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姬只是受惊过度了,经过了御医的一番调理,在回咸阳的半路上已经恢复过来。王竹这一路上除了时不时的去问候一下,就是坐在车子里和王熬等人发掘整件事情的的疑点。想来想去,都觉的很不可思议,首先,刺客沧海君就不应该在这一地区出现,其二郡守和郡尉为什么争先恐后的自杀,当真是活够了吗?
想起沧海君这个死肥猪,王竹又是一阵恼火,始皇帝在位的时候,他就和张良一起搞暗杀,这回又来了,用的手段都一样,假如不是王竹运气好,此时也许就是一滩肉泥。做皇帝,做个屁!御医刚才还来报告过,说沧海君生命力顽强,虽然昏迷不醒,气若游丝,却始终欲断不断,没有死去。
车子里,王贲低着头,悄悄说;“派人保护沧海君和张苍!”王竹道;“沧海君是张良派来的,要不就是吕雉,他们似乎也用不着杀人灭口吧。”
王熬沉声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吕雉是吓不死岑平的,陛下你有没审问他,他干嘛要自杀,分明是害怕连累家人!”
王竹吸了口气;“太尉的意思是,我们自己人做的。”王熬道;“确定无疑,即使是张良派来了沧海君,也必然和秦人有勾结。”
王贲一拍大腿;“那陛下可真是太危险了,要设法把这个人找出来。沧海君能醒过来就好了。”
王竹在心里盘算,想要刺杀秦二世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假如按百分比来计算,怕是一百个人里能有四五个吧。可是,能活生生吓死岑平的的确是不多,应该是手握权柄的。王竹的脑海里闪过几个影子,可是他实在不愿意那样想。应该不会吧?
一直到大队人马快进入咸阳,他还是在想,能够有如此威力,并且在皇帝死后得到好处的,只有皇后和公子婴。要说太平年代,皇后刺杀皇帝相当太后把持朝政,这还有可能,可目下这兵荒马乱朝不保夕的日子,刺杀了王竹之后,还能有她的活路吗。项羽会放过暴秦的皇后吗?秦二世没有儿子,王竹死后最后可能即位的就是——公子婴。
这些问题,王熬早就想到了,可是疏不间亲,王熬不能说出来,只能暗中想办法。
城外,秦朝的大小官员跪了一地,山呼万岁,迎接陛下回朝。王竹故意把轿帘敞开着,挥手示意,让全城的百姓都知道,他这个皇帝还活着。皇后与丞相公子婴负责留守的大将桓齮、桓燕都出来迎接。鼓乐齐鸣,炮响连连,气势恢宏。
到了家里了,一路绷紧了肌肉的亲兵都略微的松弛了一下,喘了口气。李信率领一万骑兵排成四列在前,王竹车辇居中,身后是五千亲兵,由王贲和秦矮秦射率领,在后面是章邯的后军。
就在紫黑色的车轮进入城楼瞬间,王竹鼻腔内忽然嗅到一股浓烈的硫磺味道。耳边似乎还有嗤嗤的响声。这分明是点燃引信的声音,王竹的脑海中出现了轰天雷的影子。
“轰隆,轰隆”一阵爆响,大秦首都咸阳的青石板铺就的主大街,竟向下凹陷了去,李信后面的将近四五百骑兵,都跌入坑中。王竹的车下升起一阵白烟。
“妈的,有炸弹!”王竹窜出去一步,双手在车门上方一勾,翻上车顶,灵活如狸猫般,向下跳去,亏得他训练有素,这一下正好出了城门,落在一群亲兵之中,耳听得身后,连珠炮响,仿佛是将一堆雷管装进了油桶内,瓮声瓮气,石屑横飞,浓烟像是仙人洞府中涌出来的云雾,滚滚而来,车子再次被炸的支离破碎上了西天。很多士兵被飞溅的瓷坛碎片或冲击波震伤,场面一片混乱。
王竹的肺像爆炸的城楼一样,浓烟从头顶冒出来,就在轰鸣中狂吼道;“都不许动,不许乱。”
士兵们根本听不到他说些什么,加上惊吓了不少战马,登时互相践踏起来,场面简直成了一人肉粥。
这个时候,王竹突然冷静下来,这种情形下,杀手是一定会出现的。果然不出所料,就在他抽出佩剑全神戒备的时候,身后突然伸过两把长剑,直向他脖颈削来。王竹猛然大弯腰,让过长剑,身子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快速回转,就在眼角一瞥的瞬间,左手闪电伸出去,以小擒拿的手法,捉住了握剑的一只手腕,出尽全力一扭,只听咔嚓一声,手腕折断,王竹动作丝毫不停,顺手夺过,反手持剑,白光在刺客的颈动脉上一闪而过,轻飘飘的似乎没有接触皮肤。一飚鲜血,在强大的血压下,窜出一丈之外,一具尸体跟着就倒在王竹脚下。
