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到一个‘奸’细!”王贲和王竹对视了一眼:“是个什么样的‘奸’细?”
“启禀大将军,那人他叫泄‘私’,是淮南王英布的手下。1⑹ k 小 说 αр.⑴⑹整理”
“哦!有这回事儿,让他进来。”王贲正‘色’道。
“参见大将军。”士兵压着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从帐外走进来。
“你就是泄‘私’?”王贲坐着,王竹化装成小兵在一旁站着。
泄‘私’的身上、脸上都是污垢,一袭灰袍破了很多口子,束发冠歪戴着,发髻有些散‘乱’,狼狈不堪。
“王大将军,在下就是泄‘私’。我是淮南王的谋士,专程来投奔大将军的。”泄‘私’弯着腰拱手。王贲冷笑道:“看你的样子似乎早就来到齐国了?”泄‘私’道:“实不相瞒,在下本来是淮南王派来游齐王的。”王贲怒道:“这么来灌婴造反是收了你的怂恿了。”泄‘私’寡廉鲜耻的笑道:“也可以这么。”王贲冷哼道:“你给他使了什么手段?”泄‘私’道:“也没有什么,只凭三寸不烂之舌而已。”王贲冷笑道:“那么你今天来见本大将军又是为了什么?”泄‘私’诡异的笑道:“特为大将军的前程而来。”
王贲大笑道:“为了我的前程而来,难道本大将军的前程还用你来提携。”泄‘私’毫不客气的:“正是。”王贲愠怒道:“那你你要怎么提携我。”泄‘私’咳嗽了一声道:“在下,在下想让大将军做皇帝。”
王贲吓得差点昏厥:“你胡些什么?”泄‘私’笑道:“在下句句实言,那里有半句胡。”王竹向王贲使了个眼‘色’,王贲定了定神,不‘阴’不阳的问道:“那你不妨出来听听。”泄‘私’‘挺’了‘挺’‘胸’:“大将军可知道眼下有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王贲摇头:“不知道。”泄‘私’指手画脚的:“大秦将亡也,天下将要易主,群雄奋起而争之,难道大将军就没有心思。”王贲怒道:“大胆泄‘私’,一派胡言,大秦帝国如日中天千秋万代,怎么将亡了?”泄‘私’冷笑道:“大将军这话是自欺欺人了。天下人都知道秦二世已经驾崩,大秦国群龙无首,匈奴强兵压境,朝廷束手无策。加上淮南王英布率众百万攻略荆楚,大秦岂有不灭亡的道理。当此关头,大将军用兵百万,权掌三齐,假若逆兵向西夺取关中岂不是不费吹灰之力——”
王竹心想,原来这小子是来劝王贲争天下的。
王贲怒道:“放屁,我王家世代忠良,是大秦国的不二忠臣,怎么能帅兵攻打关中,本大将军听你的话分明就是个‘乱’臣贼子,来呀——”王竹在旁边剧烈的咳嗽了两声,王贲一愣,王竹给他挑眼。
泄‘私’放声大笑:“大将军这话的可就欠妥当了。您是大秦的不二忠臣这谁都知道,可是,大秦在那里?秦二世皇帝死了以后,大秦已经不复存在了。大秦的丞相王熬和公子婴把持朝政,即不拥立新皇帝也不让皇后出面监国,分明是包藏祸心。大将军效忠大秦,就是效忠这两个‘乱’臣贼子。早晚,匈奴退兵之后,王熬和公子婴必然‘乱’政,到了那时候,第一个要铲除的可就是大将军你呀。大将军与其被动受制于人,不如先发制人,出兵讨逆。”
王竹一再的给王贲使眼‘色’。王贲也心领神会了。
“你的也有些道理。不过,眼下匈奴人势大,如果本大将军按照你的挥兵入关,匈奴人趁机占领了三晋三齐又如何是好?”
泄‘私’眼中闪过狡黠,道:“大将军尽管放心,既然泄‘私’来献计就有对付匈奴人的办法。”王贲道:“是什么办法,你不妨来听听。”泄‘私’‘胸’有成竹的笑道:“大将军难道忘了我家淮南王。淮南王英布统兵百万正在江南,只要大将军您一声令下,淮南王即刻统兵北上挡住匈奴大军,事成之后,淮南王愿意拥立大将军为皇帝,不知您意下如何。”
王贲冷笑道:“你怕是在开玩笑。本大将军早就听英布被桓齮、王陵阻隔在大江南岸,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他怎么来北方,难道飞过来?”
