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顿根本就没打算进攻。这次的进攻与撤退全都是战略‘性’的。其计谋来源于冒顿的新亲信李德阳。首先,冒顿觉的只给他一万人马去进攻坚固无比的代郡就是送羊入河口。匈奴铁骑在草原上虽然是所向披靡横扫一切,可是讲到攻城,战斗力会大打折扣。一万人肯定是不够用的,可是,都兰和阿曼尼还有那个什么狗屁的燕国太子一口咬定说代郡城防空虚一万人已经足够了,去多了人只是‘浪’费粮草军需得不偿失,阿曼尼当着大单于头曼的面讥讽冒顿胆小怕事,不敢出战,是个缩着脖子的乌龟,虚有其表,胆小如鼠。冒顿倒不在乎她的讽刺,可是他绝对不能让老爹和文武百官认为他是个没用的人,我乃之下也就只好答应下来,只带着一万人马,前往代郡送死。
路上,新近成为冒顿左膀右臂的李德阳就开始琢磨着怎么接触这场为难。他的脸‘色’和冒顿一样的不好看。他已经得到了消息,秦国的接应部队,还在几百里之外,其路程和速度比起匈奴雄师还差了不少,这可怎么办才好。
想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李德阳灵机一动,从后队来到冒顿身边右臂击打‘胸’口,恭敬地说;“大王子,我觉得这次进攻非常的不妥,我们的粮草辎重武器装备还有将领兵员根本就无法攻破防守严密的城池,请大王子立即回头去想单于请求援兵。”
冒顿勒住了马缰,眼光一览无遗的瞭望者眼前碧绿的‘操’场,用马鞭在自己的‘腿’上轻轻地‘抽’打了两下,冷笑道;“你说的这些话,本王子早就知道,可是没有办法,我的父亲,也就是那个老掉牙的老单于,他一定要我去送死,我不去死的就更快,你要是怕了就回去追随我的后母吧,你可以‘舔’她的脚趾甲,兴许他会给你个一官半职的。”
李德阳不屑得到;“大王子说哪里话来,我德阳堂堂男子汉,怎么可能被一个‘女’人驱策,王后虽然长得漂亮,但心肠歹毒,比沙漠中的响尾蛇还有凶狠,我是不会与他为伍的,只要大王子肯相信我,眼前的这场仗虽然不好打,但我也有办法,让大王子你安全的渡过这次危机。”
冒顿对德阳的话很是感动,连忙问道;“你真的有办法。即不损我一兵一卒,又可以拿下代郡城楼吗?”李德阳心想,这小子太贪心了,果然不是好鸟,快速的摇头;“王子,我只能保证王子可以安然的返回代郡,并且可以趁机在大单于面前状告阿曼尼王后,让她失去大单于的信任。”
冒顿上下打量了李德阳一眼,转过头,看着坐下的战马,拍拍马脖子;“你可不要信口开河,我冒顿没有你想的这么笨,你敢耍我,就会死的很惨。”李德阳道;“我当到了大王子的麾下,王子信不过我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过,王子你听了我的计策就会知道,我没有信口开河,况且,我本身就是人质,不会拿脑袋开玩笑的。”
“快说,快说,说得有理,日后,亏待不了你。”冒顿瑞然催促,但语气并不兴奋,懒洋洋的。主要原因是他根本不相信有人可以在老爹心中扳倒阿曼尼那个‘女’人,那个‘女’鬼,‘女’魔头。
李德阳道;“其实计策很简单,只要大王子把军队驻扎在代郡城外五十里的地方每天饮酒作乐,就可以成功了。”
“一派胡言!这就是你的妙计,简直比蠢猪还有蠢,开什么玩笑,那样士兵们会讥笑我,大单于会怪罪我,将军们会唾弃我,你是想毁了本王子吗。”冒顿锵的一声把弯刀‘抽’出一半。李德阳半点害怕的意思也没有,正‘色’道;“王子那样想就错了,自古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下攻城。这计谋两个字才是将帅最值得称道的地方。我让大王子在城外五十里按兵不动每天饮酒作乐是有用意的。”
“说来听听。”锵,冒顿利索的把弯刀又叉了回去。李德阳心中窃喜:“大王子,我这计策有两重用意,一重就是引蛇出‘洞’,我们拍一部分士兵饮酒作乐,却把真正‘精’锐的部队隐藏在帐篷里,这样,敌人看到了就以为有机可乘一定会趁机出城和我们决战,我们的骑兵在平地上是无敌的,对付他们绰绰有余,到时候趁机冲入城内,岂不是大功告成了。”
