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渊轻轻抖了抖身上的灰布衣裳,这衣裳虽朴素,却比宫中的华服更为合身自在。
他低头看了看脚下的麻布鞋,心中涌起一股久违的轻松感。
魏贤紧随其后,也换上了同样质朴的装扮,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宫门,踏入了京城繁华的夜色之中。
两人漫步于灯火阑珊的街道,最终停在了一座名为轻乐坊的妓院前。
这座妓院外表虽不张扬,但灯火通明,丝竹之声隐约可闻,透露出一种别样的风情。
老鸨眼尖,一眼便瞧出了朱渊与众不同的气质,正欲上前搭话,却被魏贤不动声色地挡在了身前。
魏贤的眼神锐利而冷静,手中轻轻把玩着一锭银光闪闪的银子,那银子在昏黄的灯光下更显耀眼。
“我家公子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片刻,不想被打扰。”
老鸨见状,明白眼前这两人绝非池中之物。
她强压下心中的好奇,堆起一脸的笑容,恭敬地接过魏贤手中的银子,道:“明白,明白。我这就给公子安排一间最好的雅间,保证无人打扰。”
说着,老鸨亲自引路,带着朱渊与魏贤穿过热闹的大堂,来到了位于二楼的一间雅间。
这间雅间布置得极为雅致,窗明几净,一张雕花圆桌旁摆放着几把精美的椅子,桌上还备有上好的茶具与几碟精致的点心。
“公子请坐,若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老鸨一边说着,一边示意身后的侍女为朱渊斟茶。
朱渊刚在雅间的雕花圆桌旁坐下,还未来得及细细品味手中的香茗,老鸨便再次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几位浓妆艳抹、衣着华丽的姑娘。
她们面带娇笑,眼神中闪烁着期待与好奇。
朱渊的目光在这些姑娘身上轻轻掠过,眉头不自觉地微微皱起。
魏贤见状,心中顿时明了主子的心意。
他轻轻咳嗽一声:“我家公子只想在此静养片刻,不想被打扰。这些姑娘,还是请带回去吧。”
老鸨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显然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但她毕竟是人精,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堆起一脸的笑容:“哎呀,真是对不住公子,是我考虑不周。姑娘们,咱们还是先退下吧。”
说着,老鸨向身后的姑娘们使了个眼色,姑娘们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敢违抗,只得依依不舍地退了出去。
老鸨自己则站在门口,恭敬地行了一礼:“公子若是有其他需要,尽管吩咐。”
朱渊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
老鸨见状,也不敢再多言,只得带着一丝不甘,退出了雅间。
随着门轻轻关上,雅间内再次恢复了宁静。
朱渊端起茶杯,轻轻地品了一口,茶香四溢,让他的心情也随之放松下来。
老鸨退出雅间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思的神色。
她心中暗自盘算,这位气质非凡的公子哥显然不是那些寻常富贵人家能比的,那些普通的姑娘自然入不了他的眼。
想到此处,老鸨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穿过走廊,一路小跑来到了后院。
那里住着她精心培养的几位头牌姑娘,每一位都是才貌双全,各有千秋。
但其中最为出色,也最为神秘的,当属那位被京城公子哥们誉为“花魁”的佳人柳如烟。
老鸨轻敲柳如烟的房门,待到里面传来一声轻柔的“请进”,她才推门而入。
屋内灯光柔和,香气袭人,柳如烟正坐在镜前,由侍女为她梳理长发,准备今晚的演出。
见到老鸨突然造访,柳如烟微微一愣,随即露出询问的神色。
“如烟啊,今晚有位特别的客人,气质非凡,非池中之物。那些普通的姑娘怕是难以入他的眼,我想请你出面,为他献上一曲,你看如何?”老鸨语速飞快。
柳如烟闻言,轻轻放下手中的梳子,转身看向老鸨,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哦?特别的客人?能入得了妈妈的眼,想必非同小可。只是,如烟的曲子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听的。”
老鸨一听,心中虽有几分不悦,但也明白柳如烟的性子,不敢强求。
她赔笑道:“如烟啊,妈妈知道你的规矩。但这位客人非同小可,若是能搏得他的欢心,对你,对咱们轻乐坊都是大有裨益的。你就当给妈妈一个面子,如何?”
柳如烟微微一笑:“好吧,既然妈妈都开口了,如烟自然不能拒绝。只是,妈妈可得答应我,今晚过后,让我休息几日,我可不想再被那些俗人打扰。”
老鸨一听柳如烟答应了,心中大喜,连忙点头应允:“好,好,都依你。那你现在快去准备吧,妈妈这就去安排。”
.........
柳如烟在老鸨的带领下,款步轻移,走进了朱渊所在的雅间。
屋内灯光柔和,茶香袅袅,朱渊端坐在圆桌旁,一身简朴的长衫却难掩其超凡脱俗的气质。
然而,当柳如烟的目光落在朱渊的脸上时,她的心中却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丝轻蔑。
在她看来,朱渊虽然气质出众,但眉宇间却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悠闲与懒散,仿佛是个依靠祖辈荫庇、不知人间疾苦的二世祖公子哥。
这样的男人,她柳如烟见得多了,无一不是仗着家世背景,在京城中横行霸道,对她们这些风尘女子更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因此,当柳如烟走进雅间时,她的脸上并未露出多少笑容,反而带着一丝高傲与不屑。
她轻启朱唇,声音清冷而疏离:“公子深夜召唤,不知所为何事?”
老鸨见状,心中暗自焦急。
她原本以为柳如烟的出现能搏得朱渊的欢心,却没想到两人初见便气氛微妙。
她正要开口打圆场,却被朱渊轻轻摆手制止了。
朱渊看着柳如烟那高傲的模样,心中反而觉得十分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