泄‘私’笑道:“大将军家两代都是秦国名将怎么能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樊哙和王陵的几十万兵马根本就不足以封挡淮南王的百万大军呀。”王贲厉声道:“你还敢胡八道,英布已经被桓齮打败了,眼下的兵马不过三五万,正在苟延残喘,那有什么百万大军。”泄‘私’摆手道:“大将军误会了,这都是桓齮贪功,谎报军情,其实,数月以来,淮南王一直都在打胜仗,淮南军兵锋所指,会稽一代势如破竹,桓齮根本招架不住。至于樊哙、王陵,虽然暂时占据了淮南、九江,却站不稳脚跟,淮南一代的民变日盛。用不了多长时间淮南王回师讨伐,其必败也。”
王贲正要继续和他辩论,王竹又连续咳嗽了两声。王竹冷峻的脸‘色’像冰山融化,笑道:“你的都是真的?”泄‘私’道:“当然是真的,千真万确。行军打仗的大事儿,在下怎么敢胡言‘乱’语。”王贲道:“本大将军对你的话非常感兴趣,不过,我手下的将领很多都是秦国的忠臣,只怕他们不配合,这样吧,你先下去,容我和众将商议一下,再给你答复。”泄‘私’喜上眉梢,扬声道:“大将军要当机立断,机会稍纵即逝呀。”
王竹看着泄‘私’走出大厅,立即道:“这可是个好机会呀!”王贲诚惶诚恐,赶忙跪下叩头:“陛下,陛下明鉴,我王家一‘门’忠烈世代保国,断断不会做出叛国的勾当,陛下千万不要怀疑老臣。”王竹笑着把王贲扶起来,拍着他手背:“老将军你想到哪里去了,朕可不是那个意思啊。朕的意思是,要消灭英布这可是个好机会呀。”王贲道:“英布将兵马撤入了山谷,深沟高垒坚守不出,桓齮一时之间也拿他没办法。陛下难道是想引蛇出‘洞’?”王竹笑道:“老将军果然睿智,朕就是这个意思。泄‘私’的话朕已经听明白了,他是想让老将军发动叛‘乱’,吸引樊哙、王陵的兵马北上勤王,英布就能够趁机重夺淮南。我们不如让王陵假意退兵,把英布‘诱’到江北,一举歼灭。”
王贲沉思了一下道:“陛下深谋远虑老臣不如也,这办法很好。”王竹道:“老将军一会儿召见泄‘私’答应他的条件。朕设法通知王陵,让他依计行事。”
第二天,王贲把泄‘私’找来,劈头就:“本大将军已经想的很清楚了,既然王熬和公子婴如此不仁不义,本大将军也不能坐以待毙,本大将军决定起兵讨逆,兵发关中。”
泄‘私’谄媚的:“大将军英明,大将军此举必然会博得天下百姓一致拍手称快。”王贲道:“先不要高兴地这么早,在本大将军发兵之后,希望淮南王立即北上挡住匈奴人,能做得到吗?”泄‘私’一连声道:“做的到,做的到,在下这就回去向淮南王复命,知道大将军一动,淮南王立即北上。”王贲拍案道:“好,就这么定了。”
泄‘私’第二天就向王贲告辞返回江南,临走的时候,王贲还一再嘱咐,让英布半月之内出兵北上,泄‘私’全都应承。泄‘私’走到定陶的时候,就听到了王贲举兵叛变的消息,他欣喜若狂,淮南王这次绝处逢生了。果然,泄‘私’来到淮南的时候,就看到大批大批的秦国兵马正在向大梁方向撤离,看来是要回河内去御敌的。
泄‘私’快马加鞭当天就赶到了长江边上找了一艘小船偷偷的过江去了。
自从上次战败之后,英布一方面在周围拉壮丁抢粮食,另一方面,将大队人马撤退到一处险要的山谷中,挖壕沟、排鹿角,拒不出战。这些日子以来,人马从三万增加到六万,粮草也勉强够维持,颇有还阳的迹象。
泄‘私’带回来了好消息,英布高兴地纵声大笑,急忙召集全军将领训话,要杀回淮南去,淮南军军心大振士气高昂。曼丘臣和审食其奉命前往江边打探,结果发现秦军已经全部撤走,只有九江、六安、寿‘春’还残留了少量的守军。
曼丘臣和审食其冲入帅帐,笑的都合不拢嘴了:“大王,可喜可贺,王陵和樊哙真的带着兵马撤走了,听王贲也反了,带着大军杀到河内去了,函谷关兵微将寡,怕是抵挡不住了。”英布大喜道:“这都是泄‘私’的功劳。好,来日寡人登基称帝,泄‘私’,你就是当朝宰相了。哈哈。传寡人的命令,即刻渡江,返回淮南。”
