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清早的昏暗,周兰带着骑兵步兵车兵,气喘吁吁,挥汗如雨的来到高密城下,大声喊道:“快开城‘门’,霸王亲自带援兵给龙且将军报仇来了。”城头上的士兵正处于半睡眠状态中,扶着铁*东摇西晃,恍惚中看到一面红旗招展烈响,上面大书‘项’字,立即清醒过来,连滚带爬的跑下城头去向当值的将军丁复禀报,丁复以前在刘邦的手下工作过,是认得项羽的。他兴奋不已的跑上城楼,看了周兰一眼,问道:“周将军,你怎么——”周兰生怕他看出破绽连忙说:“不必多说,快快迎接霸王进城。”丁复视线向后移动,只间十丈外帅旗之下,健硕的黑‘色’战马上正襟危坐这一位满面虬髯的威武战将,身材相貌都是相貌无疑。
丁复高兴地喊道;“霸王真的带病来了,快,放吊桥,开城‘门’,迎接霸王——”丁复身边有何参合,连忙劝解:“不可,还是先请示一下临江王再说,万一除了差池,将军你可是承担不起的。”
丁复一想也对,忙冲着城下喊道;“霸王,请稍等片刻,末将立即去禀报主公,让他亲自前来迎接。”周兰知道他不敢做主,就给他施加压力:“大胆,你们竟然如此怠慢霸王,都不怕死吗?”丁复吓得满脸冷汗,连忙赔笑;“周将军,还请美言几句,临江王这就出来迎接了。”
临江王共尉果然没用多长时间就出来了,他满脸都是喜‘色’,一扫这几天哭爹一样的模样,撩起战袍,快上城楼。此时天‘色’又稍微明亮了些,昏黄一片,东方现出鱼肚白,人影子变的绰绰残影,周兰心里着急,大声发怒;“临江王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已经投降了秦军,是的话就趁早的说出来,也免得我们在这里哭侯,明天咱们刀兵相见就罢了。”说着跑到假扮项羽的那人身边耳语了几句,那项羽‘摸’了‘摸’须鬓连连点头。
共尉远远地看着,从乌骓马和旗帜身形上判断出的确是项羽无疑,连举起手来战战兢兢的喊道;“霸王,霸王切莫见怪,都是我手下的将军们不会办事,让霸王久等了,来呀,快点打开城‘门’,让霸王进城,快。”
“轰隆隆”共尉的身形在城楼上一闪而逝,接着两扇一丈高厚实沉重的木‘门’便向外打开来,接着一阵吱吱嘎嘎的搅动锁链的爆响,吊桥已经横亘在湍急的护城河上。木板立即被河水打湿浸透。
周兰冷笑了一声:“临江王何不亲自出迎,霸王可是为了救你而来的。”临江王共尉一听,心想,周兰这样称呼我虽然嚣张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想想,也就是说,西楚霸王项羽已经承认了我这个临江王的地位,这可是好事。
共尉大喊道;“共尉出迎,请霸王进城,说着就跪倒在吊桥尽头的‘门’‘洞’内,身后还跪着数千守护城‘门’的齐兵。”周兰冲着身后的章邯、灌婴使了个颜‘色’三人‘挺’着刀*,雄赳赳的进城。章邯、灌婴把刀尖*头全都对准了周兰的后心,双手上用了十二分的力道。他们最怕周兰玩‘无间道’出卖秦兵。
周兰走在最前面,速度不快也不慢。生怕惹起共尉的怀疑,当三员大将上了护城河之后,章邯的心才算是彻底的放了下来。周兰开始加速,厉声喊道;“霸王请进,末将现行开道,以防小人。”跪在‘门’口的共尉心中一阵苦笑,那里有什么小人,我盼着霸王过来还都来不及呢,怎么会暗害他呢。
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灌婴早就盯住了刺猬一样缩成一团趴在地上的共尉,战马窜过吊桥,猛然抡起铁*,照着共尉的脖颈就是一下,厉声道;“你等怠慢了霸王,霸王要治罪于你哩!”一伸手就把他揪起来,扔到马背上,战马化作利剑,嗖一下钻过城‘门’‘洞’,进入城内。章邯右手一招:“杀——”无数秦军涌入城中。
秦军暴施杀手,齐兵不知所措,跪在地上被铁蹄踩死,‘乱’刀砍死的无计可数,剩下的见到共尉被人擒住,一哄而散,各自逃生去了。
