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省里让我来看看知青们,也看看村里的除雪情况。”
“天寒地冻,今年的雪太大了,我们的除雪工作,一定要做好。”
“万万不可出现房屋倒塌,造成村民伤亡的事儿啊。”
厉奉明接到了任务,虽然是暗中配合司途生,不过他明面上的工作,也是不能少的。
“微微……”顾湘和杨云有些担心,这都快中午了,微微没有离开过屋子。
姜微轻轻地咳嗽了两声,“我没事,就是感冒了。”
“杨云姐,湘湘,你们去吧。”
“帮我和大队长请假,我现在有点发热,实在过不去了。”
有夸张的成分,但是她说的是事实,她感冒了。
清河县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昨天晚上时间紧急,她忙活了一晚上,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
救人的时候,聚精会神,根本没感到冷。
救人后,她才觉得自己鼻子不通气,也有了发热的情况。
不知道是一夜未睡,还是因为感冒,反正头昏昏沉沉的,又不敢回空间,也不敢睡觉。
毕竟屋子里,还有一个大活人呢!
她一边堵着鼻子,一边揉着脑子翻译,煤油灯点了一天一夜,灯油她都加了一次了。
“当当当。”
杨云她们去大队部的时候,只是把大门给关上了,并没有上锁。
“谁?”
正在翻译的姜微,本来有些迷糊,瞬间清醒过来。
“是我。”
那吊儿郎当的声音,此刻却有些沙哑,但依然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调子。
好像任何时候,都不能让声音的主人,正经起来。
“等等。”姜微轻轻的咳嗽两声,把翻译资料,直接放到了被子下面。
“吱呀——”
屋子里面一直烧着炕,有些热,外面确是冰天雪地。
木门的缝隙里,已经结冰了,门被拉开的时候,传来了一阵牙疼的碎裂声。
“进来。”
她看到两个人后,没有丝毫的迟疑。
赶紧让两个人进屋,然后把那个满身是血的人带走。
当乌鸦看到鸳鸯的时候,眼睛充满了血色,那整个草帘子,已经被鲜血给染红了,晃得眼睛通红。
在旁边放着一个破了口的瓷碗,里面放着几颗子弹。
司途生上前,将手放到了鸳鸯的大动脉,感受着跳动和温热,他提着的心,这才缓缓放了下来。
“谢谢。”
他看着姜微,敬了一个军礼,作为军人,这是最高程度的道谢。
只是他的样貌,根本不像是一个军人,如果放在多年后,更像是明星,如果去演电视剧,拍电影,一定能赚很多钱吧?
不知道是不是发烧的缘故,姜微的脑子有些跳脱。
发现自己想了什么,她立刻摇了摇头,把不该存在的想法,直接晃出脑外。
“谢就不用了,带着他赶紧走吧。”
她的声音有些闷,鼻塞只能让她用嘴喘气,大脑有些缺氧。
司途生深深地看了看她,“谢谢。”
他再一次说了一遍,然后卷起草帘子,两个男人对视一眼,乌鸦抱起卷好的草帘子,两个人快步离开。
在他要离开的时候,回头想说些什么。
“嘭!”
那个小脸有些发红,嘴唇干裂的女孩,已经把门关上了,他只来得及看了一眼木板。
“走。”
司途生的眼神深邃了一瞬间,就已经收敛好了自己的情绪,两个人的快步,就从这个村子消失了。
等人终于走了。
姜微忍着难受,收拾了一下地面,用雪把地上的血,慢慢清除干净,然后撒上了灶膛灰,才清扫干净。
屋子里没有了外人,她终于能进空间了。
另外一边,两个人的脚步很快,一到车上。
“队长,草帘子……”
乌鸦看着草帘子,装走好像有些费劲啊。
“带走。”
司途生没有丝毫的迟疑,这么多血,放到任何的地方,都足以让人怀疑了,他不能给人惹麻烦。
“是。”
司途生单手开车,在这满是大雪的路上,车速没有丝毫的降低。
一个小时后,干净的院子里,一个带着金边眼镜,如同书生一样的人,轻轻地笑了笑,“你们来得有点慢。”
“啄木鸟,不好笑。”乌鸦皱了皱眉,看着啄木鸟,语气有些严肃。
啄木鸟耸了耸肩膀,“真是一只没有幽默细胞的乌鸦。”
当看到他后背上的鸳鸯,眉头就立刻皱了起来,再也没有了刚刚的嬉皮笑脸。
“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啄木鸟紧皱着眉头,然后看着乌鸦喊了一句,“慢一点,你这只粗鲁的乌鸦。”
乌鸦懒得搭理他,这一路上,他脑子里的那根弦一直都紧绷着。
当把人放到木床上的时候,他的腿一软,差一点就要坐到地上,是队长在一边,扶了他一下。
刚刚还嬉皮笑脸和乌鸦斗嘴的人,此刻一脸严肃。
“咦?奇怪。”
越检查,啄木鸟越心惊,尤其他拆开了一个包扎的弹孔,看到愈合的程度,看到手术的小切口,看到细密的缝合。
这手法……
“怎么了?”
司途生快速问了一句,鸳鸯是他的队员,是他的战友,是整个队伍的军师,更是他的伙伴。
啄木鸟叹了一口气,“这孙子,命真大!”
“怎么说?”司途生的眼神闪了闪。
“给他处理伤口的人,是一个高手,无论是用药,还是手术的手法,都比我强很多。”啄木鸟虽然嘴欠,但是他有他的优点。
他慕强,但他慕强的人,不是体力有多好的莽夫,不是力量有多大的蛮牛。
而是在医术上,比他好的人。
能够让他信服的人。
整个华夏,能让他尊敬的人,只有他的师父。
“甚至……”
啄木鸟有些迟疑,更多的是不解。
“吞吞吐吐,说。”
别人不知道,他和乌鸦都知道,给鸳鸯处理伤口的人,不会是别人,只能是姜微。
她的医术……
司途生的眼眸里,闪过了几分疑惑。
“这个手法,有些眼熟,很像我师父的手法,但是在细节处理上,又不一样,很有医生的个人风格。”
“奇怪。”
啄木鸟皱着眉头,一脸的奇怪。
“先别管那么多了,赶紧检查一下,他现在的情况。”司途生拍了拍啄木鸟的肩膀,然后警告一样,看了乌鸦一眼。
乌鸦刚刚要脱口而出的话,立刻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