三月,‘春’暖‘花’开,树梢、山峦间钻来钻去的‘春’风无比的柔顺,江水似乎也变的温和多了。英布和曼丘臣、审食其、泄‘私’骑马矗立在江边看着士兵们扎木筏渡江。
“大王,桓齮的兵马全无动静,大概是听王贲造反没心思打仗了。”曼丘臣感慨的。审食其道:“没准桓齮也在打小算盘,想把吴越一代据为己有。”英布道:“越‘乱’越好。越‘乱’对我军越有利。我们可以趁着王贲入关,夺取齐国,称霸一方,徐图天下。”
审食其骑着马在北岸跑来跑去,指挥着士兵向对岸渡河,已经有上百条木筏下水。大江中峰尖、谷底都是柳叶般的小舟在穿行。每一只木筏可以渡二十人,总共有木筏五百只,要把六万人全运到对岸去大概要往返六次。估计需要三四个时辰。
英布指着曼丘臣:“你先过江去,以防不测。”曼丘臣叫一声:“得令。”骑着战马上了一只较大的木筏,向对岸冲去。木筏乘风破‘浪’,在水中像箭一样,嗖嗖的飞。英布看着,心里美滋滋的。
英布跟随第五批士兵渡河,留下审食其在北岸压阵。当时已经是黄昏时分。第三批木筏正到江心的时候,对岸左右两侧突然连珠炮响,岸边的‘乱’石峡谷中烟尘蔽空,黄雾蒸腾,马蹄马嘶声盖过了滔滔的江流声。
“杀呀,活捉英布,活捉英布。”王陵和樊哙分别从左右杀来,每人身后七八万骑兵。南岸的四万多淮南兵,‘乱’糟糟的,还没来得及列阵,看到大队秦兵疯狂杀来,顿时慌了神,有的往水里跑,有的向‘乱’石堆里窜。
曼丘臣下意识的喊了一声:“中计了!弟兄们,别跑,顶住,顶住。”弟兄们早就跑的连亲爹都不认识了,谁给他顶住。曼丘臣把嗓子都喊破了也没见几个人过来。左右杀来的秦军隔着老远放箭,淮南军无法抵挡,死伤一片,更加‘混’‘乱’了。英布在江心看的大惊失‘色’,跺着脚喊道:“快,快滑,快滑。”
两路秦军像两把利剑般楔入‘乱’糟糟的淮南军阵中,淮南军的战马还没有上岸,都是些步兵,根本无法阻拦秦军的铁蹄,转瞬间就被杀的七零八落,人头‘乱’滚,鲜血横流,半河江水被染红。曼丘臣组织了两千多人的一只队伍,迎着樊哙杀过去,被樊哙一顿‘乱’刀砍死数十,曼丘臣勉力抵挡了樊哙几招,两臂被震得酸麻疼痛,知道不是对手,驳马就跑。他这一跑,帅旗跟着移动,淮南军败得更加彻底了,自相践踏,鬼哭狼嚎,溃不成军。王陵和樊哙,像两个泼‘妇’一样嚎叫着横冲直闯所向披靡如入无人之境,光是死在他两人手上的淮南兵就不下五百。秦兵越杀越勇,淮南兵连跑带死越来越少。曼丘臣边跑边杀,等闲的秦兵倒也挡不住他。突然,左右两边同时两道旋风杀来,一刀一枪夹攻而至,曼丘臣一个马背俯身,躲过一击,战马向前蹿出一丈,回头一看,竟然是王陵、樊哙,吓得他冷汗出一身,不敢恋战,打马狂奔。
王陵一边飞驰,一边取下弓箭,照着曼丘臣后心就是一箭。曼丘臣马速太快,弓箭半途失去了准头,正好‘射’入左肩。曼丘臣嗷的一声惨叫,一勒马缰,战马登时止步,差点把他甩了出去。曼丘臣趴在马背上,刚直起身子,忽然感到后颈一凉,脊椎骨发出咔嚓的一声响,人头就被樊哙的大刀斩了下去。
樊哙斩了曼丘臣和王陵掉转马头杀回岸边,此时英布率领一万淮南兵登上岸来,淮南军登时士气大振,疯狂的向秦军发动发冲锋,可是,秦军的人数太多了,又都是骑兵,冲锋很快又被压了回去。英布拼命厮杀,也不能突出重围。
樊哙和王陵带着一千骑兵将英布和少数淮南兵圈在中央,一层一层的向内杀,英布一层一层的向外杀。秦兵和淮南兵在三名悍将的屠戮下一片一片的倒下去。樊哙高声喊道:“英布,你的死期到了。”英布野兽般的嘶喊道:“樊哙,匹夫!那里走。”两匹战马电光火石般对冲过来,杀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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