丁复在城头上听到城下一阵大‘乱’,还以为项羽起了贪念,想要夺取城池呢。他可不敢招惹堂堂的西楚霸王,及时的阻止了城头上的士兵放箭助阵,大声下令放下武器,一溜小跑的跑到城下跪在满身血污,屠夫一般的周兰面前投降;“周将军,我投降,我投降,请回复霸王,我丁复投降了,城头上的士兵也投降了。”
周兰的喉咙差点笑破了,提起大刀用刀背在丁复的后脊背上狠狠的戳了一下,丁复向年糕一样软瘫在地上,周兰一把将丁复提起来,放在马鞍桥上:“投降可以,不过,爷跟你把话说清楚了,你并不是投降项羽而是投降了秦国大将军王贲了。哈哈哈哈。”
丁复被砸的头昏脑胀,差点吐血,四肢麻痹,勉强的听明白了,心想,原来,周兰早就背叛革命了,这王八蛋,骗的我好苦。好汉不吃眼前亏。丁复连忙说道;“好,投降秦国也是一样,其实,我早就不想再共尉的手下干了,他赏罚不明,没有才干——”
周兰懒得听这些话。每个人叛变的时候都会给自己找一大堆的理由的,说出来的大多是放屁。
“废话少说,赶快命令你的手下放下武器,在城墙下列队,如有异动,先杀了你。”说着招手喊来几十名亲兵,把丁复扔了下去。立即就有就是把大刀抵住了丁复的‘胸’膛,一条绳子绑个结实,压向城头。
共尉带来的亲兵已经在城‘门’口全被剁成‘肉’酱,秦军扇面形向城内辐‘射’开去。本着秦王不扰民不害民的工作作风,亲兵只杀逃兵,绝不*扰百姓,把城内各个兵营的齐兵尽皆扫‘荡’,仗着人数众多,又是突袭,齐兵在一个时辰之内就损失过半。加上,丁复非常配合的命令守护城‘门’的士兵全体放下武器,缴械投降,齐国的八万兵马剩下不住两万了。东‘门’、南‘门’、西‘门’全都在秦军的控制之中了。
王贲一直带着十万主力秦军埋伏在四十里外,听到一阵呐喊号角之声后,立即命令全军出发,半个时辰之内,就从南‘门’主战场进入了城内。冯敬和弓首守把住南‘门’、灌婴占领了东‘门’、章邯骆申控制了西‘门’,其余的人马由王贲、任俊、鄂千秋、周勃、武蒲、赵霸率领杀向北‘门’。北‘门’是整座高密城最坚固的防线,这里有‘精’锐的战车三百乘总兵力达到了两万五千人,是大将傅宽亲自指挥的。
傅宽的为人和丁复正好相反,丁复贪生怕死,傅宽一心为国视死如归;丁复为人小气,傅宽豁达大度,学识渊博,年纪很大,却称为儒将。以前就非常得到田横和田广的赏识,共尉这次在高密称王,‘南合霸王,西据暴秦’的总体战略就是他提出来的,他还有一系列的计划,共尉对他理敬有加,非常器重。傅宽投桃报李,对共尉也是一腔热血,誓死报效。听说,高密城三座城‘门’失陷,强大的秦军大约十几万都像北‘门’涌来,傅宽知道这次肯定是活不成了。不但活不成,就算他向逃跑可能‘性’基本都为零。如果逃出高密越过长城,立即就会进入彭越和西楚大军绞杀的战场,必然是寸步难行,身后的秦军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追上他,与其那样窝窝囊囊的死掉,还不如轰轰烈烈的就这样干他娘的一场呢。
傅宽保定了必死的决心,把两百乘战车布列于城内的空旷地带,纵向排开。所有的刀矛都向南,南面的虚空似乎在风刃的杀气狂涌中形成了无形的屏障,看上去像一堵宽阔灰暗的可移动的城墙。剩下的一百两战车,傅宽将其布列于身后,那是用来最后拼命用的,前面的战车封锁了横向的空间之后,傅宽会带着剩下的战车纵向进行凿穿。嗨,多杀一个算一个,打胜仗?不可能了。
王贲早就派出了探子知道了傅宽的部署,他恨佩服傅宽的视死如归,和战阵安排,这样硬拼秦军一定会付出非常大的损失,也许一天两天都攻不下南‘门’,那可就糟了。再三权衡之下,王贲发出了命令,从南‘门’外把丁复和他的两万守城士兵调集了过来,让他们在前面冲锋陷阵,看看,齐国的战车兵能不能下得了手。
丁复当然知道王贲是让他们去当炮灰的,可是他也想这是自己立功的机会,早就听说秦国的二十一等军功爵非常的了得,只要立功就会有封底,就会有仆役财产,这可是难得的机会,至于弟兄们的‘性’命,去他娘的吧。
丁复带着步兵,布成阵势,散‘乱’的来到北‘门’,正对着傅宽的战车兵。身后的齐国败兵,一个个的丢盔弃甲,狼狈不堪,全身浴血,发髻散‘乱’,大家都哭爹喊娘;“傅将军,别放箭,是我们——”