这几下即稳且准又恨冷酷到了极点,干脆利落的让人胆寒,速度更加是无与伦比。就在斩杀了这名刺客的同时,王竹右手,已经封挡了另一柄长剑的来势。“当”一个身穿革甲的步兵给震退一步。
这名步兵生的矮小,面色惨白,留着短须,眼角处有一道疤直通鼻梁,看上去让人心底生寒。这人剑术很精湛,脚下步伐也很也很古怪,每次出剑,节奏很短,速度又快,专门刺人要害,比普通士兵怕是高处几十倍不止。
根本就是有人请来的职业杀手。
王竹仗着一身刀枪不入的防弹衣,用不太纯属的剑法和他打了有三个回合,身边的士兵就围拢了过来,上百件寒光闪闪的兵器全都往他身上招呼。侧面飞来一只劲箭,只一箭就射中了刺客的肩窝,长剑登时坠地。
一群士兵围拢上去,一通乱刀剁成肉酱。这根本就不是王竹能阻止的了的,虽然他很想捉活的,可是眼前的形势太混乱了,皇帝的命令也来不及传达出去。
刺客不是很多,只有两名,王竹也没受半点上。可是这次和上次不同,王竹他伤心啊!堂堂的大秦帝国的皇帝,站在法家社会权力巅峰的人物,居然在自家的大门口上被伏击了,秦国的国威何在?秦国那严密的行政组织,法律组织,情报系统都到那里去了?这一条大街上明哨暗哨,平常也有几十上百,皇帝过境,更要曾派人手,居然让人在底下挖了地道,还埋了炸药,这简直太可笑了,比天方夜谭还扯淡。当然这炸药是王竹自己研制的。
让王竹更加气愤的是,炸药的秘方是谁给泄露出去的,这下可好,用不了一个月全国上下都会制造了,日后秦军出去攻城略地,难度势必大增。
王竹根本没去望夷宫下榻,大军驻扎后,直奔大政宫,在金殿上大发雷霆,把皇冠都给砸了。“公子婴,你给我出来,出来!”
王竹像一头发疯的雄狮,冲向公子婴:“你,你呀你呀,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身为丞相,玩忽职守,竟然让人在咸阳城里挖了地道,我大秦的法治何等的威严,这不是公然被践踏了吗?街上这么多来来往往的密探,就没有一个看出来有人挖地道吗?”
“公子婴,当这满朝文武的面,你说,是不是你要杀朕?你说!”王竹连说带比划弄的满头大汗。
“不是!”公子婴一反唯唯诺诺的常态,居然很镇定,镇定的有些冷漠:“公子婴可以对始皇帝英灵发誓,此事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可是你手握大权,留守咸阳,怎么会让人在城内挖了地道的?”王竹也实在不相信是公子婴做的,平常看他老实巴交的,不像这种人。
皇后?
就算是皇后,公子婴掌握咸阳军政大权,手下密探众多,也应该知道这一切,至少是个知情不报,其心可诛!
王竹绝对不相信,以秦朝的严刑峻法,防守严密,能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咸阳挖掘地道埋下炸药。
隗林突然出班启奏:“陛下,公子婴玩忽职守,理应判处极刑。”奉常赵婴附和道;“廷尉所言极是,公子婴身为丞相,治国无方,致使陛下多次身处险境,绝不能留!”王竹冷笑;“隗林大人真有意思,朕在外面遇刺,是公子婴治国无方,可是朕在咸阳遇刺,似乎和你的廷尉衙门也多少有些关系吧。”
隗林吓得一哆嗦,头一低,身子向后一缩,不说话了。
“来人,来人,把公子婴带下去。”
公子婴也不辩驳跟着跟着侍卫走下金殿。
他越是这样,王竹越是觉的不是他做的,那么就剩下皇后一个人了,可是公子婴为何不替自己辩驳呢?
“桓齮,桓齮怎么没来上朝,桓燕呢?朕的御前侍卫统领呢?“王竹忽然觉的不对劲了。
“桓齮,桓燕阴谋刺杀陛下大逆不道,本宫已经依法将其逮捕。”皇后带着一群武士,冲入大殿。
王竹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事,造反吗?桓齮和桓燕莫非是被囚禁了,或者直接被杀,坏了,王竹的亲信大将都在军营,大殿上的这些人,王竹都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