冒顿喘了口粗气,点头;“可是,万一人家不上当你又能怎么办?”李德阳大笑道;“假如他不上当,我又有一条计策,不过,这条计策不是用来对付城内的秦军的,而是对付龙城的阿曼尼王后的。”
冒顿对阿曼尼恨之入骨,他觉的对付阿曼尼比对付秦人要过瘾多了,迫不及待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我们怎么对付他。”李德阳实话实说道;“我军大举前来,秦军必然紧急派出援兵,如果,秦国的援兵先于我们进城,那么就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的偷袭计划泄‘露’了,王庭之中存在着‘奸’细,大王子您当然不可能是‘奸’细,大单于自然也不会是‘奸’细,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贪财的阿曼尼、都兰。还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这件事情从始至终就是个圈套,是秦国人想要引‘诱’我们把我们给吞掉,那个燕国的所谓的太子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奸’细了。大单于一定会用最残酷的刑法将他处死,而冒顿大王子您会因为审时度势,全师而回,获得奖赏和匈奴百姓的敬仰。不知道小人说得对不对。”
冒顿微微的一迟疑。李德阳又补充了一句;“小人知道大王子心里想的事情,您想大胜仗,可是,恕我直言,且不说我们这里兵少讲寡,想想身后吧,王子,都兰总督粮草和军需,他可是二王子和王后的亲信,一定会趁机克扣我们,让我们打败仗的。这是没有选择的。”
“没错——”冒顿叹了口气,眼神空‘洞’的望着天空;“妈的,我别无选择了。德阳这次全都要靠你了,命令部队,全速前进,作出亡命突击的姿态,向前扑击,一直到代郡城五十里之外才停下来。”
“遵命。”
匈奴的大军到了目的地,冒顿立即命令安营扎寨,所有的将军都(更新最快 //ap.)
没有提出异议,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太他妈的累了,两条‘腿’都跑酸了,爬都爬不动,更别说打仗了。这就是冒顿高明的地方,他故意把匈奴的士兵搞的疲累不堪,好让他们无法来耳边请战。这一晚果然是非常的安静,匈奴兵各就各位,睡得跟死猪一样,只有一千人,轮流埋伏,五百人在营寨内饮酒喧哗,故意扰‘乱’视听。”
李德阳喝醉了。
第二天他是被冒顿的一碗凉水给泼醒来的。冒顿凑到他脸上大笑道;“妈的,你猜的还真是分毫不差呢,秦国的军队已经进城了,城头上旗帜飘扬,足有十万军队,军容整肃,声势骇人,幸亏我们没有冒冒然的进攻,不然一定被人家的‘精’锐之师,两面夹击,全军覆没了。”
李德阳在心里连续喊了七八声的阿弥陀佛,太好了,太好了,你们终于是赶到了。李德阳道;“大王子,现在我们还不能撤走,你立即派人把这个消息改编一下送回龙城,就说,就说,代郡这里秦国人埋伏下了十万大军准备前后夹击我们,幸亏您‘洞’察先机,才没有全军覆没,就说有可能已经走漏了风声,或者根本就是个圈套。另外,大王子可以请命留下继续作战,把我们喝酒‘诱’敌的计划说出来给大单于听听——哈哈——”
冒顿问道;“问什么要说给他听,恐怕又会走漏消息。”李德阳道;“大王子放心,城内的人绝对不敢出来偷袭,因为他们也是疲惫之师,三五天之内绝对不敢动弹的,再着说了,草原是我们的天下,只要一出城,就算他们有十万人马也不是对手——可是他们如果没有出城,那就说明,真的是走漏了消息对不对,那真是太好了,两次都走漏了消息,这个走漏消息的人是谁呢。那不是呼之‘欲’出了吗。大单于一定会怀疑都兰和那个燕国的王子。都兰如果获罪,阿曼尼的势力就会受到打击,这岂不是两全其美一举三的的好主意吗?”