王贲骑马端坐在阵势之后,长声大笑。在王贲和丁复的队伍中间还有一支为数五千人的七米长*阵。五排长*,前面两排半蹲半跪,后面三排傲然‘挺’立目光如电,杀气无限,*头对着丁复部队的后心,从两名战士的肩膀与肩膀中间传过去,仿佛是等待出膛的一排排火箭炮。长*兵之后,是三排橹盾兵,橹盾兵掩护着一万弓弩.16kxs.\С\om 1|6|k官方MM英姿上传手。
只要丁复的队伍稍微有一点异动,敢于倒戈相向,那么这些长*兵和弓箭兵用不了一炷香的时间,就能把他们消灭的干干净净。而王贲的中军就像泰山一般屹立在身后,半点也不会受到‘波’及。
丁复隔着老远对正准备孤注一掷的傅宽喊道;“老傅,快投降吧,临江王已经被抓住了,你在效忠那个,假如你乖乖的投降,秦王或许会绕过临江王一命,可是你冥顽不灵,那秦国人说不定就会杀了临江王泄愤的,你就是不忠不孝啊。”
傅宽看着丁复这个无耻的家伙,在这种杀气腾腾,血腥冲天的气氛中竟然不由自主的大笑起来,笑的险些跌下马背:“这么说来老丁你无耻投敌,不但没有过错,反而还有功劳,应该青史留名,大加标榜了。因为你是为了救临江王的‘性’命而投降的。”
丁复不假思索的说;“这个自然,不相信的话你可以问问我身后的弟兄,他们都是齐国人,他们都不想在打仗了,大秦国统一天下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老傅你就不要再多造杀孽了,难道你真得要齐国战士自相残杀吗。他们之中好多可都是兄弟子侄,怎么下得去手。不信的话,你回头看看身后的弟兄们。““是啊,将军,我们不好在打仗了,别打了。”丁复身后的败兵一篇叫嚣。
“二弟,你快放下武器过来吧,秦军这边优待俘虏,秦王说了,只要主动投降,每人都有五金的赏赐!”
“是啊,表哥,你不想想别的也该想想,表嫂和侄儿,你不像她们孤儿寡母的饿死吧。秦军进城之后秋毫无犯,老百姓半个也没有损伤,咱们还打什么,要是把人家惹急了,像项羽和刘季那样血腥屠城,咱们的家人子‘女’可就全都要遭殃了,快过来吧。”
“小秋,二叔求你了,快投降吧——”
“狗蛋,咱们一起回家去,秦王说发给路费呢——”
丁复的手下一顿鼓动,说的煽情,两边的齐兵都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哪里还有人有心思打仗。这些话,尽管有些是王贲‘交’代的,可是也确实是他们的真心话,感人肺腑啊。傅宽的身前身后抛弃刀*之声不绝于耳,有的士兵挥刀砍断了车辕,架势战车的三匹战马,狂奔而去。
傅宽是个铁石心肠的。丁复说的这些话他何尝不明白,他的智商比士兵高很多呢。可是,他只认一条,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好‘女’不‘侍’二夫,忠臣不‘侍’二主。就算是剩下他一个人,也要血战到底。
傅宽把牙齿咬的嘎嘎作响,战马转着圈的大骂丁复不是东西,卖主求荣,将来要****等等等等。丁复心里冷笑,将来再说将来吧,我看现在这时候,你就****了。傅宽的战车阵就在他叫骂的过程中彻底的瓦解了,有的士兵徒步的跑向秦军阵营,有的干脆驱动战车投奔过去,阵势顿时大‘乱’,就像狐狸闯进了‘鸡’笼。战车战士,四散而去,到处都是,假如秦军这是发动攻势,齐兵一定会在顿时间内覆灭。王贲才没有这么笨呢,他要趁机扩充实力。
傅宽咆哮着吼道;“都给老子回来,谁也不许走。”这个时候,谁还会听他的,不一会儿他身后的一百乘敢死队也开始逃走,傅宽忍无可忍,‘抽’出肋下的宝刀砍死两个,想要‘逼’迫士兵回来作战,谁知道,齐兵此刻已经不把他当主帅了,见他胡‘乱’杀人,竟然上去几百个,一顿‘乱’刀,连人带马,全都剁成了‘肉’酱。
王贲在身后大叫可惜,可惜了一员忠勇的大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