不无骄傲地说:
“贵人真是有眼光,这是前朝宫里留下的透影白瓷杯,目前完整存世的只有一套四只,全在敝人店内,贵人要是有兴趣,我可以将整套拿出来给您过目。”
贾欣馨眯了眯眼睛,她记得昨天看的嫁妆单子上好像就有这么一套杯,若世上当真只有一套,又怎么会跑到店里来了?
“你店内?掌柜就是这家店的老板?”
掌柜捋着胡须直了直腰板,却又故作谦虚,“区区不才,这店是我与堂兄合开,也算老板之一。”
贾欣馨笑着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放下杯子,又去看墙上的字画。
“贵人请看,这是南朝武帝的真迹《异趣贴》,他的草书别拒一格,下笔如盘龙走蛇,无论是挂在正厅或书房,都很能彰显主人的品位和尊贵。”
又是真迹?
这回贾欣馨忍不了了,她不懂书画也不懂古董,但她认识字,她分明记得这两件东西都在她嫁妆单子上,特别是这个《草书异趣贴》,还是太后娘娘给她的添妆。
她一屁股坐上交椅,疑惑道:“你说你是这家铺子的老板,那我是谁?”
掌柜闻言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贼溜溜的眼球飞快转动,试探着问:“你是……淮儿媳妇?”
贾欣馨皮笑肉不笑地望着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掌柜心里确定了七八分,连忙赔笑,“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我是谢淮本家堂叔,你们大婚时我还去过呢。”
“谢家的?那怎么成了我铺子里的老板呢?”贾欣馨一脸虚心求教地问。
谢掌柜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尴尬得不知该如何圆回来,喜儿却接话道:
“这铺子一直是吴管家的弟弟在管着,去年谢老爷说他本家堂弟来京要找份营生,硬是将吴管事遣到庄子上,将这铺子的管事权要了去。”
“奴婢也不知,如今怎么就成他跟谢老爷合开的了。”
“哦,”贾欣馨了然地点了点头,“我看这铺子里人来客往好不热闹,账上却年年亏空,这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