“你,真是我的智囊。德阳,好样的,只要我有朝一日坐上了大单于的位置,你就是我的宰相,我将赋予你至高无上的权利,陇西牧场算不了什么,我给你建造一座雄伟的‘德阳城’让做城主,你说如何。”
匈奴人的贪婪是不能掩饰的,如果你掩饰冒顿立即就会怀疑。李德阳趴在地上大声喊;“希望大王子不要失信,答应的珠宝和赏赐可一定要兑现的。”冒顿把李德阳从地上扶起来,哈哈大笑;“有了你,有了你,只要有了你,我就能够达成心愿了,放心,如果我做了单于,珍宝、美人、土地,多的是,我不会吝惜给你的赏赐的。”
李德阳心想,这小子上当了,我不如趁机搞的匈奴内‘乱’,然后通知大王出兵漠北全线占领大匈奴国。李德阳的这个想法是很不错的,颇有几分雄才大略,可他毕竟不是一个政治家军事家,对眼前的事情看得还是不太透彻。头曼老东西糊里糊涂,还有他的小儿子和小老婆都是些贪财好‘色’见利忘义没用的货‘色’,他们坐上王位对大秦国来说那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可是,眼前这个‘精’明凶悍的冒顿可就不一样了,他有着强大的野心和充沛的经历与足够的聪明才智,假如匈奴的兵马被他掌握了,那么大草原立即就会成为匈奴人的牧场,甚至东亚、西亚、中亚、中国都会遭到他的蹂躏,而千疮百孔。
李德阳的用心是好的。这件事情进行到现在还没有看到有什么坏的影响产生出来,可是再往后说,就有点麻烦了。
“报,大王子,秦国上郡郡守‘蒙’铎率领十五万边防军横穿‘阴’山,进攻左贤王的牧场,大单于请王子立即回防。大单于还说,我们可能上当了,这都是秦人的‘阴’谋,大单于已经把那个燕国的太子给宰了,头颅就在这锦盒中,请大王子派人送到燕国去‘交’给他的父亲,惩戒他的‘阴’谋,彰显我们大匈奴的国威。另外,大单于请大王子以最快的速度支援左贤王,‘蒙’铎和他的父亲‘蒙’恬一样凶悍,像饿狼一样,风卷残云的扫‘荡’了左贤王的十几个营盘,陇西差不多要落在他的手上了——”
冒顿听完传令兵的话,挥手把他赶出去:“去吃饭吧。这里没你的事情。”他回头对李德阳吼道;“果然不出你的所料,从始至终这都是个‘阴’谋,这是燕国人和秦人共同想要欺骗我们匈奴人,该死,该死。”
李德阳叹道;“大王子,这件事情本来其实是在意料之中的。”冒顿糊涂道;“怎么说。”李德阳道;“雄鹰和秃鹫竟然为了争夺猎物而在空中撕咬的头破血流体无完肤,可是,当地下有人向他们‘射’箭的时候,他们立即就会团结起来,去攻击人类。这是什么原因,简单的用中原话形容就是‘物伤其类,兔死狐悲’燕国和秦国虽然敌对可是他们毕竟都是中原人,身上流淌的都是‘周朝’的鲜血,可是我们匈奴人从始至终和他们就不是一个种族,没有一个祖先,人家联手对付咱们那还不是理所应当的。我的意思是,以后千万不能再相信中原人了。”
冒顿知道李德阳有中原的血统。不过,他是个‘混’血儿,身上也同样有着匈奴人的血统,在冒顿的心中匈奴人的鲜血是高贵的圣洁的,而中原人则是狡猾的肮脏的被‘长生天’抛弃的,李德阳不愿意承认自己有低等人的血统,这也无可厚非。冒顿甚至有些同情李德阳,并且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
“没错,你说的很多,中原人太过于狡猾了,总是不肯明道明抢的和我们争夺,总是帅‘弄’一下诡计,上次——哼——气死我了——”冒顿想起上次被王竹给刷了一把,气的‘抽’出弯刀斩断了支撑帐篷的一根横木,帐篷摇晃了两下,上面的灰土,稀里哗啦的落下来一些。冒顿抹了一把胡子,‘阴’沉沉的说;“你说,这场仗我们该怎么打。”
李德阳直言不讳的说;“照我看,大王子真正的对手不是上郡的‘蒙’铎而是龙城的王后才对。现在这个时候,大单于在盛怒之下斩杀了燕国的太子,而这个太子正好是阿曼尼给他举荐的,我们也是因此而出兵的。我的意见:咱们三路齐出,第一,我们立即帅兵前往‘阴’山迎接敌寇,挫败‘蒙’铎,立下大功;第二派人到龙城去在大单于面前弹劾王后阿曼尼和将军都兰,就说他们收受了燕国人和秦国人的重金和他们同流合污,想要覆灭大匈奴,至于罪名吗,编的越是严重才越好;第三按照大单于的意思,派人把这颗人头送还给燕王藏荼,不过,听说这位燕王他并不在燕国,而是跑到中原最北边的辽东国去了,我们可以在人头上写一封书信,就用阿曼尼的口气来写,就说,阿曼尼嫌弃燕王送给他的金银太少,而且,是燕国太子企图调戏她才获罪被杀的。这样的话,燕王藏荼失去爱子,一定恨透了阿曼尼,我猜想他会回信,大骂阿曼尼贪财、无耻、邪,假如这封信落到了大单于的手上,大单于不明就里,不知道前因,只知道后果,那王后的麻烦可就来了。哈哈。”
“哈哈——好,德阳,你的妙计,帮了我的大忙,就按你说的做,你以后就是我的第一功臣了。”
于是,匈奴大军就在武蒲、陈豨、任俊三人的猜测中,悄无声息的撤走了。不过,他们没去龙城,绕道去了‘阴’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